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被人欺负的可怜炮灰一百一十八(2 / 2)
回到山房,陈月禾坐在桂花树下,看着那张老照片,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爷爷的一生,看似平淡,却藏着这样一段深情。他后来娶了奶奶,生了爸爸,一辈子勤勤恳恳,从未对人提起过林晚。但这座山房,这些信件,都默默诉说着他心底的牵挂。
接下来的日子,陈月禾一边打理山房,一边四处打听林晚的消息。她去了镇政府,查了当年知青的登记记录,只找到了“林晚”这个名字,登记的籍贯是“上海”,再没有其他信息。
上海那么大,要找一个几十年前失去联系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陈月禾有些泄气,但看着爷爷的信,又觉得不能放弃。爷爷等了一辈子,她至少要试着找一找。
她开始在网上发帖,附上照片和已知的信息,希望能有知情人看到。日子一天天过去,山房渐渐收拾得有了模样,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了,种上了蔬菜和花草,屋顶和墙壁也修补好了,窗户换上了新的玻璃,房间里的家具擦拭得锃亮,旧书柜里的书也分门别类整理好。
山房渐渐有了生气,偶尔也会有徒步的游客路过,看到山房,会进来歇歇脚。陈月禾干脆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和椅子,泡上自己炒的茶叶,给游客提供茶水,不收钱,只希望能多打听些消息。
有一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跟着徒步队伍来到了山房。老太太精神矍铄,背着一个双肩包,看起来身体很好。她看到院子里的桂花树,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抚摸着树干,眼眶渐渐红了。
陈月禾觉得老太太有些眼熟,仔细一想,竟然和照片上的林晚有几分相似。她心里一动,端了一杯茶走过去,“阿姨,您要不要喝杯茶?”
老太太转过身,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她的目光落在陈月禾身上,看了半天,忽然开口:“姑娘,你是不是陈守义的后人?”
陈月禾心里一震,连忙点头,“是啊,陈守义是我爷爷。阿姨,您认识我爷爷?”
老太太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目光望向远处的青山,“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我们认识的时候,他还年轻,我也还年轻。”
“您……您是林晚阿姨?”陈月禾声音有些颤抖。
老太太转过头,看着她,点了点头,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是林晚。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回到这里,还能看到他亲手建的房子,亲手种的树。”
陈月禾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连忙把林晚请进屋里,拿出了那个木盒子里的信纸和照片。
林晚看着照片,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年轻的自己和陈守义,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这张照片,我也有一张,一直放在家里最珍贵的地方。”
“林阿姨,当年您为什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陈月禾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林晚擦了擦眼泪,缓缓说起了往事。
当年,林晚是上海来的知青,被分配到山下的镇子插队。第一次上山采药时,她迷了路,遇到了正在山里看书的陈守义。陈守义是镇上为数不多的高中生,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没能上大学,便索性搬到了山里,建了望月山房,平日里靠采药和翻译一些古籍为生。
陈守义帮林晚指了路,还送了她一些晒干的野果。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陈守义博学多才,温柔体贴,林晚活泼开朗,善良热情,两颗年轻的心渐渐靠近。他们一起在山里采药,一起在桂花树下看书,一起看日出日落,约定等知青返城的政策下来,林晚就回来找他,永远留在山里。
可没想到,返城的消息来得突然,林晚的父母在上海给她安排了工作,催她尽快回去。她本来想跟陈守义告别,可当时镇里突然通知所有知青第二天一早就必须出发,她根本来不及上山。
回到上海后,林晚立刻给陈守义写了信,可信寄出去后,却石沉大海。她又写了好几封,依旧没有回音。后来她才知道,当时山里的邮递员换了人,她的信全都被弄丢了。
林晚的父母坚决反对她再回到那个偏远的小镇,给她介绍了对象,她拗不过父母,只好结婚生子。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陈守义,放不下望月山房,放不下那棵桂花树。
这些年来,她一直关注着小镇的消息,知道后来修了公路,知道山里的游客越来越多。退休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回来看看。她不知道陈守义是否还在,也不知道山房是否还在,只是凭着心里的执念,一步步走到了这里。
“我以为,他会恨我。”林晚哽咽着说,“我没想到,他竟然等了我这么多年。”
陈月禾把爷爷临终前的话告诉了她,“爷爷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等到你回来。他临终前还说,望月山的桂花,每年都会开,香气会飘到很远的地方,就像他的思念。”
林晚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轻声说:“守义,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来看我们的桂花树了。”
风一吹,桂花枝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那天晚上,林晚住在了山房。陈月禾给她讲了爷爷后来的生活,讲了爷爷对山房的牵挂,讲了爷爷晚年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山发呆。林晚则给陈月禾讲了她这些年的经历,讲了她对陈守义的思念。
夜深了,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繁星,没有太多的话语,却觉得心里无比踏实。有些遗憾,虽然无法弥补,但能够再见一面,能够说出藏在心底多年的话,也算是一种圆满。
第二天一早,林晚要走了。她在桂花树下站了很久,折了一枝桂花,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月禾,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