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黑市交易:十万巨款定乾坤(2 / 2)
他将所有的钱分成几摞放在桌面上,推到江奔宇面前,语气诚恳地说:“十元六十张,五元六张,一角三十三张,总共零头六百六十六块三毛,其余的都是一捆整数一万,你点点。”
江奔宇没有立刻去数,而是看着老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迪哥是讲究人,我不用点。”话虽如此,他还是伸出手,将钱轻轻拨到自己面前,手指快速地翻动着。他的动作不快,却每一张都过了手,指尖触到“大团结”粗糙的纸面,感受到那熟悉的质感,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暖流。
十元的纸币他数了一遍,确认是六十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五元的六张也没错,票面崭新,没有折痕;毛票和硬币他也大致清点了一下,数量完全对得上。他之所以要过一遍手,一来是确认金额无误,二来也是给老迪面子——既不显得矫情,又不失谨慎,这是成年人之间打交道的默契。
老迪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江奔宇这是懂规矩的表现,这样的人,值得深交。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眼前缭绕开来,让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模糊:“老弟,说实话,你这渠道太硬了。这么多好东西,还都是全新的,要是能长期合作,咱们俩都能赚大钱。”
这正是江奔宇想要的。他知道,仅凭一次交易远远不够,他空间里的物资,需要一个稳定的渠道来变现,而老迪在这一带根基深厚,人脉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是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否则容易被老迪拿捏,将来在价格和合作条件上就会处于被动。
“迪哥,合作的事好说,”江奔宇将钱整齐地叠好,放进自己带来的帆布挎包里,那挎包是他特意选的,容量大,结实耐磨,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我这边物资充足,只要迪哥给的价格公道,渠道安全,长期合作没问题。”
“价格你放心!”老迪立刻说道,语气斩钉截铁,“我老迪在这一带混了这么多年,从来不会坑合作伙伴,都是市场价,童叟无欺!至于安全,你更不用担心,我的渠道都是经过考验的,工厂里的工人、附近公社的社员,还有城里的一些干部家属,都从我这儿拿货,绝对出不了岔子。”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江奔宇,眼神里带着一丝炫耀和笃定:“而且,我和市区革委会的老李是拜把子兄弟,他分管市场整顿这一块,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第一时间给我报信,绝对不会让咱们栽跟头。”
江奔宇心里一动。1977年,虽然“文革”已经结束,但“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口号依旧响亮,黑市交易虽然普遍,却依旧风险极大。一旦被抓,不仅物资会被没收,人还会被劳教,甚至影响家人的前途。老迪有革委会的关系,这确实是个重要的保障,能大大降低交易的风险。但他也没有完全相信——在这个时代,人心复杂,所谓的“拜把子兄弟”也可能因为利益冲突而反目成仇,一切都要靠自己谨慎,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就好,”江奔宇不动声色地说道,“下次我带些别的货过来,迪哥看看有没有兴趣。”
“哦?什么货?”老迪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心里充满了期待。江奔宇这次带来的货已经这么惊艳,下次的货肯定也差不了。
“到时候迪哥就知道了。”江奔宇卖了个关子,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他不想过早暴露其他物资,比如那些更先进的电子产品、稀缺的药品,还有一些精细的布料和日用品。这些东西太过扎眼,在现在这个时机拿出来,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引来更高级别的关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暴露。
老迪也没有追问,他知道江奔宇和他一样,都是谨慎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他哈哈一笑,说道:“好!我等着老弟的好东西!今天这事儿,老弟帮了我大忙,我这儿还有点好茶,是托人从南方带来的龙井,咱们喝一杯再走?”
江奔宇看了一眼窗外,月亮已经高高挂起,像一个银盘嵌在墨蓝色的天空中,洒下清冷的月光,将厂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夜已经深了,温度渐渐凉了下来,晚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带着一丝寒意。他知道不宜久留,黑市交易本就隐蔽,万一被人看到他和老迪走得太近,难免会引起怀疑,给自己和老迪都带来麻烦。
“不了,迪哥,”他站起身,拍了拍鼓鼓的帆布挎包,挎包沉甸甸的,贴在身上,传来踏实的触感,“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下次联系。”
“行!我送你出去!”老迪也站起身,热情地说道。他心里清楚,江奔宇这是不想引人注目,便没有强求,只是在心里越发认定,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做事沉稳老练,是个值得深交的合作伙伴。
两人走出办公室,老肥和几个小弟都恭敬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老迪对着老肥使了个眼色,老肥立刻会意,抢先一步走到前面带路,脚步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江奔宇跟在老迪身后,沿着厂区的小路往大门走去。此时,工厂的夜班刚好下班,工人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三三两两地从车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有的还打着哈欠,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咳嗽声和交谈声。
工人们的工装大多带着油污,有的袖口和裤腿打着补丁,却依旧整洁。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厂里的琐事,或者家里的柴米油盐,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听说了吗?下个月粮站要供应白面了,每人能买五斤!”一个中年工人的声音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双手粗糙,指甲缝里还嵌着油污。
“真的?那可太好了!”旁边的女工立刻接话,声音里满是惊喜,“家里的孩子都快馋坏了,上次吃白面还是过年的时候,包了几个饺子,孩子们抢着吃,连汤都喝光了。”
“就是价格有点贵,一毛五一斤,比玉米面贵了五分钱呢!”另一个年轻工人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块,五斤白面就要七毛五,够买两斤玉米面了。”
“贵也得买啊!”中年工人说道,“过年过节的,总得让孩子们吃顿好的,再说了,白面有营养,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太委屈了他们。”
“也是,大不了这个月省着点花,少买点油盐,总能挤出这七毛五来。”
工人们的交谈声传入江奔宇的耳朵,让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气息。物资匮乏,收入微薄,人们的生活简单而拮据,每一点小小的福利都能让大家欣喜不已。一块五毛钱的白面,在后世看来微不足道,却能让一个家庭的孩子盼上好几天。
他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帆布挎包,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一份先知,多了一个空间,这是他的幸运,让他不用为温饱发愁,甚至能在短时间内积累起巨额财富。但这份幸运也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风险——他不能暴露空间的秘密,不能太过张扬,否则不仅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灭顶之灾,还可能改变历史的轨迹。
走到大门口,江奔宇停下脚步,对老迪说道:“迪哥,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好!老弟路上小心!”老迪点了点头,眼神真诚地说道,“晚上路黑,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慢点走。下次联系我,还是通过老肥,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江奔宇应了一声,转身向厂区外的土路走去。
老迪站在大门口,看着江奔宇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被夜色吞没,才转身对老肥说道:“这个江奔宇,不简单。年纪轻轻,做事沉稳,渠道又硬,还这么有定力,将来肯定能成大事。以后对他客气点,多留意他的动静,但别去招惹他,也别打听他的渠道,做好咱们该做的就行。”
“知道了,迪哥。”老肥连忙点头,他早就看出江奔宇不是普通人,刚才看到那十万多块钱,江奔宇依旧面不改色,这份心性就让他望尘莫及,自然不敢怠慢。
江奔宇沿着土路往前走,夜色渐浓,月亮的光芒也显得有些微弱,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土路坑坑洼洼,布满了车辙和脚印,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绿植,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树木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虫鸣,让这寂静的夜晚多了几分生机。
帆布挎包紧紧贴在身上,沉甸甸的触感从肩膀传来,一路蔓延到心里,让他无比踏实。这重量,是金钱的重量,是安全感的重量,更是未来的重量。他走得不快,脚步稳健,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仿佛在丈量着这个陌生时代的土地,也在坚定地走向自己的未来。
绕路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火车站国营招待所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栋两层的砖瓦房,墙面是灰色的,有些地方已经斑驳,露出里面的砖块。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国营招待所”五个字,字体是宋体,用红漆刷的,有些褪色。门口没有路灯,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挂在屋檐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门口的一小块地方。
江奔宇加快了脚步,走到招待所门口,值班的老大爷正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打盹,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江奔宇轻轻走过,没有惊动他,径直上了二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江奔宇抬手敲了敲门,动作很轻,却很有节奏。门内立刻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门被轻轻拉开,秦嫣凤探出头来,看到是江奔宇,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江奔宇闪身进来,随后迅速关上了门,对着妻子秦嫣凤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秦嫣凤立刻捂住了嘴,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好奇,轻轻点了点头。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粗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在脑后,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却依旧清丽动人。只是这些日子的操劳和担忧,让她的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青色。
江奔宇将帆布挎包放在桌子上,桌子是老式的木质桌,表面有些粗糙,还带着几道划痕。他打开包,里面整齐码放的纸币立刻映入眼帘,一沓沓“大团结”红彤彤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江奔宇和秦嫣凤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喜悦。秦嫣凤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因为之前的禁声手势而忍住了,只是眼圈渐渐红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那是卸下重担后的轻松,是看到希望后的欣喜,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江奔宇走到水盆边,水盆是搪瓷的,上面印着一朵牡丹花,已经有些褪色。他拿起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水很凉,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是招待所供应的自来水,在1977年,能用上自来水已经算是不错的条件了。他用凉水洗了洗脸和手,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传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