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邻媪竹篮轻提,笑寻野菜盈畦(2 / 2)
萧桓上前握住江澈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搬石筑堤磨出来的。“朕给你全权,江南所有工匠任你调遣,银钱由户部优先拨付,凡阻挠施工、贪墨工银者,你可先斩后奏!”他当即下旨,将魏党余孽及贪腐监工全部抄家,用抄没的钱财补充河工银。江澈离京那日,萧桓亲自送到城外的灞桥,将尚方宝剑塞进他手中:“朕等着你的好消息,更等着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朔风卷起江澈的官袍,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策马而去。
夏汛如期而至,连日暴雨让运河水位暴涨。萧桓在御书房彻夜未眠,烛火换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晨光熹微时,江澈的捷报终于送到:“水渠稳固,抵御住百年一遇的洪峰,江南各州府无一处被淹,百姓已开始抢种晚稻。”奏报旁附了一张万民伞的图样,青布伞面上用红线绣着八个字:“江公治水,谢公遗泽”。萧桓看着图样,泪水落在御案上,晕开一片墨迹。他当即下旨,封江澈为江南水利总督,正四品实职,还在苏州为谢渊立祠,亲自题写“功在千秋”的匾额——这是对百姓的承诺,也是对自己过往疏忽的忏悔。
左都御史虞谦的弹劾奏报,堆在御案上足有半尺高,墨香混着他身上的风霜气,弥漫了整个御书房。这位以铁面无私闻名的正三品监察官,在丹陛上跪了三天三夜,膝盖都磨出了血,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陛下,这十二名贪腐官员,上至知府下至县令,个个与魏党余孽勾结,以‘孝敬’为名贪墨赋税,百姓被逼得卖儿鬻女,怨声载道!臣暗访半年,才查清他们的罪证。”他将一叠账册举过头顶,“这是他们的贪腐明细,每一笔都沾着百姓的血汗。”
“为何半年才奏?”萧桓的手指划过账册上的名字,突然顿住——其中一个贪腐的县令,竟是自己当年破格提拔的“清廉能臣”。右都御史梁昱躬身答道:“这些官员互为掩护,用‘地方政绩月报制’虚报丰收,混淆视听。臣等依谢公‘跟踪考核法’,比对三年的赋税、人口、垦荒数据,才找出破绽。”萧桓的指尖冰凉,想起谢渊当年举荐人才时说的话:“用人当察其心,而非听其言;当考其行,而非看其表。”那时自己嫌谢渊“太过严苛”,如今才知这“严苛”,是吏治的底线,也是百姓的活路。
他在御书房翻出谢渊编的《吏治镜鉴》,线装书的纸页已泛黄,里面详细记载着各类贪腐手段及应对之策。其中“贪腐连坐法”让他眼前一亮——举荐者若举荐贪腐官员,无论职位高低,与贪腐者同罪。萧桓猛地拍案:“就用谢公的法子!”他当即下旨:“贪腐者一律抄家流放,家产充公赈民;举荐者削职为民,永不录用;包庇者,斩!”虞谦领旨时,激动得磕头不止,额角撞在金砖上渗出血:“陛下此举,可清吏治,安民心!”
抄家那日,贪腐官员的府邸外挤满了百姓。当官府将追缴的钱财、粮食抬出来时,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位白发老人举着谢渊的画像,跪在地上哭着说:“谢公,你看啊,贪官被抓了,陛下终于醒了!你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萧桓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他想起谢渊当年弹劾魏党,在宫门前跪雨三日,雨水浇透了官袍,却始终高举着弹劾奏疏,自己却因“顾全大局”迟迟不表态,直到谢渊被贬西南,才追悔莫及。如今用谢公的法子肃清吏治,这迟来的正义,终究是对百姓有了交代。
事后,萧桓将《吏治镜鉴》颁行全国,要求官员人手一本,每月朔望日集中研读。他在序言里亲笔写道:“朕昔年失察,致吏治浑浊,百姓受苦,悔之晚矣;今以谢公之法肃贪,愿与众卿共勉,以民为镜,以法为纲。”他还在京城及各州府设了“民声箱”,百姓可直接上书举报贪腐,由都察院专人负责核查。三个月后,梁昱奏报,地方贪腐案件较之前减少七成,百姓上访量也大幅下降。萧桓终于明白,吏治的清明,从不是靠帝王的猜忌与权谋,而是靠贤臣的监督、制度的约束——这才是江山长治久安的根本。
初夏的夜雨敲打着宫檐,河南布政使柳恒的急报在雨夜中送到。这位清廉干练的从二品官员,奏报写得仓促潦草,字迹都被雨水洇开:“陛下,黄河决口,淹没良田万顷,流民十余万涌入开封府,府库存粮仅够十日,若不速发赈灾粮,恐生民变!”奏报旁附着一张简图,用朱砂圈出被淹的州县,密密麻麻的红点像刺在萧桓心上的血。户部尚书周霖愁眉苦脸地跪在一旁:“国库银钱多用于边防与河工,若抽调百万两赈灾,恐影响其他政务运转。”
“百姓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政务运转!”萧桓怒喝,将奏报摔在周霖面前。都察院副都御史钟铭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息怒,谢公当年在江南赈灾时,曾创‘以工代赈’之法——让流民修水利、筑堤坝,官府以粮食抵工钱,既解燃眉之急,又能兴修民生工程,一举两得。臣愿请缨前往河南,依此法赈灾。”萧桓猛地想起谢渊的《赈灾五要》,开篇便是“先安身,再安业,后安家,方为长久之计”。当年自己觉得这法子“耗时耗力”,如今才知这是最稳妥、最能安民心的良策。
他当即下旨,命钟铭为赈灾钦差,拨银五十万两、粮十万石,还让太医院院判方明带二十名医官随行,防治灾后疫病。“记住,”萧桓握住钟铭的手,目光恳切,“赈灾不是简单放粮就完了,要让流民有活干、有饭吃,灾后能回得了家、种得了田。这是谢公的心愿,也是朕的命令。”钟铭领旨而去,柳恒也传回消息,已在开封城外搭起粥棚,组织流民开始修黄河堤岸,每日发粮两斗,流民情绪逐渐稳定。
两个月后,钟铭的捷报随着暑气一同送到:“流民皆有活干,无一人饿死,灾后疫病也已控制。黄河堤岸已加固完毕,来年汛期可保无虞。”他还附了一本“灾民生计簿”,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个流民的姓名、籍贯、技能、家庭情况,精准帮扶无家可归者安置到垦荒区。萧桓翻着这本簿子,想起谢渊当年说的“赈灾要精准,不能撒胡椒面,要让每一粒粮食都吃到百姓嘴里”。他当即下旨,将“以工代赈”和“灾民生计簿”定为赈灾永制,通行全国。
秋收时节,柳恒传回喜讯,河南粮食亩产比去年增了三成,流民都已返乡种田,不少人还送来了新收的麦种。柳恒在信中说,这是他受谢公《农桑疏》启发,首创的“分段育苗法”,能让麦种成活率提高五成。萧桓捧着饱满的麦种,指尖沾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心中百感交集。他命人将麦种推广到全国,还在《农桑疏》的扉页写下:“民心是田,需用心浇灌;贤臣是种,需用心培育。”这一刻他彻底明白,帝王最该做的事,不是独坐高台发号施令,而是为百姓谋生计,为贤臣搭舞台——这才是江山稳固的根本。
秋猎的号角刚响,南疆的急报就打破了围场的热闹。礼部右侍郎章明远策马奔来,身上还带着岭南的瘴气,手持驿报高声道:“陛下,岭南土司侬智高拒纳今年贡品,联合周边三部族屯兵边境,扬言要‘收回先祖故地’!广东布政使韩瑾已加强边防戒备,请求朝廷速定对策!”御帐内顿时分成两派,武将们纷纷请战,主张“以武力震慑”;文臣们则主张议和,担心“劳师远征,国库空虚”,双方争执不下,吵得御帐内烛火乱晃。
“打仗容易,善后难。”萧桓摆摆手,制止了争论。他想起谢渊当年处理西南土司叛乱的旧事——那时谢渊不用一兵一卒,仅靠“汉化劝学”和“互市通商”,就让西南安稳了十年。他看向章明远:“侬智高最在意什么?”章明远躬身答道:“回陛下,侬智高的祖父曾靠与中原互市致富,侬家才有如今的地位。侬智高私下仍与中原商人交易,对当年的互市情谊未忘。”萧桓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正是破局的关键。
他当即命人取来谢渊的《藩属策》,翻到“岭南篇”,里面写道:“藩属之乱,多因利不均、情不通。以利诱之,让其部族富起来;以情动之,让其子弟融进来,方为长久之计。”萧桓合上书卷,对章明远说:“你以朕的名义为使,持谢公当年与侬家祖父定下的互市铜符,即刻前往岭南。”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你告诉侬智高,朝廷可扩大互市范围,减免三成关税;还可让他的子弟入国子监读书,与中原子弟同等待遇,日后可入仕为官。但他若敢犯边,朕必派蒙将军率铁骑踏平岭南,绝不容情!”
章明远领旨即刻启程,韩瑾也传来密报,说已加强边防布防,同时派人安抚周边部族,晓以“战则两败俱伤,和则互利共赢”的利害。萧桓在御帐内翻着《藩属策》,里面详细记录着岭南各族的习俗、禁忌,甚至还有谢公与土司们交往的细节——比如侬家忌吃狗肉,见面需行“拱手礼”而非“跪拜礼”。他想起谢渊当年说:“与藩属交往,要尊重他们的习俗,不能以天朝上国自居,要让他们觉得,与中原交好是荣耀,而非屈辱。”那时自己嫌“太过卑微”,如今才知这是守邦本的大智慧。
一个月后,章明远的捷报传到了秋猎围场:“陛下,侬智高见了互市铜符,又听了朝廷的条件,当即撤兵谢罪,还亲自送来贡品,请求让他的两个儿子入国子监读书!”他附了一封侬智高的亲笔信,字迹虽略显粗陋,却满是敬畏:“谢公当年的恩情,侬家不敢忘;陛下的仁德,侬家更感激。今后岭南必世世代代归顺大吴,绝无二心。”萧桓看着信,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贤臣的智慧,不费一兵一卒,不耗一粒粮草,就能安邦定国,比千军万马还有力。”
他当即下旨,准侬家子弟入国子监,并派翰林院编修专门教导。同时在岭南设立“互市司”,由韩瑾兼任司长,负责监管互市贸易,保障公平交易,严禁中原商人欺辱部族百姓。年底时,韩瑾传回奏报,岭南互市税收比去年增了五成,部族与中原百姓往来频繁,不少部族子弟开始学习中原文字,甚至有部族首领主动请求“汉化”。萧桓在《藩属策》的末尾写下:“帝王之威,不在兵甲之利,而在民心之向;邦国之安,不在疆界之固,而在情谊之深。”这才是守江山的真谛——以仁德服人,以智慧安邦。
“江南十才子案”的后续审理,让刑部陷入了两难境地。大理寺卿卫诵将奏报捧在手中,脸色凝重地跪在丹陛上:“陛下,涉案的魏党余孽中,有两人身份特殊——一位是睿亲王的小舅子,一位是太傅的侄子,按《大吴律》当判流放三千里。可宗室及文官集团的求情奏折,已堆了半尺高,臣实在难以定夺,恳请陛下圣裁。”这位正三品的司法官声音发颤,律法的刚性与亲情的柔性,在这一刻激烈碰撞,让他进退维谷。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岂有亲疏之分?”萧桓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殿内的鎏金香炉都微微发颤。刑部尚书郑衡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圣明!谢公当年修订《大吴律》时,特意加上‘皇亲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条款,就是为了杜绝‘刑不上大夫’的弊病,维护律法尊严。”可宗人府令却连忙跪地求情:“陛下,重判皇亲,恐伤宗室颜面,甚至动摇皇权根基啊!”
萧桓拂袖退朝,独自来到御书房,翻出谢渊修订的《大吴律》。蓝布封皮上,“谢渊”二字的墨迹虽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里面有谢公的批注:“律法是江山的根基,根基不牢,江山必危。皇亲犯法若不惩,百姓必生怨怼,根基必动摇;唯有律法公允,民心才会归附。”他想起谢渊当年为了弹劾贪腐的皇亲,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雨水浇透了官袍,却始终高举着弹劾奏疏,字字泣血。那时自己嫌他“固执己见”,如今才知这“固执”,是律法的尊严,也是帝王的底线。
“传旨!”萧桓拍案而起,“命郑衡牵头,三法司联合审理此案,全程公开,允许百姓与宗室代表旁听,依《大吴律》判罚,绝不姑息!”他还下了一道铁旨:“今后凡皇亲国戚犯法,由三法司联合审理,直接奏报朕,任何人不得干涉说情,违者
公开审理那日,刑部外挤满了百姓。当主审官宣读“流放三千里”的判罚时,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睿亲王气得拂袖而去,萧桓却在御书房召见他,指着《大吴律》说:“王叔,朕若徇私,百姓会怎么看?律法会怎么看?这江山,是祖宗的,也是百姓的,朕不能因私情毁了它。”睿亲王终是低头认错。萧桓知道,帝王的公心,才是最硬的皇权——律法公,则民心聚;民心聚,则江山固。
这一年秋,《谢公遗策》编纂完成。厚厚的典籍用明黄绸布包裹,由沈敬之亲手呈给萧桓。这位从一品的文官首脑躬身道:“陛下,此书收录谢公奏折、策论百二十篇,涵盖军政、民政、财政等诸项,臣已抄录五十册,颁行全国。”
萧桓亲手翻开典籍,首页是他题写的序言:“谢公渊,忠勇昭日月,智计安天下。朕昔年失察,悔之晚矣;今承其遗策,治我大吴,以慰忠魂。”他指着《治国三要》:“‘以民为根,以法为纲,以贤为骨’,这十二字,是谢公的心血,也是朕的帝王道。”
殿外传来捷报,蒙傲奏西北边防稳固,鞑靼三年不敢犯边;江澈奏江南水渠再抵洪峰,粮食丰收;李董奏苏州吏治清明,百姓为他立了德政碑。这些都是谢渊的心愿,如今一一实现。萧桓看着捷报,想起谢渊当年说:“陛下若能以民为本,以贤为用,大吴必能盛世长久。”他终于做到了。
颁行《谢公遗策》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捧着典籍,热泪盈眶;官员拿着册子,认真研读。萧桓站在承天门上,望着下方的人群,突然明白,帝王的功业,不是靠自己一个人,而是靠无数像谢渊这样的贤臣,靠无数安居乐业的百姓。他高声宣布:“今后大吴选贤,以谢公《贤才名录》为范;治国,以谢公遗策为纲!”
入夜后,萧桓独自来到谢渊祠。月光洒在谢渊的画像上,目光炯炯,仿佛在看着他。萧桓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谢公,你看,这盛世如你所愿。”祠外传来百姓的祈福声,与殿内的香火气息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的帝王道,才刚刚开始,但他不再迷茫——民心为基,贤臣为柱,这就是最牢的江山,这就是最正的帝道。
片尾
清明时节,萧桓一身素服,带着文武百官来到谢渊祠。祠前的石碑已被百姓摸得发亮,“忠肃公谢渊”五个大字,在晨光中透着温暖。广东布政使韩瑾带来了岭南的荔枝干,那是谢公当年想推广的果树,如今已在南疆扎根;河南布政使柳恒捧着新麦,颗粒饱满,是按谢公《农桑疏》培育的新种;西北参将赵烈牵着一匹骏马,说是鞑靼进贡的良驹,靠谢公《边防策》缴获的战利品。
萧桓亲手将荔枝干、新麦放在供桌上,看着祠内的画像,轻声道:“谢公,这几年,朕依你的法子,选贤任能,以民为本。如今江南仓廪实,西北边防固,岭南情谊深,这都是你的功劳。”沈敬之在旁道:“陛下,这也是您的圣明,肯信贤臣,肯听民声。”萧桓摇摇头:“朕当年糊涂,差点误了江山,是谢公的遗策敲醒了朕。”
百姓们捧着自家的特产,挤满了祠外。有老人哭着说:“谢公当年救了我们,陛下如今又给了我们好日子,我们永远记着你们的恩情。”孩子们捧着《谢公遗策》,跟着先生朗读:“以民为根,以法为纲,以贤为骨。”声音清脆,传遍了整个祠堂。萧桓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热——这就是他追求的帝道,不是高高在上的威严,而是与百姓共享盛世的温暖。
离开祠堂时,萧桓路过吏部衙门前的“选贤碑”,上面刻着李董、江澈、王砚等贤臣的名字,都是谢渊举荐或按其法子选拔的。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太子说:“记住,这碑上的名字,才是江山的脊梁。今后你做了皇帝,要以谢公为范,以民心为镜,千万别学朕当年的糊涂。”太子跪地磕头:“儿臣记住了,民心为基,贤臣为柱,方是帝道。”
回宫的路上,阳光正好。萧桓掀开轿帘,看到街上车水马龙,商旅往来,孩童嬉戏,粮店的幌子上写着“平价售粮”,布店的伙计在吆喝着新到的丝绸。这都是他当年梦寐以求的盛世,如今就在眼前。他靠在轿椅上,闭上眼,仿佛看到谢渊站在面前,笑着说:“陛下,您做到了。”萧桓也笑了,这笑容里,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如释重负的温暖——他终于守住了江山,也守住了自己的帝道。
卷尾
萧桓的帝王道反思,始于魏党乱政的危局,终于盛世初现的清明。他曾沉迷权术,猜忌贤臣,将谢渊的良策束之高阁,让百姓陷入苦难;如今他幡然醒悟,以民心为根本,以贤臣为羽翼,用谢公遗策安邦定国,终换得江山稳固、百姓安康。这反思,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藏在漕运通畅的粮船里,藏在盐池定界的石碑上,藏在西北稳固的烽火台间,藏在江南丰收的麦田中。
大吴的盛世,从来不是萧桓一人的功劳。是谢渊以死留策,用忠诚与智慧为江山铺路;是蒙傲、江澈、李董等贤臣,用才干与担当将良策落地;更是千万百姓,用勤劳与信任为盛世奠基。萧桓终于明白,所谓帝王,不是独握权柄的孤家寡人,而是民心的守护者,贤臣的引路人——民心聚,则国本固;贤臣在,则政事清;二者相辅相成,方能成就千秋帝业,护佑山河万代。
谢渊的遗策会泛黄,石碑上的字迹会模糊,但“民心为基、贤臣为柱”的帝道,会永远流传。就像萧桓刻在御书房的那句话:“朕宁失权柄,不失民心;宁无宠臣,不无贤臣。”这才是帝王道的真谛,也是所有统治者最该坚守的初心——江山不是一姓之私,而是万民之家;帝道不是驭人之术,而是为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