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黎明血战(2 / 2)
他猛地弃了手中那早已砍得如同锯齿般的柴刀,低吼一声,腰腹发力,竟弯腰抱起了旁边那块平时需要两个壮年汉子才能勉强挪动的碾场石磙!
他双臂肌肉瞬间虬结坟起,血管如蚯蚓般蠕动,将那块恐怕有数百斤重的石磙如同投石机发出的石弹般,带着一股恶风,狠狠砸向那个即将攀上工事的伥鬼!
“砰!!!”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都为之一缩的巨响传来。石磙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高大伥鬼的胸口,甚至能听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那伥鬼被这股巨力砸得向后猛地翻倒,胸口明显塌陷下去一大块。
然而,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底发寒的是,那伥鬼只是在地上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扭曲、抽搐了几下,竟又用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违反人体常理的动作,摇摇晃晃地试图用手臂支撑着爬起来!
它那塌陷的胸口似乎对它行动的影响远不如对活人那么大,只是动作变得更加迟滞,那空洞眼中的幽绿光芒,却更加渗人。
“寻常的刀枪棍棒……对这些鬼东西效果太小了!”一个年轻的猎户带着哭腔喊道,他握弓的手在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女声在赵铁山身后响起:“用……用这个试试!”
是屯西头李家的媳妇,秀娘。她的男人,那个总爱憨笑的年轻猎户李大河,开春时进山就没再回来,只怕早已遭了虎口。
此刻她脸色惨白,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那孩子显然已被持续不断的恐怖声响吓坏了,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憋得青紫。
然而,秀娘的另一只手,却奋力将一个沉甸甸的粗陶罐推到李壮脚边。
罐子里,是炒得焦黑、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糯米,混杂着磨成细粉的朱砂,以及几味老辈人传下来、据说能辟邪的刺鼻草药粉末——这是靠山屯代代相传、对付“山精鬼祟”的土方子,往日里或许只被当做心理安慰,此刻却成了绝望中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壮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大手一抄,抓起一把混合着朱砂的焦黑糯米,看准另一个正试图从工事缝隙中钻进来的、身形矮小灵活的伥鬼,用尽全力狠狠撒了过去!
“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了冰冷的冻肉上!那捧糯米朱砂混合物接触到伥鬼体表的瞬间,竟然爆起一团细密的黑烟,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皮肉烧焦般的恶臭!
那矮小伥鬼发出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凄厉嚎叫,整个魂体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被撒中的面部和手臂部位,竟出现了明显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灼痕!
它猛地向后缩去,动作变得极其僵硬迟滞,那空洞眼中竟然第一次流露出了类似“痛苦”的情绪!
“有用!这土方子有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夹杂着希望与哭音的骚动。
这微小的、来之不易的胜利,如同在即将溺毙之人口中滴入的一滴甘泉,让绝望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