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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异恐怖 >子夜异闻 > 第213章 我靠见鬼平定乱世

第213章 我靠见鬼平定乱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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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有鬼啊!!”一个摔倒在地的骑匪指着村口方向,发出骇人的尖叫。

所有还能动弹的骑匪,包括那独眼首领,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陈伍也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阴冷粘腻的死气,比昨夜浓烈十倍、百倍!从村口那株老槐树下,从四面八方每一处阴影里,疯狂涌出!

他缓缓转过头。

只见村口空地上,雾气不知何时已浓得化不开,翻涌滚动。雾气中,影影绰绰,浮现出无数身影。破烂的号衣,残缺的肢体,青白浮肿的面孔,黯淡无光的刀枪……一列列,一行行,沉默肃立。比昨夜所见,多了何止十倍!他们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而队伍最前方,那个扛着残破人旗的高大身影,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赵大膀。

他脸上那可怕的伤痕依旧,完好的那只眼睛,缓缓转动,越过了僵立的骑匪,越过了破损的栅栏,最终,落在了陈伍身上。

然后,他再次扯动了嘴角。

不再是昨夜那森然嘲弄的笑。这一次,那笑容依旧冰冷,依旧僵硬,却似乎……似乎多了点什么。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属于生人的温度?亦或是更深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执念?

陈伍读不懂。他只看到,赵大膀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有幽绿的光芒,一闪而逝。

下一刻,所有阴兵,齐齐转头,无数双空洞或残损的眼睛,望向了村外那群魂飞魄散的骑匪。

没有呐喊,没有冲锋。

只是无声地,举起了手中的残破刀枪。

阴风呼啸,卷动着浓雾,裹挟着那实质般的、冻彻灵魂的死气,向着骑匪们漫卷而去!

“啊——!!!”

“娘啊——!!”

“跑!快跑!!!”

崩溃只在一瞬间。幸存的骑匪们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丢盔弃甲,连滚爬爬地调转马头,或是直接弃马,屁滚尿流地向着来路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有些人慌不择路,摔倒在地,立刻被后面逃命的人踩踏过去,发出骨断筋折的惨嚎。

阴兵没有追击。他们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些活着的“入侵者”狼狈逃窜,消失在烟尘和暮色里。然后,浓雾开始缓缓散去,他们的身影也随之逐渐变淡,变淡,仿佛融化在空气中。

最后消失的,是赵大膀。他的目光,在陈伍脸上停留了最后一瞬,那抹难以言喻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些许,然后,连同那面残破的认旗,一同隐没于无形。

风停了。天色恢复了午后的模样,虽然依旧昏黄。

村口,只剩下目瞪口呆、恍如隔世的村民,满地狼藉,以及……栅栏门前,独自持刀而立的陈伍。

他缓缓垂下手臂,腰刀“哐当”一声落地。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湿透,凉意渗透骨髓。不是因为那些溃逃的骑匪。

是因为那些兵。

那些本该躺在飞虎峪乱葬岗,或者不知名荒野里的,他的兵。

他们……在守护这个村子?

为什么?

陈伍抬起头,望向西边山坳的方向,又缓缓转向村口那株老槐树,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

一个模糊而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幽幽浮现。

卷三 残契

溃逃的骑匪卷起的烟尘早已散尽,西边山坳重归寂静,仿佛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只是众人一场荒诞的集体噩梦。然而,村口狼藉的蹄印、散落的破刀烂鞘,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飘散的、属于活人惊惧的汗臭味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都清晰地昭示着方才的真实。

村民们如同泥塑木雕,呆立原地,许久,才有人猛地喘过一口气,瘫软在地,发出劫后余生、却更显虚脱的啜泣。恐惧并未远离,反而因那超乎理解的“援军”而变得愈发深沉、粘稠,浸透骨髓。他们看向陈伍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畏惧或疏离,而是混杂了惊疑、敬畏,以及一种近乎于看待非人怪物的悚然。

吴村正被搀扶着,一步步挪到陈伍面前。老人干瘪的脸皮抽动着,嘴唇哆嗦,想说什么,却半天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最终只是深深、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几乎及地的大礼。他身后,村民们见状,也如梦初醒般,哗啦啦跪倒一片,额头触地,不敢抬起。

陈伍看着眼前这片黑压压的、因长期劳作和营养不良而显得佝偻的脊背,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弯腰,扶起吴村正,触手处,老人的胳膊瘦骨嶙峋,且冰凉颤抖。“都起来,”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贼人暂退,未必不会再来。清点伤亡,加固村防,救治伤者,才是正经。”

他的镇定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慌乱无措的村民找到了方向。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依着他的吩咐忙碌起来,尽管动作仍显僵硬,眼神不时惊惧地瞟向村口老槐树和西边山坳。

陈伍没再多言。他弯腰拾起自己的腰刀,插入简陋的刀鞘,独自走向村西头自己的那处破院。每一步都踏得很实,背脊挺直,唯有紧抿的唇线和眼底深处剧烈翻涌的波澜,泄露着他内心远非表面的平静。

回到那间冰冷土屋,关上吱呀作响的破门,隔绝了外面隐约的嘈杂。陈伍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直到此刻,那股强撑着的力气才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更强烈的、冰火交织的混乱。

阴兵……他的阴兵……

他们不仅存在,不仅每夜行走于这条山道,更在活人村庄遭遇袭扰时,显现而出,惊退了敌人。这绝非无意识的游魂野鬼。那整齐的队列,那举刀的动作,尤其是赵大膀最后看向他的那一眼……有目的,有残留的意志。

他们认得他。

他们因何滞留此地?又为何要“守护”这个与他们毫无瓜葛的穷山村?那西边山坳,究竟藏着什么,既能引来流寇袭击,又能引出阴兵显形?

“回响……”小女孩怯生生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陈伍猛地睁开眼。他撑着门板站起身,走到炕边,从包袱最底层,摸出一个油布小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颜色暗沉、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的皮子,上面用某种兽血混合着矿物颜料,画着一些扭曲难辨的符号和线条,中央则是一个残缺的、类似虎头又似某种鬼面的印记。这是他从飞虎峪战场上,一位阵亡的老巫祝身上找到的,当时只觉得古怪,便随手收起。那老巫祝并非军中之人,据说是附近寨子请来祈福禳灾的,却莫名卷入了那场厮杀。

皮子触手冰凉,隐隐有一股极淡的、与昨夜阴兵身上相似的腥腐气。陈伍盯着中央那个残缺的印记,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它的轮廓。老巫祝……黑林寨……阴兵借道……西边山坳……

一条模糊的线,似乎隐隐串了起来。

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个村子,关于这片土地,关于……那场导致他麾下儿郎尽殁的飞虎峪之战,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军事失败?

接下来的几日,黑林寨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气氛中度过。村民们对陈伍恭敬有加,几乎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但那种恭敬背后,是更深的隔阂与恐惧。他们依旧不敢谈论阴兵,甚至不敢在日落之后大声说话。然而,在陈伍沉默却坚持的协助下,村子的防御被大大加强:栅栏门用更多的粗木和藤条加固,后面堆起了胸墙;村民被简单编组,轮流守夜;几处视野较好的屋顶设置了了望点;妇孺老弱也知晓了紧急时躲避的地窖和路径。

陈伍则利用白天,以巡视为名,仔细勘查村子周围,尤其是西边山坳的方向。他发现,越往西走,土地越发贫瘠,树木也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山坳入口处,乱石嶙峋,草木稀疏,地上散落着一些风化严重的碎骨和锈蚀的铁片,看形制,绝非近代之物。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腥腐气时隐时现。

他还注意到,村中并非所有人都对阴兵之事讳莫如深。那个他曾帮助过的、生病老妪的孙女,那个叫草儿的小女孩,似乎并不像其他大人那样恐惧。有一次,他看见草儿独自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嘴里还轻轻哼着一支调子古怪、音节含混的歌谣。

陈伍没有贸然靠近,只是远远看着。草儿划拉的图案歪歪扭扭,像是一些简笔画的人形,排着队,走向大山深处。而那歌谣的零星字句飘过来,依稀能辨出“……归兮……魂兮……守此契……”

契?

陈伍心中一动。他想起油布包里那块皮子上的残缺印记。

几天后的夜晚,阴兵再次“借道”。依旧是子夜时分,凄厉号角,整齐沉重的脚步,冰冷的死气弥漫。有了上次的经历,村民们都死死躲在屋里,捂紧耳朵,不敢窥视。陈伍却依旧悄无声息地潜到村口矮墙后。

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雾气中的队伍似乎比前两次更加“凝实”,那些残破的身影在惨白月光下,甚至投下了淡淡的、扭曲的影子。赵大膀依旧走在队伍前列,当他经过时,陈伍几乎能看清他号衣上那一片深褐色的、仿佛永远无法干涸的血迹。

就在队伍即将完全通过时,陈伍做了一件极其冒险的事。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用战场上传达简短军令时那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朝着雾中那个高大的背影,唤了一声:

“赵大膀!”

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夜里和那诡异的行军声中,却清晰得刺耳。

整个阴兵队伍,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雾气中的身影,齐刷刷地,以一种僵硬到令人牙酸的姿态,转向了陈伍藏身的方向。无数双空洞、残损、或泛着幽绿微光的眼睛,聚焦在他身上。冰冷的死气骤然浓烈了十倍,仿佛要将他连同灵魂一起冻结。

陈伍浑身绷紧,血液几乎凝固,但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迎向那些目光,尤其是赵大膀的。

赵大膀缓缓转过身,完好的那只眼睛,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跳跃着,锁定了陈伍。他肩上的残破任旗,无风自动。

没有声音。但陈伍分明“听”到了,或者说,直接感知到了一段破碎、混乱、充满无尽痛苦与执念的意念流,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守备……大人……”

“……飞虎峪……血……好冷……”

“……回不去……家……回不去……”

“……山……骨头……契……不能断……”

“……护着……活人……赎……罪……”

断断续续,夹杂着惨嚎、刀剑碰撞、战马嘶鸣的幻听,冲击得陈伍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试图捕捉那些关键的信息碎片。

山?骨头?契?赎罪?

他还想再“问”,但那冰冷的意念流戛然而止。赵大膀眼中的绿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深深“看”了陈伍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茫然,有痛苦,有一丝极淡的、仿佛源于遥远记忆的忠诚,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束缚、不得解脱的狂躁与怨毒。

然后,他猛地转回身,残破的人旗一挥。

停下的阴兵队伍,再次迈开沉重滞涩的步伐,向前行去,很快没入浓雾深处,消失不见。只留下陈伍一个人,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喘息,冷汗涔涔,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几个词:

山。骨头。契。赎罪。

还有赵大膀最后的眼神。

那不是单纯的守护。那是一种被诅咒的、被迫的羁绊!

陈伍踉跄着回到屋里,点亮油灯——这是村民后来悄悄送来的,一盏如豆的灯火。昏黄的光晕下,他再次展开那块皮子,死死盯着中央那个残缺的鬼面虎头印记。

“契……”他喃喃道。

难道飞虎峪之战,并非偶然?难道他麾下儿郎的惨死,乃至魂魄被困于此,与这黑林寨,与这西边山坳,与这所谓的“契”,有着某种可怕的关联?

而那老巫祝,随身带着这描绘了“契”的皮子,死在战场上,是巧合,还是……仪式的一部分?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逐渐成形。

次日,陈伍找到了吴村正。这一次,他没有迂回,直接摊牌。

“村正,西边山坳里,埋着什么?”陈伍盯着吴村正瞬间惨白的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闪避的压迫,“或者说,‘镇’着什么?”

吴村正手中的早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佝偻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混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更深沉的恐惧。“陈……陈爷……您……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的兵,死后不得安宁,困在此地,成了你们黑林寨的‘守夜人’。”陈伍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也知道,昨夜若非他们,村子已成人间地狱。但这不是馈赠,这是诅咒。对你们,对他们,都是。告诉我,那‘契’是什么?飞虎峪的血,是不是早就注定了要流?”

吴村正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凳子上,双手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许久,他才放下手,脸上是老泪纵横的沟壑。

“造孽啊……都是祖上造的孽……”他嘶哑着,开始了叙述,那是一个被漫长岁月和恐惧尘封的、黑暗而血腥的故事。

很久以前,黑林寨不叫黑林寨,而是一片丰饶的山谷。先民在此定居,垦殖狩猎,安居乐业。直到某一年,山洪暴发,冲垮了山谷一侧的山体,露出了深处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村中胆大者进去查探,发现洞中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堆满了皑皑白骨,有人骨,有兽骨,更有些形貌诡异、非人非兽的遗骸。骨堆中央,有一尊天然形成的、形似猛虎盘踞的奇石,石质暗红,触之冰凉。

起初,人们只是恐惧,将溶洞重新封堵,视为禁地。但渐渐地,怪事发生了。村中牲畜开始无故死亡,庄稼莫名枯萎,有人开始染上怪病,浑身长出类似兽毛的东西,力大无穷却神智昏乱,攻击活人。村中请来的法师说,那是惊扰了山中沉睡的“煞”,需以血食和特定的仪式安抚,并与之订立“守山契”,方可保一方平安。

所谓“守山契”,便是每遇兵灾、大疫或山崩地裂之兆,便需以“外来的、身带兵戈煞气的生魂”献祭,将其魂魄拘于山口,成为守护村寨、同时也镇封山中“煞气”的“兵灵”。献祭之法,残酷无比,需在特定时辰,于山口布下邪阵,引动地脉阴气与山中煞气,将选定的生人活活折磨至死,抽魂炼魄,使其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听从“契”的束缚,巡行古道。

“那溶洞,就在西边山坳深处。”吴村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上一次……上一次订立‘守山契’,是一百二十年前,白莲教乱的时候,用了九个被俘的教匪……再上一次,更久……这‘契’的力量,会随着时间减弱,需要新的、更强的生魂来加固……”

陈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手脚冰凉。“所以,飞虎峪……”

“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陈爷!”吴村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只是……只是今年开春,山坳里又开始冒出黑气,老槐树无故枯了半边,夜里常有怪响……村里的老人都说,‘契’松了,山里的‘东西’要不安静了……正好,正好那时传来消息,说北边打仗,死了好多人,离咱们这不算太远……就有……就有族老私下里说,这是……这是山神给的‘机会’……”

“所以,你们做了什么?”陈伍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没……没做什么!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吴村正哭道,“只是……只是按照古老传下来的、连我们自己都不太信的法子,在村口老槐树下,埋了半块祖传的‘契石’……另外半块,据说当年是和阵法一起,留在了山坳溶洞里……我们只是……只是埋了石头,什么也没做啊!”

陈伍猛地想起那老巫祝身上的皮子,上面的残缺印记。难道,那就是“契石”的拓印或象征?老巫祝出现在飞虎峪战场,是巧合,还是……去进行某种“引导”或“收割”的仪式?

而他陈伍和他的兵,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遭遇了一场惨败,尸横遍野,怨气冲天……

是巧合,还是这邪恶的“契”,冥冥中引动了煞气,招致了那场埋伏,为他们提供了“新鲜强大”的生魂?

“那些阴兵……我的兵……他们现在算什么?”陈伍的声音嘶哑。

“他们……他们是‘守山兵灵’……”吴村正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平日沉睡于山坳溶洞下的阴脉,夜间循古道巡行,既是守护村子免受山野精怪和外来兵祸侵扰,也是……也是镇着山里的‘煞’,不让它出来……除非,除非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威胁村子的攻击,他们才会显形……”

守护?镇煞?不过是被诅咒的囚徒,永世承受折磨,不得解脱!

陈伍胸中翻涌着暴怒、悲哀,以及一股强烈的恶心。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难怪赵大膀他们怨气冲天,却又不得不履行职责。他们是被这邪恶的“契”强行束缚于此,用永恒的苦难,换取这村子可悲的“安宁”。而他们看向他的眼神,那森然的笑容,是在嘲弄他的无能,嘲弄他们共同的命运,还是……在向他这个曾经的指挥官,发出无声的、绝望的求救?

“带我去山坳。”陈伍一字一句道。

“不!不行啊陈爷!”吴村正惊恐万状,“那地方去不得!尤其是现在‘契’力不稳,惊扰了兵灵,或是……或是让山里的‘煞’察觉,整个村子,不,方圆百里都要遭殃啊!”

“要么带我去,试着解开这该死的‘契’,”陈伍俯视着他,眼神如刀,“要么,我现在就离开。下次再有流寇,或者山里的‘东西’真的出来,你们自己应付。”

吴村正僵住了,脸上血色尽褪。没有阴兵,黑林寨在乱世中如同待宰羔羊。而如果陈伍离开,阴兵会不会随之失控?他不敢想。

最终,对眼前灾难的恐惧,压倒了对未知禁忌的恐惧。吴村正颤抖着,点了点头。

“明……明天晌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我带您去山口……只到山口,溶洞万万进不得……”

陈伍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要弄清真相,要解救那些被困的同袍魂魄,甚至可能要为飞虎峪的惨败寻找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他必须踏入那被诅咒的山坳,面对那可能存在的古老之“煞”,以及……那半块维系着这邪恶平衡的“契石”。

夜色再次降临。陈伍没有睡,他坐在油灯下,反复看着那块皮子,摩挲着腰刀冰冷的刀柄。窗外,万籁俱寂,连风声都似乎屏住了呼吸。

他在等待黎明,也在等待着,深入那迷雾与鲜血交织的真相核心。而赵大膀和那些阴兵的眼睛,仿佛就在黑暗的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他。

这条路,注定通向比战场更深的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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