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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异恐怖 >科举路藏女儿身,终成首辅定乾坤 > 第408章

第40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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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皇上?臣脸上.....是沾了炭灰还是调料?”

他这带着点无辜的反应,配上方才那刻意殷勤还未完全褪去的表情,形成一种微妙的反差。连一旁默默啃着烤肉的连意致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

萧云舒见他这浑然不觉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深,“清风啊,你今日这般热情,朕倒是头一回见。怎么,这明算科,就让你如此心心念念?”

这话里的调侃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谢清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所在,是自己刚才那番过于积极主动的进言姿态,与平日相差太大,引起了皇帝的揶揄。

他的耳根瞬间有些发热,那点强装出来的狗腿瞬间垮掉,习惯性的严肃表情重新回到脸上,只是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被戳破的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一点形象:“陛下,臣.....臣只是就事论事,谈及算学人才选拔,心有所感,不免急切了些。”

不过刚才萧云舒的话里面虽带着调侃,但他看向谢清风的眼神却锐利了几分,心底那点因为对方反常举动而产生的讶异,渐渐被一丝了然和更深层次的考量所取代。能让谢清风这般放下身段,看来此事,在他心中的分量,远比表现出来的要重得多啊。

跟谢清风认识这十多年以来,他重视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小事。

他顿了顿,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递到谢清风面前,语气认真了些:“你方才说的选才之法,朕听进去了,写个折子呈上来吧。”

谢清风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太了解萧云舒了,能让他开口要折子细看,就意味着这件事真正进入了圣心考量的范围,不是随口一提的闲篇。

“臣,遵旨。”谢清风立马站起来躬身应道,试图掩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奋,声音比平时略微低沉些。回去就写!连夜写!必须把重开明算科的利弊、前朝旧例、当下急需、乃至初步的选拔考核章程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行了,别总躬身了。”萧云舒摆了摆手,语气又恢复了几分轻松,“今日说了,只论好友不论君臣,烤肉都要凉了,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连爱卿可要把剩下的都抢光了。”

连意致立刻抗议道:“陛下怎么还帮着谢大人说我?明明是您俩自己光顾着高兴,忘了吃!”

肉串在炭火上重新焕发出诱人的滋滋声,三人围坐,一时只剩下咀嚼与满足的轻叹。连意致果然不负厚望,左右开弓吃得嘴角冒油,谢清风虽也吃着,但心思却早已飞回了书房盘算着奏折该如何下笔,每一口肉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萧云舒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远处槐树下那几个正围着另一个简易烤架忙碌的监生们,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竹签,低声喃喃,像是自语,“....看着他们,倒让朕想起当年在国子监的日子,老师他......”

那时他还是个不太受重视的皇子,每日穿着青色儒衫,跟着先生读经史、习策论。而邵鸿裕,正是他当时的座师。

邵鸿裕那时也不是首辅,只是国子监的资深博士,学识渊博对学生却极为严格。有一次他因贪玩误了课业,邵鸿裕罚他在国子监的廊下抄《论语》十遍,直到月上中天才准他回去。可罚完之后,邵鸿裕又悄悄塞给他一个温热的馒头,低声说:“皇子更要知礼懂学,日后才能担起责任。”

“邵鸿裕”这个名字并未完全出口,但那短暂的停顿和瞬间柔和又带着追忆的神色,已足够让谢清风与连意致瞬间明了皇帝想起了谁。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连意致刚咬下一块肉,此刻含在嘴里,嚼也不是,咽也不是,僵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谨慎,都不怎么敢接话,此刻帝王追忆往昔,定然心绪复杂,这个时候多说多错,不如保持沉默。

萧云舒也不在乎他们俩说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肉。

不知道是心情有些受影响了,还是怎么的,萧云舒吃完那串烤肉后拿起素白的棉布擦了擦手和嘴角,淡淡开口道,“时辰不早了,今日这烤肉,滋味甚好。清风,你那份折子,用心写。”

他这话,算是为这次小聚收了尾。

谢清风立刻躬身:“臣,定当竭尽所能。”

“嗯。”萧云舒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朕先回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像是在整理此刻复杂的心绪,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侍卫与太监微微颔首,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缓缓离去。

直到萧云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连意致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左右瞅了瞅确认没有外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讳莫如深,“看来,皇上心里......还是因为邵大人的事,没能完全放下啊。”

谢清风望着萧云舒离去的方向,目光深沉,轻轻叹了口气:“自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是啊,毕竟师生一场。”连意致想起之前给邵鸿裕传递皇上还活着的信息那时候,他和另外一个大人都差点饮毒酒了。

他给谢清风讲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感叹邵鸿裕其实对皇上也是忠心的。

谢清风闻言,眉头微蹙,带着几分讶异看向连意致:“哦?这事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连意致像是才猛地想起这茬,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也扬高了几分,带着表功般的急切,“当时可是千钧一发!要不是我得了你的信儿,马不停蹄、拼了老命赶去邵府报信,去得及时!再晚上那么一刻半刻,邵大人手边那杯鸩酒可就真入口了!那真是.....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凉!”

主要是当时谢清风一直在临平府没回京城,他想着写信根本不足以表明他的情绪,故而一直等谢清风回京城,结果回京城之后就给忘记了。

这会儿谢清风说起,他才想起来,说得激动,仿佛那惊险的一幕就在眼前。

突然他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特别委屈的神经,猛地扭头瞪向谢清风,语气瞬间从表功变成了控诉,手指都快戳到谢清风鼻子上了:“对了!谢清风!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当时为了抢那点要命的时间,城内戒严,各处通道都把守森严,我.....我他娘的为了抄近路,硬是钻了六个狗洞!”

“六个啊!从城东钻到城西!新做的杭绸袍子刮得稀烂,膝盖手肘现在还留着疤呢!你赔我袍子!赔我精神损失!”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亏大了,一脸肉痛加愤慨,仿佛钻狗洞这事儿比面对毒酒还让他难以释怀。

谢清风被连兄这突如其来的讨账逗得失笑,“钻狗洞?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壮举。当时情势危急,我让你去报信是为了救人,是正经事。谁曾想你......咳咳,选择了如此别致的路径?再说,要赔也该找邵大人赔,你救的可是邵大人的命,怎么倒赖上我了?”

“再说,那袍子是为大义捐躯,光荣得很,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谢清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

“邵大人都不在了,我找谁赔去?”连意致理直气壮,上前一步拽住谢清风的衣袖,“我不管啊,谢清风,大义是大义,袍子是袍子!那杭绸可是最新的料子,有价无市!还有我受的惊吓,钻狗洞的屈辱,这精神损失必须算在你头上!三顿醉仙楼,少一顿都不行!还得是上等的席面!”

谢清风见他耍起无赖,知道不松口这事儿是过不去了,何况连意致当时确实立了大功,也吃了苦头。

他叹了口气,故作勉强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一件新袍子,料子你自个儿挑,我出钱。醉仙楼.....”他顿了顿,在连意致亮起来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补充,“一顿。”

“一顿?!”连意致声音拔高,“谢清风你打发叫花子呢!至少两顿!”

“一顿半,不能再多了。”谢清风试图讲价。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远处传来学生们的呼唤声。

“走吧,学生们该等急了。”谢清风率先迈步朝着学生们的方向走去,两人拉扯着渐行渐远,晚风里只留下连意致志得意满的嚷嚷和谢清风故作无奈的讨饶声,方才因追忆往事而带来的些许沉重,倒也在这番笑闹中散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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