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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片纸风云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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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蔡京这话来,饶是让童贯一个抬眉,眼睛瞪的更大了与他一个惊诧。

然还未问出,却见那蔡京低头,沉思了道:

“需另辟蹊径也……”

这仿佛自问之语,便又与童贯一个懵懂。

却又见这老货猛然抬头,道:

“可有通商贾,精计算,又是局外人?”

这话问来,又给了童贯一个挠头。

这难办了。

一句话三个条件,又是个集于一个人之身。难,难,难。然,虽难也不能不办,毕竟是自家那个被这货老货忽悠的热血澎湃的主子交代下来的。

却在沉思间,便又见那宋粲的模样,倒是先前与眼前这老货,说那“兵去其五”之后,着陆寅送了那医帅的大纛与他。心下却也佩服了自家有这先见之明。

然,眼前又晃过宋粲那病歪歪,异服要死的模样,不禁喃喃了两字:

“难说……”

这一声“难说”却仿佛被那蔡京看到了希望。“难说”的意思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了?

于是乎,便一把给抓了胳膊,瞠目又问:

“可有此人?”

那童贯对这蔡京的急切却是个无答,抬眼望了眼前坍塌的大堂。

虽是个默默了无言,心下却是一个豁然的开朗。

从一开始的“兵去其五”到彼时的重开宋夏榷场,再到现在的“盐钞”,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蔡京,这一通夯里琅珰的,且是作的一个什么狗尿苔!

首先,是这“算”。

那慈心院中的驿马旬空,世间便是个无人敢言其左。

而且这慈心院且是个被边缘化的部门,边缘到连个像样的办公地点都没有。饶是与朝堂毫无任何的瓜葛。

想罢,遂望了眼前这片废墟,口中喃喃:

“听闻程远于此停灵,正平曾置半丧与他……”

说了,便推了蔡京抓了他的手,道:

“若说算麽,那慈心院倒是可用!

那蔡京听得这句“可用”便是一个又惊又喜。便又是一把抓了童贯的胳膊,叫了一声:

“此话当真?”

然,这急切,却被那童贯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只能自觉了尴尬,收了手去。

怎的此话让这蔡京如此的惊喜异常?这兴奋的,连脸都不要了?

也怪不得他欣喜,在他,本是个万难之事,然在这了宋邸的废墟前,却如同事先安排好的一般。倒是怨了自家被猪油蒙了心,倒是没想到那整日在眼前疯疯癫癫晃荡的“小程先生”。

于是乎,便一口长气呼出,一同望了那已成废墟的大堂,口中喃喃了赞了一声:

“宋家……”

只两字出口,亦是陷入一个无言。

便端起那龟蛇丹陛上的茶盏,饮下一口缓解尴尬。

心下却在盘算,这慈心院乃前朝验作院,早早便被言官弹劾其“虚耗国帑”被皇帝一路发配到济水之源的沁园去,自此,且是一个远离朝堂,那远的,基本上都能让人忽略了还有这样一个部门存在。

现,这慈心院亦属内廷皇家私产,权归内庭司管辖,这句“可用”倒是意料之中。

却在想了,却又听童贯道:

“这商麽……不知这药商算不算?”

说罢,却是一顿,便又让他想起旁越前日的报上:宋粲且与那商贾、药商密谋与坂上。又闻其间还有上海商会和平江路商会出首。

想罢,便抬头望了正在盘算“药商算不算商”的蔡京,挠头道了句:

“平江路、上海市两商会可使得?”

只这一句漫不经心,便又让蔡京惊的不顾了礼数,匆匆咽了口中的茶,一把抓住那童贯道:

“诚可信乎?”

咦?至于这么激动吗?

至于?

这平江路、上海市的名头,随便哪个拿出来都能吓死个人。

一个通衢南北货产之魁首,一个且是海上贸易之独霸也。那是能影响整个市场的存在!他们一个伤风,全国的市场都得跟着感冒!

然这激动,却遭童贯鄙夷之态,便也觉了一个不好意思,随即,有惴惴了松了手,拱手赔罪。

童贯倒是不拘,掸了掸被这老货抓过的袖口,口中道:

“如此,只一人便可……”

说罢,便伸手叫了一声:

“盐钞拿来。”

蔡京听罢,便赶紧将那“盐钞”双手托与童贯。

童贯却是个不接,只是自鱼袋中抠出自家的印章,放在口边哈了一口气,便在那“盐钞”上按下。

此举,蔡京却是个不解。低头看了看那盐钞上殷红的印章,又抬头看了看那洋洋得意的童贯。

然,如此默默的四目相对片刻,却遭童贯一声爆声来:

“你这厮!又要我独担麽?”

蔡京听了童贯暴语饶是一个猛醒,且是连连“哦”了几声,便赶紧低头翻找自家的鱼袋,匆匆的从里面抠出印章,慌忙在那童贯之印下盖上。

童贯欣喜了看了那蔡京的章盖自家名下的印章,便扬了手,高声叫了远处恭候的小番,吩咐道:

“拿了此物,着八百里急脚密送银川砦。”

那蔡京听罢惊异。心道:这银川砦银川砦的,且是听那宋邸之人时常悄声念叨,那窃窃之语倒是能将人耳朵磨出个茧子来。此时推之,想必那银川砦便是那宋粲充军之处。

心下惊呼:此番,却是要找那宋家的小哥麽?

想罢,且是心下叹了句“饶是宋家!同人于野,利涉大川。”

虽如此想了,且也不敢多问。

等那小番捧了那“盐钞”出去,才栖身小声惴惴问那童贯道:

“可是那宋家小哥?”

童贯听罢,倒是不语,抬手捏了茶盏望那蔡京举了,道:

“商人重利,购大黄、甘草之资饷,相国可曾有落?”

那意思是,你别在这给我车里格楞!那边还有你的“桑蚕之策”等着用钱呢!想让众商家赔了血本的帮你?

你当他们手你爹啊,还是当他们是白痴?

但凡商家有些许忧国忧民之心,也不用费尽心思拿了张盐钞诓了他们的钱过来以充你那国库虚空。

那蔡京见了这要吃人的表情,便左思右想沉吟不语,也不敢接了茶盏。遂,笑而躬身道:

“伏请圣裁……”

那童贯听了这句“伏请圣裁”便是一个白眼翻出。

心道:咱家又他妈的着了你这老货的道,又被你这不死为贼的当了枪头使唤!

官家有钱?他若是有钱,也不用费力吧啦的把你又从苏州给弄回来,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在这作妖!

看这妖作的!真真是个片纸一张,却能搅动一场三国同起的风云!

心下想罢,便是一个没好气,然却也是一个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的道了句:

“相国请茶……

且道是:

心中有志斩虎豹,

临事方知费煎熬。

不遇磨难难成事,

鲜闻多春化螭蛟。

三春有雨三春下,

岭上且坐把扇摇。

灵犀一点前程路,

闲看身后浊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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