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皇帝夜行，查出兵痕（2 / 2）

上头有字：南三营专供，未启封。

陈渊随手撬开一箱。

里面是火油瓶，还有两摞纸包。

他摸开一包，是黑色的粉末。

是爆火砂。

这是军队才配备的攻坚物，只有在野战、攻城、破盾时才会调拨，一般城内库房不许存放。

但现在它躺在金陵内城兵械营，而且还是“未启封”。

也就是说，这批火器，是专门准备好的。

陈渊站在那儿，盯着箱子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没人说话。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等他再出来时，脸上已经没了神色。

“小马车去制府，把张宗光喊来，不许告诉别人。”

“让他带调令、名册，带风纪营夜查名册，全部带来。”

“再通知李文海，东城四门加派人手，明早之前，不许任何书社开门。”

“再调两营人马进城，藏在南街甘露寺后巷，不许披铠，不许显露旗号。”

太监一边记，一边低头问：“陛下，要不要抓人？”

陈渊摇头：“还不到时候。”

“现在动手，只会让他们改计划。”

“他们以为我坐宫里看折子，那就让他们继续以为。”

“我只要等他们第一刀落下的那一刻。”

“然后……砍他们全家。”

陈渊回宫的时候是寅时，天还没亮。

张宗光比他晚一步到，进宫的时候，衣服还没穿整。

他一边走一边喘：“这么急？”

陈渊坐在书案前，抬头：“他们藏了火器。”

张宗光神色一凛。

“哪儿？”

“兵械营地窖，未启封，打着三营专供的旗子。”

张宗光沉默了一下。

“这不是搞政变。”

“这是打仗。”

陈渊点头：“是。”

“这批人不是为了吓唬我，是准备真动。”

“他们想要我手软，他们想逼我出宫，他们想看我妥协。”

“可我偏不。”

他指着桌上新写的制令：

【风纪营立即设“金陵内察司”，直属制府。】

【内察司专责查办兵械、兵户、兵调之事务。】

【三日内清点金陵城内所有军械库，账目一项不许遗漏。】

【有匿报、瞒报者，按“勾结外乱”论处。】

张宗光看完，心里一惊。

这不是查兵械了。

这是夺兵权。

天快亮的时候，宫门外风纪营的人已经来了。

李文海披着一件灰色旧袍，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他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制令，一步步走进宫。

走过长廊时，看到几个太监抬着兵器箱子往西厢走，里面是刚从兵械营搬来的“火砂包”和“弩机箭架”。

他停了下脚步，没说话。

但他知道了。

兵变的那把刀，已经磨的差不多了。

现在，只等那一口气吹过来。

谁出刀，谁先死。

陈渊站在宫殿高台，看着金陵城的轮廓慢慢从晨雾中显出来。

他转头对张宗光说：

“他们以为我是个皇帝，其实我只是在等。”

“等他们犯错。”

“然后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