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过往(3)(1 / 2)
陆观山生前立下的那份意图稀释家族股权的遗嘱,已然极大地侵害了陈静和她子女的利益,她又怎会对沈棠这个“外室”和她的孩子心存怜悯?
沈棠女士住进别墅后,过着看似风光实则提心吊胆的生活,陆观山打来的钱,她往往挥霍一空,试图用物质填补内心的空虚和不安。
十几年下来,竟几乎没有任何积蓄,银行卡里剩下的钱,甚至不到陆观山最后一次打来的三万块的一半。
那时,正值沈时雨升上高三,学业到了最关键的时期。
沈棠女士走投无路,仓皇之下,只能在椹川一中附近租了一套普通的三居室公寓。
押一付三之后,她卡里只剩下不到五千块钱。可生活还要继续,女儿的学费、一家人的开销,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
被逼到绝境的沈棠女士,想起了自己当年离开画坛时,还留下几幅未曾售出的旧作。那是她以“最有灵气的山水画家”之名留下的最后印记。
她试图重新拿起画笔,却发现灵感早已枯竭,双手也不再稳定。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变卖旧作。
十几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切。
当年一画难求的她,如今她的画作在市场上早已无人问津,价格低得如同废纸。
她不知道这背后是否有陈静的刻意打压,她只是疯狂地联系了所能想到的所有画廊、艺术机构。结果却令人绝望,有的新兴画廊连“沈棠”这个名字都未曾听闻;即便有还记得她的,给出的价格也远远低于她的预期,充满了施舍与轻视。
就在沈棠女士山穷水尽、几近崩溃之际,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是一个声音听起来温和而专业的女声,自称是之前她联系过的一家大型连锁画廊的老板助理。
对方没有直接在电话里给出价格,只是语气客气地表示,自家老板对沈棠女士的作品很感兴趣,询问她是否方便见面详谈。
这对于当时的沈棠来说,无异于溺水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见面,心中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之火。
而那个打电话来的、声音温和的女人,名叫李梅。
她真正的身份,是梁颂安父亲,梁如晦的秘书。
沈时雨的叙述在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目光穿过咖啡厅氤氲的空气,直直地望向坐在对面、脸色已然不知不觉沉凝下来的梁颂安。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时光的力量:
“派李梅来找我母亲,提出那个所谓‘合作’条件的人……颂安哥,就是你的父亲,梁如晦先生。”
这句话如同一个休止符,骤然切断了流淌的钢琴曲,也让周遭的空气彻底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