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陈光阳发现老虎踪迹(1 / 2)
师徒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院门,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
很快就融入了屯子后面那片被白雪覆盖、沉默而神秘的巨大山林。
寒风卷着雪沫,在他们身后打着旋儿,很快抹平了脚印。
通往老顶子的路被大雪埋得严严实实。
全靠陈光阳的经验和对山势的记忆辨认方向。
李铮紧跟在师父身后,努力踩着师父趟出的雪窝子,眼睛却像雷达一样,不断扫视着周围。
雪很深,有些地方没过了小腿肚。
林子里的寂静被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打破。
枯枝上时不时簌簌落下积雪,发出沉闷的声响。
偶尔能看见一串野兔或狍子的蹄印,在雪地上画出杂乱的线条。
“师父,看那边!”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李铮低声叫道,指着左前方一片巨大的乱石堆。
那地方怪石嶙峋,像一群趴窝的黑色巨兽,岩石缝隙被积雪填塞,石壁上挂着冰溜子。
几棵粗壮的老松树顽强地从石缝里钻出来,树冠顶着厚厚的雪盖。
“嗯,到了。”
陈光阳停下脚步,眼神锐利起来,像鹰隼般扫视着这片区域。
他摘下棉手套,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指。
“仔细点,找背风、向阳的石砬子根儿底下,或者老松树根部的缝隙。雪要新点的,别被风刮瓷实了的地方。”
师徒二人立刻散开,但又保持着互相能看见的距离。
各自选择了一片区域,猫着腰,几乎是匍匐在雪地上,开始了极其细致的搜寻。
时间一点点流逝,只有寒风刮过石缝发出的呜咽和两人翻动雪块、拨开枯草的窸窣声。
陈光阳的经验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很快在一块半人高、背风向阳的巨大岩石底部,发现了一处被积雪半掩的凹槽。
小心翼翼地用探路棍拨开表层的浮雪,露出了
他俯下身,几乎把脸贴到了雪地上,仔细分辨着。
“铮子,过来!”陈光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李铮立刻凑过来,学着师父的样子趴下。
只见在那岩石底部凹槽的雪面上,靠近潮湿的岩壁处,有几个极其浅淡、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坑。
坑的排列很特别,五个小点组成一个微小的梅花形,非常浅,若非仔细观察。
几乎和风吹雪粒砸出的痕迹混在一起。
“脚印!是脚印!”
李铮压着嗓子惊呼,指着那几个几乎被忽略的小坑。
又看向旁边几处几乎被新雪覆盖但轮廓依稀相似的凹陷。
“小五瓣梅花儿……对路!”
陈光阳眼中精光一闪,他用带着棉手套的手指。
极其轻柔地拂开脚印旁边一点积雪,露出了岩石根部颜色略深的土壤。
他捻起一点点凑到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嗯,有点骚气儿,尿渍。”
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在岩石缝里,靠近地面的地方。
他拨开几片枯叶和碎雪,发现了几粒细小的、颜色深褐发黑、像是小号老鼠屎的粪便颗粒。
他用树枝小心地拨开其中一粒,里面赫然嵌着一颗极其微小的、未被消化完全的深紫色浆果籽!
“嘿!有门儿!”陈光阳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舒展开的笑容。
胡茬上的冰晶都跟着抖了抖,“带浆果籽的屎橛子!就这附近!错不了!”
李铮也激动得小脸通红,师父说的特征,全对上了!
他立刻也学着师父的样子,更加仔细地在周围搜寻。
很快,他在旁边一棵老松树虬结的树根缝隙里。
发现了几根极其细短、在昏暗光线下呈现深紫近黑色、闪烁着特殊光泽的绒毛!
他小心地用树枝挑起来,递给陈光阳。
陈光阳捏着那几根绒毛,对着微弱的天光仔细看了看。
又用手指捻了捻那油滑的手感,肯定地点点头:
“紫貂的毛!好小子,眼力见儿长进了!”
找到了踪迹,师徒俩精神大振。
陈光阳立刻开始部署:“这地方背风向阳,离水源不算太远,又有老松树,是个好‘坐窝’的地儿。
看这脚印来回的方向,这条石砬子缝应该是它常走的道儿。”
他指着岩石间的一条狭窄缝隙,仅容小兽通过。
他放下帆布包,小心翼翼地取出细钢丝和工具。
“铮子,学着点。下绳套,就下在这种‘独木桥’也就是必经的狭窄通道上。”
他选定了岩石缝隙最窄处、靠近地面的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后面。
先用小铲子极其小心地清理掉表层的浮雪,露出
然后用特制的细长锥子,在冻土上仔细地、近乎无声地凿出两个相距寸许、深约半指的小孔。
接着,他将琴弦钢丝一头挽了个极小的活扣圈,穿进一个孔,从另一孔穿出。
形成一个贴着地面的、几乎看不见的钢丝环。
钢丝两端被他引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牢牢地固定在石缝里,绷紧。
最后,他极其耐心地用细雪末、枯草叶和岩缝里的苔藓碎屑。
将钢丝环、小孔以及延伸到石头后面的钢丝痕迹,伪装得与周围环境一模一样,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看到没?贴着地皮,越自然越好。这活扣,它爪子一踩进去,稍微一挣,立马收紧!”
陈光阳低声讲解着,动作轻巧得像在给婴儿掖被角。
下好这个绳套,陈光阳又看向旁边一处松树根部的凹陷,那里积雪较薄,露出一点黑土。
“这里,下个‘挑吊’。”他拿出一个小巧的挑吊夹子,再次清理伪装,将夹子半埋进土里。
只露出触发板和带齿的夹口。
然后掏出诱饵包,掰碎了几根硬江米条,又用刀把砸开的松籽仁儿细细切碎,混合在一起,滴上几滴香油。
顿时,一股混合着谷物焦香、松籽油香和香油浓郁气息的奇特味道弥漫开来,在冰冷的空气中格外诱人。
他将这诱饵小心地撒在夹子触发板周围,又撒了几粒在夹口里面,最后再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和枯叶伪装。
“这味儿,够劲儿吧?馋死它个小东西!”陈光阳得意地搓了搓冻红的手。
两人又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在另外两处疑似活动路径和取食点,如法炮制地下了一个绳套和一个挑吊夹子。
每一个都精心伪装,务求天衣无缝。
日头渐渐升高,惨白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云层和树冠,给冰冷的山林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师徒俩忙活了小半天,身上都出了层薄汗,又被寒风一吹,冷飕飕的。
“行了,今儿就到这儿。”
陈光阳直起腰,看着布置好的几个点,像欣赏自己的杰作。
“这玩意儿急不得,得看运气。咱撤,过两天再来‘溜套’。”
他带着李铮,小心翼翼地清理掉自己来时的脚印痕迹。
尽量沿着来路,踩着石头或者倒木离开这片区域,避免留下太多人类活动的气味和痕迹。
紫貂太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它好几天不再靠近。
回程的路上,李铮依旧很兴奋,不断回味着刚才发现的脚印、粪便和绒毛。
还有师父那神乎其技的下套手法。“师父,你说咱能套着不?”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陈光阳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峦,眼神深邃。
“该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看山里头的‘财神爷’赏不赏脸了。”
他拍了拍怀里冰冷的贴饼子,“走,找个背风地儿,啃两口,攒点热乎气儿好下山。”
陈光阳和李铮踩着厚厚的积雪,寻了处背风的大石砬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