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意外“情敌”(1 / 2)
铭安拿着小菜篓走在前面,而长赢就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而铭安早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长赢,毕竟铭安虽然个头矮小,但长赢的身高依然比大部分兽人都要高出两头,就好像一朵云彩跟了过来,如何能不注意。
“究竟为何要跟来?”长赢低声自语,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尾巴上的三道金属环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微微颤动,偶尔闪过一丝电光。
市集中央的广场上,一群小兽人正在玩耍,看到长赢庞大的身影时,有的惊恐地躲开,有的则好奇地偷偷打量。一个胆大的小兔兽人甚至指着长赢尾巴上的圆环,用稚嫩的声音问同伴那是什么。长赢置若罔闻,目光依旧在搜寻着那个令他困惑不已的持有者。
拐过一个卖陶器的摊位,长赢终于在一个蔬果摊前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银白。停下脚步,站在距离摊位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观察。
铭安正专注地挑选着蔬菜,那副悠然的神情与昨晚醉酒时的迷离判若两兽,却同样令长赢感到一丝莫名的......好奇。
“吾并非来协助采买,”长赢终于迈步向前,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吾只是来确认...确认你方才所言之真假。”
他顿了顿,碧蓝的眼眸直视前方,仿佛在直面一个千年未解的谜题,“灵魂...你认为兵器也有灵魂吗?若有,为何千百年来无人言及?若无,你又为何对一件兵器如此...”
长赢停下来,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爪尖无意识地在身侧轻轻敲击,流露出罕见的不确定,“如此不合常理。”
阳光透过市集上方的树冠,淅淅索索的照亮了长赢黄黑相间的皮毛。
这个古怪的持有者最令长赢不安的是,面对这种动摇,他竟不似往常那般排斥与抵触。
他站在那里,等待着答案,就像一个久困迷雾的旅人,终于愿意听取指引。
“若吾真如你所言,不止是兵器,那吾又是什么?”长赢的声音低了下来,近乎喃喃自语,爪尖轻轻拂过一旁摊位上的一束野花,那是他从未在战场上留意过的存在,“千年以来,吾的存在价值只有战场与征服,除此之外...吾不知该如何...存在。”
这句话说完,他立刻绷紧了下颌,仿佛为自己片刻的软弱感到羞耻,碧蓝的眼眸中重新燃起那份冷峻。这个市集、这些蔬果、这些普通兽人的生活,对他而言依然如此陌生,如此遥远。
铭安听到长赢的问题,爪上挑拣瓜果蔬菜的东西并没有停下来,“你是谁需要你自己去定义,在漫长的千年时光里失去了自己,那现在就把他找回来。既然你的存在是征服,那不如来征服我?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可不亚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铭安笑着说着。
长赢的尾尖猛然一抖,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随后又迅速被冷峻所取代。
征服?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词汇,却被赋予了全然陌生的含义。
“征服...你?”长赢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几分不屑与困惑,“吾所知的征服只有一种——踏碎敌军的盔甲,踩过他们的尸骨,将胜利的旗帜插在焦土之上。那才是真正的征服。”爪尖轻敲着一旁的木桩,木屑在他的力道下悄然剥落,“而你所谓的无硝烟战争,不过是凡兽的玩笑罢了。”
市集的喧嚣依旧,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在周围此起彼伏。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从两兽身边经过,糖葫芦上晶莹的糖衣映着阳光,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长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红色,喉结微微滚动,却又迅速收回视线,重新板起面孔。
“若征服真如你所言,那又当如何征服?”长赢忽然俯下身,将高大的身躯压低,与铭安平视,碧蓝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危险的光芒,“是如同猎食者与猎物那般,步步紧逼直至对方无处可逃?还是如同棋手与棋子,步步为营直至将军吃子?”停顿片刻,尾巴轻轻摆动,三道金属环发出细微的嗡鸣,“吾自诞生起便为持有者所用。若要重新定义自我,”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近乎喃喃自语,“吾又该从何处开始?”
阳光透过集市上方的布棚,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长赢直起身子,目光扫过集市上熙熙攘攘的兽群,看着他们讨价还价,看着他们欢笑交谈,看着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一切对他而言如此无聊,却又莫名地吸引着他的目光。转回头,凝视着眼前这个不断挑战他认知的小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千年来,吾只知战场的厮杀与征伐的快意,从未想过...还能以其他方式存在。”长赢的爪尖轻轻拂过一旁摊位上的新鲜蔬果,感受着那从未在战场上留意过的质感。
“若要征服你这般古怪的持有者,恐怕得先了解何为'无硝烟的战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却又隐含着某种决心,“吾接受这个挑战,但不要期望吾会轻易改变。千年的烙印,岂是朝夕可以磨灭的?”
市集的一角,一位卖花的老兽人正在向路人兜售他的鲜花。长赢瞥了一眼那些娇艳的花朵,忽然伸爪拿起一朵血红色的花,递给摊主几枚铜钱。
那是他昨晚从铭安口袋里摸出来的。将花朵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仿佛在研究一件从未见过的奇物。“征服的第一步,便是了解对手。”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你对吾而言是个谜,而吾...似乎也成了自己的谜团。”
在长赢自言自语的时候,铭安早已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了过来,递到了长赢的嘴边。
“刚才看你盯了一瞬,我想你想吃糖葫芦。可别不承认自己不喜欢,毕竟对你这种战斗狂兽来说,偷偷的看一眼可就不得了了。那这第一场比赛,我赢了!”铭安笑嘻嘻的把糖葫芦又往前伸了一点。
那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就在眼前,红艳的果实包裹在诱人的糖衣中,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几乎触碰到长赢的鼻尖。
他的耳朵不自觉地抖动了两下,尾巴也微微绷直,三道金属环因情绪波动而发出轻微的嗡鸣。
“你在挑衅吾?”长赢冷哼一声,却并未后退,反而鼻尖微动,嗅着那甜美的气息。
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低下头,张口咬下了一颗糖葫芦,锋利的虎牙轻易刺破糖衣,酸甜的果肉与脆硬的糖衣在口中碰撞,迸发出奇妙的滋味。
眉头微皱,随后又舒展开来,喉结上下滚动,将那颗糖葫芦咽了下去。
“胜负?吾未曾与你开始任何竞争。”长赢挺直腰背,居高临下地看着铭安,爪尖却不自觉地伸向剩下的糖葫芦,“若你认为察觉吾的一个无意之举便是胜利,那未免太过天真。真正的战场上,这般微小的胜负不值一提。”
高大的身影在市集中如此突兀,却又莫名地融入了这片烟火气息中。
长赢将剩余的糖葫芦一把拿过,大爪轻抚着血红色的花朵,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无硝烟的战争...”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若你以为吾会轻易落败,大可不必。吾千年来从未尝过败绩,区区几颗糖果,不足以让吾屈服。”
将血色的花朵随爪递向铭安,动作生硬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笨拙,仿佛这样的举动对他而言极为陌生,“你用食物试图征服吾,那吾便以花还击。战场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眼眸深处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咬下第二颗糖葫芦,甜美的滋味在口中扩散,带着一丝他从未在战场上体验过的愉悦。
微微皱眉,仿佛对自己的软弱感到不满,又仿佛在品味这份陌生的感受。“若你要与吾较量这无硝烟的战争,”长赢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却又混杂着隐隐的期待。
“便做好准备,吾不会轻易认输。即便是全新的战场,吾也定会迅速适应,最终...征服。”目光扫过铭安那双湛蓝的眼眸,又迅速移开,落在远处熙熙攘攘的市集上,仿佛那里藏着某种他急于了解的秘密。
铭安接过花朵,轻轻的嗅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味道。“很鲜艳的颜色,像你一样,热情的夏天。谢谢,我很喜欢。”
而就在铭安和长赢交谈的时候,一伙儿兽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你就是铭安?”领头的虎兽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铭安,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对,我就是?”铭安疑惑的说着,他并不认识对方。
“长得倒是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有几分姿色,没想到玄烛竟然喜欢这样的吗?”虎兽人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的说着。
“给我打!”虎兽人冲着后面挥了一下爪子,后面的跟班拿着棍棒就走了上来。
“哎,大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铭安看着对方的架势有些来者不善。
“误会?听说那日你在醉花楼和玄烛相谈甚欢?要知道,多少兽人请玄烛去弹琴都被拒绝。”那虎兽人大大咧咧的说着。
“大哥……那日我只是误入了醉花楼,之前和玄烛并没有见过。”铭安看着眼前“坠玉版”的沈卿羽,有些无奈的说着。
绛河眯起双眼,虎尾在身后不耐烦地甩动着,身形高大魁梧的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位银白毛发的鹿族青年。
那双琥珀色的虎瞳中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四周路过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几步,没人愿意招惹坠玉城中这位出了名的\"小霸王\"。
“放屁!”绛河猛地一挥爪子,利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老子亲耳听见玄烛提起过你!什么误入?装什么装!玄烛是醉花楼的头牌,多少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想一睹芳泽都没门,你一个外来的小白脸凭什么能让他多看你一眼?”
绛河向前逼近一步,浑身上下散发出压迫性的气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
一把抓住铭安的衣领,将这位看起来比自己纤细许多的鹿族青年提了起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脸。“别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能胡来,在坠玉,没人敢动玄烛一根毫毛,更没人敢跟老子争!”
长赢眸中瞬间迸发出危险的蓝光,身形在刹那间化作一道残影,运用「云间月」的轻功瞬间拉近距离,锋利的虎爪已然扣住绛河那只抓着铭安衣领的前臂。
“汝敢碰触吾王?”长赢的声音如坠冰窟,周围温度仿佛骤降,市集的喧嚣也在这一刻凝固,“蝼蚁尚且知晓尊卑之分,汝辈竟敢如此无礼?”
长赢轻易地加大了爪上的力道,绛河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疼痛让这位\"小霸王\"不得不松开铭安。
围观的市民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何时已自觉地退出数丈远,形成一个宽阔的圆圈。长赢径直挡在铭安身前,虎毛在怒意下微微竖起。
铭安跌落在地后迅速起身,拉住了长赢的衣角,轻声道:“长赢,别伤他们...可能只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