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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富庶天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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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神符见情势急转直下,连忙运起真元,声如洪钟试图安抚:“诸位道友!请冷静!切莫自乱阵……”

然而,他的声音此刻却如同投入狂涛中的一粒石子,瞬间被鼎沸的人声彻底吞没。沸腾的人群早已失去了理智,什么玄门大会,什么对抗魔族,都被抛诸脑后,他们眼中只剩下那不知在何处却又仿佛触手可及的神器!

人群如同失控的潮水,汹涌着向前挤去,无数手臂伸向石阶,质问、嘶吼、恳求的声音交织成一片,疯狂地逼问着玄微子与渊空大师阴阳鼎的下落。

骤然涌动起来的人群,如潮水般朝着渊空大师师徒方向挤去,力道之猛让渊空大师身不由己地向后踉跄退去,手中六环锡杖险些脱手。

身旁的净悟见状,急得涨红了脸,对着汹涌的人群高声呼喊:“诸位道长!诸位掌门!不要再挤了!后面就是八卦炉,再退就没地方了!会出事的!”

可此刻的人群早已被对阴阳鼎的热望冲昏了头,哪里还听得进这少年弟子的呼喊?涌动的人潮夹杂着 ‘阴阳鼎在何处’之类的话语,如同脱缰的野马,依旧源源不断地向前推挤,将渊空大师与净悟师徒俩步步逼向后方的八卦炉 —— 那尊大炉就立在通道尽头,炉身还冒着青烟,依然温度极高,此刻却成了师徒俩退无可退的绝境。

另一边,司徒掌门与瑶光真人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带着门下弟子迅速撤离到廊下,贴着廊柱站稳,避开了人潮冲撞的核心区域,神色凝重地看着混乱的场面。

而扶摇派的弟子们,先前还在尽力张开手臂维持秩序,试图阻挡涌动的人群,可在汹涌的人潮面前,他们单薄的力量如同螳臂当车,很快便被裹挟其中,身不由己地跟着人潮向前冲挤,原本的秩序荡然无存。

“咚!”一声闷响。原来是渊空大师后背已经触及殿前的八卦炉, 渊空大师护体灵力自然激发,虽未受伤,却将那八卦炉猛地撞离原位,沉重的炉体带着风声直直朝着后方的石阶冲撞而去!

眼看那三清殿前的石阶就要被毁,站于阶上的裴神符反应极快,袍袖一拂,一道柔和却坚韧的法力瞬间托住了冲撞而来的八卦炉,将其稳稳挡住,立在石阶前。

裴神符立于石阶之上,望着眼前如疯潮般涌动的人群,耳边尽是此起彼伏的质问 ——“阴阳鼎到底在何处?”“为何不拿出来共商用法?”“莫不是想私藏宝物?” 这般嘈杂的声浪在广场上空回荡,刺得人耳膜发紧。

他眉头拧成了死结,心头又急又沉:这场盛会本是为召集天下玄门,同心协力抵御异域魔族,是关乎苍生安危的大事。可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阴阳鼎上,先前对盟主人选的争论、对魔族隐患的忧心,竟全被对宝物的贪念取代。

裴神符看着那些因争抢而面目涨红的修士,看着原本肃整的广场被搅得混乱不堪,只觉一阵无力 —— 若再任其发展,这场旨在团结御侮的盛会,怕是要彻底沦为一场围着 “阴阳鼎” 打转、丑态毕露的夺宝闹剧,到那时,别说共抗魔族,玄门内部怕是先要自乱阵脚了!

“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混乱到了极点的时刻,一阵极其突兀、充满癫狂与讥诮意味的狂笑声,猛地炸响在每个人的耳畔,不,是直接震荡在每个人的神识深处!

这笑声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沸腾的人群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脸上狂热的表情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与惊悸。成百上千颗脑袋不由自主地转动着,四处张望,急切地寻找着那笑声的来源。

就在这片死寂与探寻中,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刻骨铭心的嘲讽,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妙啊!真是妙极了!好一群道貌岸然、悲天悯人的玄门高士!好一个同气连枝、共御魔族的千秋大义!”

“方才还口口声声为了苍生,为了正道,说得何等慷慨激昂?可一听到有能让自己一步登天的宝贝,一个个便原形毕露,眼红得像饿了十天半月的野狗!”

“披着济世救人的皮,揣着追名逐利的心!明明骨子里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却偏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恶心模样!你们这副又当又立的嘴脸,真是比那阴沟里的淤泥还要恶臭三分!”

这话一出,田掌门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攥紧拳头,目光如刀般扫视着广场四周,厉喝声震得周遭空气都发颤:“何方鼠辈在此装神弄鬼?有胆量便速速现身!藏头露尾地放暗箭,算什么玄门中人?!”

一旁的白奇也按捺不住怒火,跟着高声喝道:“便是有不同意见,也该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争辩!这般躲在暗处嚼舌根,连当面对峙的胆子都没有,也配评论他人是非?!”

可那神秘声音压根没理会两人的怒喝,反倒愈发尖锐,像带着嘲讽的利刃,继续在广场上空回荡:“就凭你们这群各怀鬼胎的货色,也配谈什么共抗魔族?也配说什么守护人间?我看呐,那异域魔族还没打过来,你们自己先为了争权夺利、抢些蝇头小利,就能打得头破血流、自相残杀到死伤殆尽!”

说到最后,那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戏谑的笑声铺天盖地落下:“哈哈哈…… 真是可笑!可悲!可怜呐!一群自诩正道的修士,连窝里斗都掰扯不清,还妄想挡得住魔族铁蹄?!”

这肆无忌惮的嘲讽,像淬了冰的钢鞭,带着劈裂空气的锐响,狠狠抽在每一个被贪欲、私心冲昏头脑的人脸上。先前还遮掩着的算计、虚伪的关切,全被这道声音撕得粉碎 —— 那些藏在 “玄门大义”“共抗魔族” 幌子下的私心,此刻像被剥了壳的烂疮,赤裸裸暴露在众人眼前,刺得人面皮发烫、心头发紧。

人群彻底炸了锅,羞愤与恼怒交织着涌上心头,此起彼伏的厉声质问瞬间填满广场:

“躲在暗处的腌臜东西!再敢装神弄鬼嚼舌根,信不信我等搜遍全场,把你揪出来扒了道袍、废了修为,扔去喂山精野怪!”

“有胆子放话,没胆子现身?再藏头露尾装孙子,等老子揪出你这鼠辈,定要打断你的腿,让你跪在广场上给所有人磕头赔罪!”

“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再不敢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休怪我等动用搜魂术,把你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揪出来 —— 到时候不仅要让你身败名裂,还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质问声、怒骂声搅得广场一片混乱,连颖王都微微皱起了眉。就在这嘈杂的声浪里,那道神秘声音却再次响起,像一道冰冷的利刃,直直穿透喧闹 —— 这一次,它的语调里没了先前的急促,反倒添了几分慢悠悠的戏谑,嘲讽的意味更浓,每一个字都像裹着毒刺,比先前还要尖锐刻薄:

“怎么?被说中了痛处,就急得要咬人了?瞧瞧你们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玄门清修的气度?分明就是一窝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就凭你们这点心性和定力,也妄想对抗魔族?怕是见了魔族的阵仗,跑得比谁都快,或者……跪得比谁都干脆吧?哈哈哈!”

人群骚动的更加激烈,无数道目光如同利剑般在四周扫视、搜寻,试图找出那发声之人。可那声音缥缈难测,仿佛就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却又无法锁定其来源,使得这愤怒的搜寻显得徒劳而混乱。

就在这骚动有再次升级之势时,石阶之上,一直静立裴神符身侧的文鼎真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他并未运使多么高深的法力,只是将胸中一股浩然正气融入声音,如同黄钟大吕般喝道:

“诸位道友!请自重!”

这一声喝,没有半分戾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庄重,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躁动的人群心头 —— 方才还涨红着脸叫嚷的修士,动作猛地一顿;几个已要冲上前搜寻神秘人的掌门,也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目光齐刷刷投向石阶上的文鼎真。

他见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自己,眉头微蹙,连忙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诸位且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争红了眼、失了体面,与那市井间抢食争利的匪类有何分别?!今日天下玄门齐聚鹤鸣山,本是为共商抗魔大计,你们的一言一行,哪只代表自己?背后是各自师门数百年来攒下的清誉、传下的脸面!这般失态、这般不堪,辱没的从来不是旁人,正是你们自己,还有那些列祖列宗用血汗撑起的门派传承!”

文鼎真这番话,字字如重锤,带着道者的赤诚与急切,重重敲在许多人心头 —— 不少人脸上闪过一丝愧色,握着拳头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可这份愧色只持续了片刻,人群非但没有因这声呵斥冷静下来,反倒像被戳中痛处般,顿了顿后再次轰然躁动,喧哗声比先前更甚。有人已经按捺不住,攥着法器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一道道粗粝的神识毫无顾忌地扫过全场,连廊下的侍卫与僧人都被波及;更有性子急躁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去推搡身边人,场面比之前还要混乱。

“混账东西!敢躲在暗处嚼舌根,有种就出来!”

“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他!今日绝不能轻饶!”

“别让老子逮到,否则定要扒了你的皮,让你为方才的话付出血的代价!”

可就在这时,那道神秘声音再次响起,满是戏谑的嘲讽像火星落进油锅:“怎么?急眼了?这就要动手自相残杀了?果然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这话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只听 “仓啷啷” 一片脆响,寒光瞬间在人群中亮起 —— 不少脾气火爆的修士已拔出随身佩剑,剑刃上还凝着细碎的灵力;更有甚者,周身灵光暴涨,法衣无风自动,抡起的大锤、手中的拂尘皆发出嗡嗡的法器鸣响,显然已动了真怒,竟不顾场合要施展术法!

一时间,广场上剑气森然刺骨,紊乱的灵压压得人喘不过气,原本庄严的会场俨然成了一触即发的战场。情势急转直下,眼看就要彻底失控,演变成一场玄门内部自相残杀的混战 ——

渊海大师望着广场上剑拔弩张的乱象,浑浊的眼底满是失望,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隐在嘈杂声里,尽显无奈 —— 他本以为玄门同道能以大局为重,却没料到一场盛会竟乱到这般境地。

左少卿等人脸色也沉了下来,眉头拧得能夹碎石子,目光扫过那些拔刀相向的修士时,满是焦灼与凝重。他们原是为玄门抗魔而来,此刻见众人只顾着内斗,连正事都抛到了脑后,心头只剩沉甸甸的烦躁。

狄隐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偏过头,对着身旁的左少卿低声感叹,语气里满是讥讽与失望:“瞧瞧这模样,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动手,哪里还有半点玄门修士的体面?这和街头巷尾抢食的乌合之众,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静立在人群边缘、周身宛若凝了层寒霜的司徒明镜,竟骤然向前踏出一步 —— 那一步看似轻缓,落在青石板上却似有惊雷暗涌,瞬间压下了周遭几分嘈杂。

他没有半句呵斥,也未发一言,周身连半分灵力光芒都未显露。

可下一秒,一股浩瀚如渊海、磅礴如苍穹的无形灵压,竟以他的身影为中心,如潮水般轰然向四周扩散!这灵压不似寻常修士那般带着凌厉的攻击性,不针对肉身,却直撼神魂 —— 凡被灵压笼罩者,只觉心口骤然一沉,先前因怒火翻涌的气血瞬间平复,连脑海中叫嚣的戾气都似被无形之力抚平,仿佛有座巍峨山岳横亘眼前,让人下意识屏息凝神,再不敢有半分躁动。

不过瞬息,整个广场便被这股深不可测的威压笼罩,方才还拔剑相向的修士,握着剑柄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四处扫探的神识也悄然收回;连最暴躁的喝骂声,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立于场中、身姿挺拔如孤峰的身影。

整个广场之上,除了寥寥数位顶尖人物身形微晃便即站稳,其余数百人,竟在这恐怖的灵压之下,身不由己地弯下了腰,甚至有些修为稍弱者直接单膝跪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连抬头都变得异常艰难!

方才还剑拔弩张、喧嚣震天的广场,竟在这一瞬间,被这股绝对的力量,强行镇压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骚动迅速平息下来。众人在一片尴尬的沉默和面面相觑中,悻悻然地收敛了姿态,依序缓缓退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不过片刻功夫,那险些失控的场面,竟恢复了先前(至少表面上的)秩序。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与暗流。

司徒明镜见广场上剑拔弩张的混乱已被强行压下,目光如古井无波,那笼罩全场的浩瀚灵压便如潮水般悄然退去,敛入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无形的威势却并未消散。他静立原地,一言不发,那双深邃的眼眸不怒自威,缓缓扫过台下众人。

方才还激愤不已、喊打喊杀的各派修士,此刻大多羞愧难当,纷纷走回自己的原位,或低下头颅,或下意识地将视线偏向一旁,无人敢与他对视,广场上只余一片沉重的呼吸声与难堪的寂静。

场中,唯有栖霞观一众女冠依旧神色平静,仿佛方才的闹剧与威压皆与她们无关,超然物外。

这小小的插曲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司徒明镜的目光先是转向瑶光真人,二人视线交汇,他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回渊空大师身上,虽未发一语,但那眼神之中已包含了询问、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仿佛已将方才关于阴阳鼎的种种争议与大师的处境尽数洞察。

裴神符此刻已彻底定下心神,上前一步,对着司徒明镜郑重拱手,声音诚挚:“多谢前辈出手,稳住大局。”

司徒明镜这才淡然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回了原先的位置,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留给全场一个深不可测的背影。

裴神符见场面已被司徒掌门的雷霆手段彻底镇住,心知这是重整秩序的关键时刻。

他上前一步,声音清越而沉稳,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广场: “诸位道友,方才些许风波,足见人心浮动,乃是大忌。然而大敌当前,异域魔族短短数月间便已酿成多起灾祸,此乃关乎人间存续之危局,绝非虚言!我等玄门中人,若不能摒弃门户之见与前嫌旧隙,上下一心,如何能抵御那滔天魔祸?”

他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却大多沉默的众人,提出了折中之策: “故此,以贫道愚见,当务之急,乃是先选出众望所归之盟主,统合各方力量,确立章程。待联盟初定,再行商讨诸如阴阳鼎等具体事宜,方是正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然而,经历了方才的失态与司徒掌门那恐怖的灵压,台下人群此刻变得极为安静,甚至有些压抑。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率先开口回应。一种诡异的僵持气氛弥漫开来,若持续下去,只怕到了日落西山也难有进展。

文鼎真心知必须有人打破这僵局。他毫不犹豫地越众而出,向师父微一颔首,随即面向全场,朗声道: “家师所言极是!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既然需推举盟主,依在下看来——”

他声音陡然提高,目光炯炯地投向渊空大师,语气充满了敬重与推崇: “渊空大师,无论佛法修为,还是德行威望,在场诸位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大师早年更曾担任御常司天地二十四人魁首,十八年前亲率同道,助朔方节度使杨将军大败牛虎二妖及其党羽,护佑一方安宁,功绩彪炳,天下共鉴!”

他环视众人,声音斩钉截铁: “故此,贫道文鼎真,愿率先推举渊空大师,为我玄门联盟之盟主!相信以大师之能,必能公正持身,统领群伦,共御魔族!不知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哼……”

渊空大师还未做出回应。那神秘而嘲讽的声音竟再次响起,一声清晰的冷哼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耳蜗深处震颤。

“一个连影子都没见着的阴阳鼎,就能让你们争抢成这副饿鬼投胎的丑态,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声音语气中的讥诮毫不掩饰,“裴观主,还有在场的诸位‘高人’,我倒要问问,无论你们推举谁当这个盟主,有一个最简单也最要命的问题,你们可想清楚了?”

声音略顿,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嘲弄,抛出了一个无比现实而尖锐的问题: “抵抗异域魔族,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长则数年,短则半载,需要调动多少人力物力?消耗多少丹药符箓、兵器粮秣?这些海量的花费,这如同无底洞一般的钱财,由谁来出?又该怎么出?”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逼问的气势: “谁能把这件事说得明白,办得妥当,解决了这联盟的根基,谁才有资格坐上这盟主之位!否则,一切空谈,不过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

这话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众人心头,而且比之前关于阴阳鼎的争论更加致命!因为它直接关乎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和门派的根基。

刚刚被强行压下的躁动,如同野火般再次燎原。人群的议论声轰然炸开,这一次,话题出奇地统一:

“对啊!这得花多少钱?”

“丹药、法器哪一样不是天价?”

“这钱该谁出?怎么摊派?”

“总不能让我们小门小派倾家荡产吧!”

刚刚稍有秩序的广场,瞬间又被这个无比现实、无法回避的难题,拖回了争吵的漩涡。

这直刺要害的现实问题,如同无形的冰雨,瞬间浇熄了方才因推举盟主和神器之争而燃起的躁动火焰。

高台之上,裴神符与玄微子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窘迫。

他们身为掌门,自然比寻常弟子更清楚维系一个庞大联盟运转所需的恐怖消耗,但这笔钱粮从何而来,如何分摊,涉及各派根本利益,乃是天大的难题,绝非三言两语能够理清,更非一人一派可以独力承担。

两人嘴唇微动,最终却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釜底抽薪的一问。

台下,方才还咄咄逼人的田掌门、白奇等人,此刻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脸色青白交替。他们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神器鼓噪喧哗,可以为了打压对手巧言令色,但面对这实实在在、关乎门派钱袋子的核心问题,却谁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引火烧身,将自己门派卷入这无底深潭。

几人交换了几个眼色,极有默契地缩回了人群之中,闭口不言,仿佛之前的激烈争辩从未发生过。

惠定大师眉头紧锁,目光先是投向渊空大师,却见这位被推举的盟主人选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深远,仿佛眼前这现实的困境与他无关,又或是早已洞悉一切。慧定大师心中疑惑,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渊海大师,只见渊海大师早已低眉垂目,手中念珠不急不缓地转动着,嘴唇微动,默诵经文,已然置身事外。

左右环顾,见无人愿意站出来应对这棘手的难题,惠定大师心中暗叹一声,深知此事牵涉太广,轻易开口恐惹麻烦上身,最终也只得效仿渊海大师,双手合十,低诵一声佛号,闭目不语,将纷扰隔绝于心外。

一时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广场,竟因一个“钱”字,陷入了另一种更为深沉和尴尬的寂静之中。那神秘声音提出的问题,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悬在每个人心头,让所有雄心壮志与慷慨激昂,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片因现实难题而陷入死寂的尴尬氛围中,紫霄观赵归真那带着浓重讥讽意味的冷笑声再次打破了沉默。

“啧啧啧,”他摇着头,目光戏谑地扫过那些沉默低头的身影,“方才为了那镜花水月的阴阳鼎,一个个声可入云,气冲斗牛,恨不得把天都捅个窟窿。怎么?如今一提到要动真格的,要掏出真金白银了,就全都哑巴了?脖子缩得比乌龟还快!”

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嘲弄: “哼!依贫道看,这盟不结也罢!就凭你们这等只想着占便宜、不肯付出的德性,结盟有何用?不过是一盘散沙!等到异域魔族真的大举入侵之时,诸位也不必抵抗了,只需排好队,洗干净脖子,等着魔族的刀斧砍下来受死便是!倒也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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