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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陈光阳活捉老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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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跟砂纸蹭似的。

陈光阳蹲在那几坨冻得半硬的老虎粪便旁,粗糙的手指捻开一点。

粪便颜色深褐发黑,稀软不成形。

最关键的是,里面赫然混杂着几缕暗红色的、已经半凝固的血丝子!

一股子带着铁锈味的腥臊气直冲鼻子。

“师父……”李铮也凑近了看,小脸冻得通红,眼神里带着惊疑。

“这……这老虎拉血了啊?”

陈光阳没吭声,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伸出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又小心地拨弄了一下旁边雪地上那串巨大的梅花状爪印。

印子很深,但边缘却有些发飘,不像健康老虎踩下去那么沉实有力。

尤其是后爪印,甚至有点拖沓的痕迹。

“不止拉血,”

陈光阳的声音压得低,像雪粒子落在枯叶上。

“看这爪印,软塌塌的没根儿,虚得很。”

他抬眼,目光顺着爪印消失的方向,投向更远处被风雪搅得一片混沌的老林子。

“这大虫……不对劲儿。八成是肚子里闹腾,拉稀带血,身子骨软了。”

寒风呜咽着穿过石缝,卷起地上的雪沫子。

李铮下意识裹紧了棉袄,看着那带血的粪便和虚浮的爪印。

又看看师父紧锁的眉头,心里头那点对紫貂的念想彻底压了下去。

他明白师父在想啥。

有大老板稀罕活老虎,价钱高得吓死人!

眼前这头病虎,不就是个送上门的机会?

风雪似乎更急了些,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陈光阳站起身,拍了拍手套上的雪沫子,眼神在风雪里像淬了火的刀子。

“等。”他就吐出一个字,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坐了下来。

把狗皮帽子的帽耳朵彻底系紧,只露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铮有样学样,挨着师父坐下,把半自动横在腿上,手指头搭在冰冷的枪身上。

两条狗没带出来,师徒俩像两尊埋在雪里的石像,一动不动。

时间在风雪的呼号里一点点熬过去。

天阴沉得厉害,雪片子砸在脸上生疼。

李铮感觉手脚都快冻木了,肚子里空落落的,但他咬着牙没吭声,只是学着师父的样子,用眼睛一遍遍扫着砬子窝的入口和爪印延伸的方向。

心里头那点兴奋劲儿,像小火苗似的,顶着刺骨的寒风,顽强地烧着……活老虎啊!

约莫过了半个多钟头,老天爷像是嚎累了,风势终于小了些。

雪也变得稀疏零落。混沌的视野稍微清晰了点。

“走!”陈光阳猛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

他招呼一声,率先沿着那串虚浮的老虎爪印,深一脚浅一脚地摸了过去。

李铮立刻跟上,鼻头学着师父的样子,努力捕捉着风里若有若无的腥臊气。

爪印在稀疏的林子里延伸,被风雪遮盖的时断时续。

但方向很明确,就是朝着老林子更深、更背阴的沟膛子里走。

陈光阳看得仔细,越看心里越有底。

这印子不仅虚浮,间距也变得混乱,深浅不一。

甚至在一处倒木旁,还留下了一大片被蹭乱的雪窝子,旁边赫然又是一小滩带着冰碴的暗红色污迹。

那畜生显然在这里停下来歇过脚,而且状态更差了。

“跟紧点,别弄出大响动。”

陈光阳头也不回地嘱咐,声音压得极低,“这玩意儿现在跟惊弓的鸟差不多,惊着了,拼死反扑更麻烦。”

林子里静得吓人,只有他们踩雪的“咯吱”声和粗重的呼吸。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臊味和血腥气,似乎随着他们的深入,渐渐浓了起来。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后。

翻过一道满是乱石和倒木的矮坡,眼前是一小片相对开阔的洼地。

洼地中央,背靠着一块巨大的卧牛石。

一团庞大的、黄黑相间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

正是那头老虎!

可它的样子,让陈光阳和李铮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还有半分山君啸傲林莽的威风?

它侧卧在雪窝里,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此刻显得黯淡无光。

甚至有些地方被它自己蹭得戗起了毛,沾满了泥雪污迹。

最扎眼的是它那巨大的头颅,无力地耷拉在前爪上。

曾经顾盼生威的琥珀色眼睛半眯着,眼神涣散无光。

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痛苦。粗壮的腰身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一种拉风箱似的“嗬嗬”声。

嘴角还挂着几缕黏稠的、混着血丝的涎水。

滴落在身下的雪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更让陈光阳笃定判断的是它的体型……

原本该有五百斤开外的壮硕身躯,此刻看去竟显得异常“单薄”。

肋骨在松弛的毛皮下若隐若现,肚子却诡异地微微鼓起。

它那本该粗壮有力的四肢,此刻也软绵绵地蜷着,偶尔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师父……它咋瘦得……跟个大牛犊子似的了?”

李铮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端着枪的手也下意识松了松。

眼前这病恹恹的老虎,跟他想象中的、或者师父以前干掉的凶猛山君,简直判若两“虎”。

一股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怜悯的情绪在他心里搅和着。

陈光阳眯着眼,像老练的屠夫在掂量牲口。

他死死盯着老虎鼓胀的腹部和嘴角的血沫子,又回想起路上发现的带血粪便和爪印的虚浮,一个念头猛地清晰起来。

“妈的……十有八九是贪嘴,吃了山下哪个屯子药死的牲口!”

他啐了一口,声音带着点冷冽的怒意,“这年头,山边上打狼药狐狸的耗子药下得猛。

这畜生饿极了啥都往肚里填,这下好,把自个儿半条命填进去了!”

那老虎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低哑、有气无力的呜咽。

半眯的眼睛努力想睁开,警惕地朝他们的方向瞥了一眼。

但那双眼睛里,只有浑浊的痛苦,半分凶光也提不起来。

它挣扎着想抬起头,前爪刨了刨雪地,却只是让身体晃了晃,根本站不起来,反而又痛苦地蜷缩回去,发出更响亮的“嗬嗬”喘息。

那鼓胀的肚子随着它的动作微微起伏,显得更加怪异。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光阳的心跳得擂鼓一样。

但脸上却绷得死紧,没有半分激动流露。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出错。

他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背靠卧牛石,两侧是陡坡,前面就是他们所在的洼地边缘。

老虎现在这状态,跑是绝对跑不掉了,关键是怎么把它囫囵个儿弄回去,还不能让它临死反扑伤了人。

没带狗,少了个得力帮手,难度陡增。

“铮子!”陈光阳的声音又快又低,“枪放下!把爬犁上那捆最粗的麻绳解下来!快!还有包里那几根牛皮索!”

李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活捉!师父这是真要活捉!

他赶紧把半自动轻轻靠在旁边一棵树干上,手忙脚乱地去解捆在简易爬犁上的那捆浸过桐油、鸡蛋粗细的麻绳。

这绳子本来是预备着万一套着大牲口拖拽用的,结实得很。

又从师父的帆布包里翻出几根坚韧的牛皮索。

陈光阳自己也没闲着。

他迅速解下背上那个装着下套工具的帆布包,从里面翻出备用的、加固过的“挑吊”夹子,又抽出一根随身带着的、小臂长的硬木撬棍。

对付老虎,哪怕是个病虎,光靠绳子可不够保险,得先封住它那张血盆大口。

“听着,”陈光阳一边麻利地将一副挑吊夹子的簧片压到最紧,用细钢丝做了个简易的牵引机关。

固定在旁边一棵小树的树根处。

一边对李铮低吼,“这畜生现在就是没牙的老猫,但爪子还在,蹬你一下也够呛。

咱得捆瓷实了,尤其四条腿和嘴!你拿着麻绳,听我口令。”

他把那根撬棍塞进后腰,又把几根牛皮索缠在手臂上备用。

“我绕过去,你去它侧后,动作轻点,别惊着它。”

陈光阳指了指老虎的侧面,“看我手势,我一动,你就把绳子甩过去,套它后腿!

记住,套最细的脚脖子那儿!套上就拼命往后拽,把它拖趴下!剩下的交给我!”

“哎!”李铮用力点头,手心全是汗,抱着沉甸甸的麻绳,猫着腰,借着洼地边缘几丛枯黄榛柴棵子的掩护。

小心翼翼地往老虎侧后方挪去。

心脏在腔子里“咚咚”狂跳,震得他耳膜嗡嗡响。

这可是活捉老虎啊!比打狍子打狼刺激一百倍!

陈光阳则深吸一口气,像一只经验老到的狸猫,踩着岩石和倒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朝着卧牛石的另一侧迂回。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老虎的头颈要害,袖筒里的潜水刀随时准备滑入掌心。

后腰的手枪更是他控制虎口的底牌。对付这种猛兽,哪怕它病入膏肓,也得防着它临死反扑的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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