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老子不装了,瑶儿你先剁几个立威(1 / 2)
那块枣泥饼消失不到两个时辰,营中便开始不对劲了。
先是西哨角的三名守夜兵几乎同时来报,说看见我独自一人在沙丘上踱步,嘴里还吟着一首谁也没听过的诗:“黄沙埋骨不封名,一剑曾动百万城。”声音低沉,语调缓慢,像是在追忆什么。
可那时候,我正在主帐里批阅军情文书,油灯下影子都未动过半寸。
紧接着,炊事营的两个老卒战战兢兢跪在我面前,说昨夜子时,亲眼见曾瑶提着药箱进了我的帐,出来时手上沾血,袖口还滴着水。
他们想上前问安,却被她一个眼神逼退。
“她走路比从前轻,但肩没塌,背更直——不像伺候人的,倒像……杀人回来的。”
我没说话,只把茶杯轻轻搁在案上,瓷底磕出一声脆响。
最后是一封血书,用烧焦的木炭写成,字迹歪斜却力透纸背,递到了中军帐门口。
送信人是个哑巴杂役,双手被砍去了拇指,只能用嘴叼着竹筒。
我展开那张粗麻布,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小心身边的女人,她已不是当初那个烧火丫头。”
烛火跳了一下。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蜡泪堆成了山,油尽将熄。
然后我笑了,笑得极轻,像是怕惊动藏在暗处的鬼。
他们终于来了。
不止一个,是一群。
而且已经混进来了,悄无声息,像毒蛇钻进了被窝,暖着你的体温,等着咬你喉咙。
“仿陆尘”组织最致命的漏洞,从来不在记忆真假、技能高低,甚至不在“知识洞察眼”的副作用模拟得有多精准。
他们的死穴,是搞不懂关系——尤其是我和曾瑶之间的那种,无法命名、无法归类、也无法复制的关系。
他们知道她重要。
但他们不知道她怎么重要。
有人以为她是情人,半夜安排“私会”,还特意选在枯井旁,说是“唤醒旧忆”;有人当她是工具,命令她端茶倒水,甚至让她跪着为“我”试毒;更荒唐的是,昨夜竟有个假货喝醉后指着她鼻子吼:“烧火丫头也配站在我身后?给老子滚去灶前添柴!”
而真正的我,从不让任何人定义她,包括我自己。
她是曾瑶。
不是侍妾,不是亲卫,不是谋士,也不是刀。
她是曾瑶——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能在我说谎时察觉我眨眼频率变了0.3秒的人。
所以,现在这群赝品开始慌了。
他们在试探,在模仿,在拼凑他们理解中的“主仆关系”。
可他们不明白,真正的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主仆”这两个字的存在。
有的只是十五岁逃亡途中,她在雪地里咬破手指喂我一口血的决绝;是三年前那一碗漂着蚂蚁的汤,我骗她说没有,她却从此再不肯信我一句玩笑。
他们可以复制记忆,却复制不了那一刻的心跳。
于是,我决定给他们一场表演。
一场足以让所有伪装者暴露本能反应的戏。
次日清晨,全军集结校场。
寒风卷着黄沙抽打旗面,猎猎作响。
我站在高台之上,脸色阴沉如铁。
“曾瑶!”我厉声喝道。
她从队列中走出,黑衣如墨,垂首立定,仿佛昨夜那三声叩击从未发生。
“你擅自处置俘虏,割其声带,弃之辕门,此乃逾矩!”我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铜壶倾倒,“罚杖三十,禁足三日!即刻执行!”
话音落,全场寂静。
几名亲卫上前架她。她没有反抗,任人拖走,脚步平稳,头也不回。
但在经过我身侧那一瞬,她的左脚鞋尖,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我的右靴跟。
两下轻触,快如电光。
只有我知道,那是我们约定的“紧急信号”——一切正常,我在等你收网。
我的心跳稳了下来。
傍晚时分,我命人备酒,连饮三大盏,面色泛红,眼神涣散。
忽然一脚踹翻桌案,瓷碟碎了一地,我抓起酒壶砸向墙壁,怒吼:“谁给她的胆子动手?!老子的女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帐内众人噤若寒蝉。
我摔门而出,踉跄奔向黑暗深处,身影摇晃,似已酩酊大醉。
可当我转入偏营小径,脚步立刻恢复了精准节奏,呼吸平稳如刃切风。
我藏身于一座废弃粮仓的阴影里,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