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云雷纹符号申遗(2 / 2)
巴黎圣母院的修复工地,被临时布置成一场特殊的仪式场所。尽管主体建筑仍在修复中,但那雄伟的哥特式骨架依然令人震撼。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代表宣布“云雷纹符号,正式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时,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奇妙的景象发生了。古老的编钟之声,浑厚悠远,与圣母院内巨大的管风琴发出的庄严音律,开始交织、共鸣。一束光打出,将放大的云雷纹图案,精准地投射在圣母院着名的玫瑰窗旁的石砌拱门上。古老的东方几何纹样,与西方哥特建筑的尖拱、彩绘玻璃的光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光与影,声与形,东方与西方,过去与未来,在这一刻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评委会主席的评语通过扩音器传来,在空旷的工地间回荡:“……这个符号本身或许简单,但申遗过程揭示的意义深远。它证明,不同文明的根系在深处相连,其绽放的花朵,属于全人类。它提醒我们,在文化多样性之上,存在着人类精神的统一性。”
苏明远站在人群中,仰头望着拱门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云雷纹投影。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大明宫殿的飞檐,看到了青铜鼎的饕餮,看到了陶罐上的彩绘,也看到了佛罗伦萨的陶盘,非洲的木雕,以及眼前这瑰丽的玫瑰窗……万千影像,汇于一处。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那是时空交错带来的震撼。一股热流从他心底涌起,冲破了平日克制的堤防,化作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滑落。这泪水中,有漂泊异乡(甚至是异时空)的酸楚,有艰难跋涉后的释然,更有见证文明相拥的无比欣慰。
消息传回国内,明远书院沸腾了。年轻的弟子们兴奋难抑,决定将这场波澜壮阔的申遗之旅,改编成一出独特的皮影戏。
书院的老戏台上,白布后方灯光明亮。小苏——苏明远在现代收的一名极具灵性的小弟子,亲手操控着那个被赋予生命的“云雷纹精灵”皮影。那精灵被设计成由流动的线条构成,时而如云气舒展,时而如雷纹刚劲。
皮影戏开场了。精灵从一只斑驳的商周青铜鼎上苏醒,它飞跃千山万水:在古埃及的纸莎草画上留下印记,在古希腊的陶瓶边缘旋转舞蹈,随着丝绸之路的驼队向西而行,融入印度寺庙的雕刻,又出现在玛雅人的祭坛图案中……它见证了文艺复兴的曙光,也聆听了非洲部落的鼓声。最后,精灵穿越时空,落在了现代都市的霓虹灯牌之间,那抽象的几何光弧,竟与它自身的线条奇妙地呼应。
戏台上,小苏为精灵配上了清澈而充满感情的台词,那声音透过白布,回荡在寂静的院落里:
“我自泥土中来,被先祖的指尖,刻在陶器、铸于青铜。我见过王朝更迭,听过塞外胡笳,也伴过江南丝竹。我随着商船与驼铃,去往四方,在陌生的土地上,留下相似的痕迹。有人叫我纹样,有人叫我图腾,有人视我为神谕,有人当我作装饰。”
台下,苏明远静静坐着,黑暗中,他的目光紧随着白布上那个跳跃的精灵。弟子们的演绎,虽充满稚气,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内心深处想要表达的精髓。
精灵继续说着,它的“身影”最终与霓虹光影重合:“我本是无言的信使,承载着人类对天地的疑问,对秩序的渴望,对美的同一份痴迷。我跨越了时间的长河,也走遍了空间的广漠。我从泥土中来,终将到星空去……而不变的,是每个时代的人,无论身处何方,都愿意为我停留片刻,在我旋转的线条里,看见他们自己的倒影,看见我们共同的来路与归途。”
戏毕,灯光亮起。弟子们欢呼着围拢过来。小苏摘下皮影,跑到苏明远面前,脸上红扑扑的,带着期待问:“先生,我们演得可好?这云雷纹精灵,可说出了您的心声?”
苏明远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个用兽皮精心雕琢的云雷纹皮影,指尖感受到上面细腻的刻痕。他望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脸庞,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却能用如此开阔的视角理解一个古老的符号。他笑了,那笑容里是真正的释然与欣慰,穿越时空的隔阂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弥合。
“演得好。”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精灵所言,正是我所感。它不属于我,甚至不仅仅属于华夏。它属于所有在它身上投射了情感与智慧的人。你们今日以此戏传其神,便是让它又开出了一朵新的花。”
他抬头,望向夜空,今夜的星辰,与大明时代的并无不同。他轻声自语,又似对无尽的时空言说: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云雷纹,便是那轮明月,照过万千文明,光华流转,亘古常新。而我苏明远,能成为这信使旅程中的一环,幸甚至哉。”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偶然坠入现代的古代状元,而是真正成为了连接过去与未来、沟通东方与西方的活态桥梁。云雷纹的申遗成功,不仅是一项荣誉,更是他个人生命意义的重新确认——文明的交融与传承,远比个人的际遇更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