第30章 李蔚听令(1 / 2)
然,抖开了那郡王手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却有让那宋粲更是一个懵懂。
见晋康郡王信中称自家为“四弟”?也不知这糊涂的君王,从哪论的。
倒听过偶尔听父亲言及这晋康郡王,曾化名肖千,任医帅本部军马使于阵前效力。
自家做殿前司马军虞侯的时候,也曾远远见过这郡王。
然,也仅仅是个如此。平时也不曾有过交往。
倒也不晓得父亲与这郡王之间有何瓜葛。
怎的就活生生的成了人家的“四弟”?关键,这还是个“四弟”!也就是说,除了这郡王,上面还有两个素未谋面哥哥!
即便是自家父亲风流倜傥。也不至于玉树临风到外面跑了这么多的儿子来!
心下又是个不敢信来,便将那眼光盯了身边的宋易,心道:“老货!给个答案吧?”
然却撞见那宋易一张老脸,上面写满了“不关我事”的表情。
看来这一脸的事不关己,问了也是个白问,这老家伙断是不会说的。
只能心下便狠狠的埋怨了了一声“你这活爹!看你作下的这些事来!”
然,此等想法,想想就是个大不敬。
于是乎,便赶紧收拾了心情,收起了心下关于自家那道貌岸然的父亲龌龊的想法,强忍下心来。
又安慰了自家,现在且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待能回京之时,定要躲了自家的娘亲问他一个明白。
然,旁边的龟厌,见宋粲这厮看信能看出一个满脸冒眉毛的龌龊表情,也是一个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个什么。
于是乎,二话不说,便抢了那信来看。
然,见上面那晋康郡王的“四弟”二字,那表情顿时失去了管理,生出和那宋粲一个模样来。
倒是个不信,又揉了眼再看。
遂,又望了那宋粲呆呆,心下,便又想起彼时那宋邸治丧之事,那郡王一句:
“本是我家事!”的话来。
现下看了这书信,倒是坐实了心下的猜疑。
口中喃喃,由衷的赞了一句:
“果然是我义父!”
不过,这俩人这内心戏演的过瘾。李蔚首先看不下去了。
便拿眼左看了那宋粲,又瞥了那龟厌。
然,见这俩货,一个一脸的懵懂,傻傻的挠头。另外一个,却一脸的崇拜,那自豪,饶是个溢于言表。
且不晓得这哥俩心里都想了些个什么。
心下却是有些个焦急。
暗道:这人都跪半天了,两位大爷,倒是给句话啊?不行的话吱一声也成啊?就这样洋洋得意的干看着人跪着?
不是,你们俩这堂而皇之的一脸官司,跟谁呢这是?
于是乎,便一个近身轻声,将那吴王代宋家收奴,汝州练兵原委,一五一十的与宋粲说来。
一番过往且是听得那龟厌、宋易饶是一个瞠目结舌,遂,又唏嘘不已。
听李蔚讲述过往,龟厌也是拿眼在那众家奴中四下寻了那清凉寺前的故旧。
咦?这人不是龟厌带来的麽?他还不是认识?
别看他在汝州待了一段时间,然也就是个待了。倒是惹得一个整日的神伤,连那李蔚都不曾多见一面,还哪有那闲工夫见这些个家奴?
见他眼神从那众家丁身上扫过,倒是那厢军班头省事,便是一个起身,招手唤起旧日的手下,嬉笑叉手道:
“家主不必找了,我等在此!”
龟厌见他面目,便是一个哈哈大笑。想起这厮与寺门前与那吴王引弓对峙饶是一个中刚,便手指点了,口中笑了了问他一句:
“你那弓可在?!”
一句话,便惹得一众家丁哈哈的同乐。这沉闷的坂上,便又得一番的热闹。
然,那宋易,看那那票家奴个个精壮且是一个两眼放光。
遂,再也把持不住,舍了宋粲,将身来在那些个家奴之间。这个捏了胳膊,那个捶了胸膛。那叫一个忙的不亦乐乎。
尽管依旧是个不说话,然那张老脸,且是将那喜形于色溢了一个满脸。
咦?这宋易怎的是个如此欢喜?
这个麽,不好说来。
这玩意儿就好比一个大小伙子见了心怡的美女一般。只看了一眼,便是个心摇神荡,三魂便有两个跟了去。
一个恍惚间,倒是连儿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带兵之人也是个同理,且是见不得如此精壮之众。
只一眼看罢,心内幻想着如何训练这些个家奴早成亲兵,与他身后冲锋陷阵,护佑了自家主子的周全。
然,见这帮兵饶是一个精壮,心下便着实的佩服了那李蔚,饶是将这帮乌合之众训练成这般的龙精虎猛。
一番下来,且是直看的那宋易抓耳挠腮兴奋不已。
宋粲见那宋易如此亦是个心下欢喜,自这宋易到的银川砦,倒不曾见过老家伙这般狗得屎的模样。
心下也是一个同喜。心下暗道:上天慈悲,且让这老叔多些个牵挂吧,也省的他在这坂上活死人般的了无生趣。
然嬉笑之中,李蔚却是满眼的不忍望了那众朝夕相伴的家奴,眼中却是一个满满的神伤。
心道:且是了了那吴王的心愿,终不负君望也。
想罢便是一个万般不舍。遂,躬身叉手,望了宋粲,黯然了哑声道:
“仅谢将军!”
这一个“谢”字却又让宋粲一个茫然出来。奇怪了道:
“长史怎的谢我?”
便见那李蔚低头忍了哭包腔道:
“谢将军,赏标下一个晚节保全……
说罢,便是一个一揖倒地,口中颤颤了道:
“就此作别……”
便是又叫了一声“将军”然那后面的一声“珍重” 二字,于这李蔚却是一个沉重,吭卡了数声,倒是说不出口来。
咦?这李蔚怎的这个时候且是一个伤怀?
原这李蔚且是想了,带了这帮兵痞辞了那汝州诰命夫人,撇家舍业来此帮着宋粲再训这帮家奴。如此,便是托了一个残生在此,想来也是一个快慰。
然,却不曾想,这宋易也在这坂上。
如今倒好,且是看那宋易的欣喜,这心下便是生出一个“一场辛苦为谁忙”的绝望来。
想这宋家家大业大,虽不曾开府建牙,然也是太祖钦命的建部从龙。
此事经得百年四代,这钦命世袭建部的医帅,府中又岂能缺那带兵之人?
然,这宋易,乃易州静塞之后,饶是名声累累,战功赫赫,又何需我这外人施力?更加无奈的是,这人还是自家的救命恩人,倒是不能与他争来。
于是乎,便是一个心灰意冷,遂长叹一声,心下道:原是我多想了些个!
想罢,且是一个闭眼。
然虽是个闭眼不看,心下却又是个不得安生。眼前又见吴王那厮嘴脸,执鞭狂叫:“若敌近我那粲儿五十步内,定将尔扒皮锉骨了解气!”
然,此事端是个无解,且是万般的不由人!
却又是个不甘心,舍不得那吴王的托付,亦是舍不得与自家朝夕相伴的这帮兵!
心下战战了,怕那宋粲的一句“珍重”来。
这心情,就好像等那伸头缩头都要来的刀一般。然,更让人绝望的是,知道这口刀,势必是要砍的,然却不知,这口刀什么时候砍下!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