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无界共生终章（2 / 2）
“零，接入‘星尘号’的外部摄像头。”
“接入失败，‘星尘号’的防御系统处于封闭状态，无法强行接入。”
沈溯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林默绝不会无缘无故封闭防御系统，除非他遇到了无法抵抗的危险，或者……他已经不再是自己。那个水晶球碎片里的意识，到底是什么来历？它为什么认识自己？“人类的本质是一场骗局”这句话，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30分钟的航程，在焦虑与猜疑中缩短为几分钟。当“溯光号”驶出超光速通道，M-78星云边缘的景象映入眼帘时，沈溯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眼前的“星尘号”完好无损地悬浮在星空中，舰体表面的纹路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银灰色涂装，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二致。可在“星尘号”的正前方，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碎片，碎片散发着柔和的蓝光，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蜷缩的人形轮廓，正缓缓蠕动着，像是在试图挣脱束缚。
最诡异的是，“星尘号”的舷窗完全透明，沈溯能清晰地看到林默坐在舰桥的驾驶座上，姿态放松，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可他的眼睛却空洞无神，瞳孔中倒映着水晶碎片的蓝光，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林默！”沈溯再次发送通讯请求，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驾驶“溯光号”缓缓靠近“星尘号”，保持着安全距离。就在这时，水晶碎片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蓝光，直射“溯光号”的舰桥。沈溯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蓝光却穿透了舷窗，直接映入他的脑海。
无数碎片化的画面涌入他的意识：黑暗的虚空里，无数水晶球漂浮着，每个水晶球中都封印着一个意识；跨维议会的议长站在水晶球群中，神色凝重地说着什么，周围的空间扭曲变形；共生仲裁者的身影与一个模糊的黑影激烈对抗，最终化作一道光，融入了无数意识碎片之中；还有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水晶球群的中心，微笑着伸出手，身后是无数正在融合的光点。
这些画面比之前更加清晰，带着强烈的情绪——议长的焦虑，仲裁者的决绝，还有那个“自己”的冷漠。沈溯头痛欲裂，他想要挣脱这些画面，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被牢牢吸附，无法动弹。
“沈溯，我们终于见面了。”一个温和却陌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是林默的声音，也不是共生仲裁者的声音，带着一种跨越了无数时空的沧桑。
“你是谁？”沈溯强忍着头痛问道。
“我是‘源’，是第一个意识碎片，也是宇宙意识最初的形态。”声音平静地回应，“你看到的，是被掩盖的真相。跨维议会并非自愿解散，共生仲裁者也不是主动隐退，他们都在阻止一场浩劫。”
“浩劫？是意识融合吗？”
“是，也不是。”“源”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意识融合本是宇宙的自然演化，可有人在从中作梗，想要篡改融合的本质，让所有意识都成为他的傀儡。跨维议会发现了这个秘密，却被他强行解散；共生仲裁者试图组止，却被打成了无数碎片，融入各个文明的核心，你手腕上的印记，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
沈溯的心脏猛地一缩：“作梗的人是谁？”
“是‘镜像’，一个由宇宙意识的负面情绪诞生的存在，他与你有着相同的外貌，因为他是你意识中的阴暗面所化。”“源”的声音变得凝重，“他想要吞噬所有意识碎片，成为宇宙唯一的主宰。林默发现的水晶碎片，是我最后的藏身之处，也是唯一能对抗‘镜想’的钥匙。”
就在这时，“星尘号”突然启动了引擎，缓缓转向，炮口对准了“溯光号”。林默空洞的眼睛里，蓝光变得更加浓烈，他的嘴角依旧挂着微笑，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林默已经被‘镜像’控制了。”“源”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我这颗碎片，你必须阻止他。但要记住，不要伤害林默的身体，他的意识还在抵抗，只是暂时被压制了。”
沈溯立刻启动“溯光号”的防御系统，同时尝试与林默沟通：“林默，我知道你在里面，坚持住，我会救你出来！”
可“星尘号”没有任何回应，直接发射了一道能量炮。沈溯早有准备，驾驶“溯光号”灵活闪避，能量炮擦着舰体飞过，击中了身后的小行星，小行星瞬间爆炸，化作一团绚烂的尘埃。
冲突突然爆发，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星尘号”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林默的驾驶技术本就与沈溯不相上下，此刻被“镜像”控制，更是毫无顾忌，招招致命。沈溯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试图寻找机会靠近“星尘号”，他知道，只有拿到那颗水晶碎片，才有机会唤醒林默，也才能了解更多关于“镜像”的秘密。
可“星尘号”的防御系统异常坚固，沈溯多次尝试靠近，都被硬生生逼退。更让他心惊的是，“星尘号”的攻击模式，竟然与他自己的战术风格一模一样，甚至有些招式，是他只在私下训练时使用过的，从未对外展示过。
“‘镜像’能读取你的意识，他知道你所有的战术。”“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要用常规的方式对抗，试着用‘提问本能’和‘共情能力’，唤醒林默的自主意识，同时压制‘镜像’的控制。”
沈溯深吸一口气，关闭了武器系统，驾驶“溯光号”缓缓靠近“星尘号”。他没有再发送通讯请求，而是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识通过共生印记传递出去，带着强烈的共情：“林默，还记得我们在阿尔法星系并肩作战的日子吗？你说过，真正的战友，不是永远不分离，而是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愿意为对方挺身而出。你现在遇到了危险，我来救你了，就像你当初救我一样。”
他的意识化作一股温暖的能量，穿透“星尘号”的防御系统，直达林默的脑海。“星尘号”的攻击突然停顿了一下，林默空洞的眼睛里，蓝光出现了一丝波动，嘴角的微笑也微微僵硬。
“有用！继续！”“源”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沈溯继续传递自己的意识，那些共同的记忆，那些并肩作战的岁月，那些关于信念与坚守的话语，一点点涌入林默的脑海。“星尘号”的攻击越来越迟缓，林默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部斗争。
就在这时，宇宙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一道黑色的裂缝凭空出现，裂缝中走出一个与沈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眸，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战甲，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正是“源”所说的“镜像”。
“沈溯，别白费力气了。”“镜像”的声音与沈溯完全一致，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林默的意识已经快要被我吞噬，你就算唤醒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乖乖交出‘源’的碎片，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副手，一切统治这个宇宙。”
沈溯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宇宙的本质是多样性的共生，不是单一的独裁。”
“多样性？不过是弱者的借口罢了。”“镜像”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道黑色的能量束射向“星尘号”。沈溯心中一惊，想要拦截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能量束击中“星尘号”的舰桥。
可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黑色能量束击中“星尘号”的瞬间，水晶碎片突然飞出，散发着强烈的蓝光，形成一道防护盾，挡住了能量束。林默的身体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睛里，蓝光瞬间消散，恢复了清明。
“沈溯……”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通过通讯频道传来，“我……刚才怎么了？”
“你被‘镜像’控制了，现在没事了。”沈溯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更加警惕，“小心‘镜像’，他很强大。”
“镜像？”林默的目光投向“镜像”，眼中充满了震惊，“他……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是我意识中的阴暗面所化。”沈溯简单解释道，“现在我们联手，对付他。”
“好！”林默立刻调整“星尘号”的状态，与“溯光号”并肩而立，炮口对准了“镜像”。
“真是感人的战友情深。”“镜像”冷笑一声，身上的黑色战甲开始发光，“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他抬手一挥，无数黑色的能量束射向两艘飞船。沈溯和林默立刻驾驶飞船闪避，同时发射能量炮反击。黑色能量束与蓝色能量炮在虚空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星云都在剧烈震颤。
冲突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可“镜像”的力量远超沈溯和林默的想象。两艘飞船的防御系统不断受损，能量储备也在快速消耗。沈溯知道，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镜像”击败。
“沈溯，用‘源’的碎片！”“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将我的力量与你的共生印记结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但要注意，这样做会让你暴露在‘镜像’的攻击之下，你的意识可能会被他入侵。”
沈溯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尝试。”
他伸出手，水晶碎片仿佛受到了召唤，缓缓飞向“溯光号”，穿透舷窗，落在他的掌心。碎片入手冰凉，却又带着一丝温暖，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碎片中溢出，融入他的身体。手腕上的印记再次浮现，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与水晶碎片的蓝光相互交织。
一股强大的能量涌入沈溯的身体，他的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能感受到周围宇宙中每一个意识碎片的波动。他能看到林默意识中的坚守，能看到星云中新诞生文明的好奇，能看到那些被“镜像”控制的意识的痛苦与挣扎。
“镜像，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沈溯的声音变得威严，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宇宙的共生，不是独裁，而是尊重差异，自由演化。你试图破坏这份平衡，终将被宇宙所抛弃。”
“说得真好听。”“镜像”的眼神变得冰冷，“那我就先毁掉你，再慢慢收拾这个宇宙。”
他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冲向“溯光号”，速度快得超出了沈溯的反应极限。沈溯只能下意识地调动体内的能量，形成一道防护盾。“镜像”的拳头击中防护盾，金色的防护盾瞬间出现无数裂痕，沈溯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撞到舰桥的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
“沈溯！”林默惊呼一声，驾驶“星尘号”冲向“镜像”，发射出最强威力的能量炮。
“镜像”侧身闪避，能量炮击中“溯光号”的舰尾，舰尾瞬间爆炸，火光冲天。沈溯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体内的能量也在快速流失。他知道，自己不是“镜像”的对手，除非找到“镜像”的弱点。
就在这时，“源”的声音再次响起：“‘镜像’的弱点是你的意识，他是你阴暗面的化身，只要你能正视自己的阴暗面，接纳它，就能削弱他的力量。记住，共生不仅是不同文明的共生，也是自身光明与黑暗的共生。”
沈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自己曾经的犹豫、恐惧、自私，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阴暗面，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出来。他一直以为，作为共生仲裁者的继承者，必须保持绝对的光明与正义，却忽略了阴暗面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抗拒那些阴暗的想法，而是试着接纳它们。当他真正正视自己的阴暗面时，体内的能量突然变得稳定，手腕上的印记与水晶碎片的光芒更加耀眼。他能感受到，“镜像”的力量正在快速削弱，身上的黑色战甲出现了裂痕。
“不！你不能这样！”“镜像”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他试图再次攻击沈溯，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力量也大不如前。
沈溯缓缓站起身，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坚定，多了一丝平和与包容。他看着“镜像”，轻声说道：“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本是一体，何必相互争斗？共生的本质，是接纳彼此的不同，共同成长。”
“镜像”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黑色的战甲逐渐瓦解，露出了与沈溯相同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少了冷漠，多了一丝迷茫。“我……我只是想证明，黑暗也能主宰一切。”
“黑暗无法单独存在，就像光明也需要黑暗的衬托。”沈溯伸出手，“来吧，回到我的身体里，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宇宙的共生之道。”
“镜像”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融入了沈溯的身体。沈溯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更加强大的能量在体内涌动，他的意识变得更加完整，对宇宙的理解也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溯光号”的损伤正在缓慢修复，水晶碎片化作一道蓝光，融入沈溯的手腕，与印记合二为一。林默驾驶“星尘号”缓缓靠近，通过通讯频道传来关切的声音：“沈溯，你没事吧？”
“我没事。”沈溯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力量，“‘镜像’已经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们达成了共生。”
就在这时，沈溯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跨维议会的议长：“沈溯，恭喜你通过了考验。‘源’说的没错，宇宙的共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