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收拾行囊(1 / 2)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我开始正式收拾去青云县的行李。
与昨天在办公厅收拾那个小纸箱不同,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远行,是要在一个陌生地方长期生活。清薇请了假,在一旁帮我。
行李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几件半新不旧的衬衫和外套,大多是机关发的制服或者清薇在百货大楼打折时买的。两条领带,一条是结婚时买的,一条是周老送的。几本我常看的书,包括那套边缘已经磨毛的《资治通鉴》和王伯年老师送我的那本《乡土中国》。一个厚厚的、空白的新笔记本,准备用来记录在青云的所见所闻所思。
最重要的,是那个跟随我多年的军绿色挎包,洗得有些发白,但很结实。我把任命书、组织关系介绍信等重要文件,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包好,放进挎包最里面的夹层。
“这件厚毛衣带上,听说山里冷。”
“这双新布鞋也带上,下乡走路穿舒服。”
“胃药、感冒药都放在这个袋子里了,记得按时吃。”
清薇一边整理,一边细细地叮嘱,像要把所有的关心和担忧都打包进我的行囊里。她把我那几件最好的衣服烫得平平整整,叠得方方正正,仿佛这样就能让我在陌生的环境里多几分体面。
看着地上那个不大的、鼓鼓囊囊的行李包,再看看这个我们住了好几年的、即将退租的小屋,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这里承载着我们婚后最平静、最温馨的时光。如今,我要独自远行,把她留在这个即将没有我的城市里。
“家里……就辛苦你了。”我声音有些沙哑。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清薇抬起头,努力做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就给我写信。打电话……太贵了,有事再打。”
那时,长途电话费对于我们的收入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书信,将成为我们之间最主要的联系纽带。
我蹲下身,拉上行李包的拉链。拉链有些涩,发出“刺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离别配乐。
“对了,”清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用红绳系着的、温润的圆形玉佩。“这是我妈当年给我的,说是能保平安。你戴着,就当……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
她踮起脚尖,仔细地将红绳挂在我的脖子上。玉佩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但很快就被体温焐热。我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行装都已收拾停当。一个小小的行李包,一个军用挎包,就是我奔赴新征程的全部家当。物质上,我一无所有,甚至可以说是赤贫。但精神上,我带着清薇的爱与支持,带着周老的嘱托与期望,带着“我想做事”的初心,也带着昨夜接连婉拒诱惑后那份短暂的轻松与坚定。
行李虽轻,责任却重。
**第221章:与周老告别**
出发的前一天下午,我去了周老家,做最后的告别。
周老已经正式到省人大上班,但家还没搬,依旧住在省委大院那个略显陈旧的小楼里。开门的是周老的爱人,一位慈祥的阿姨,看到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致远来了,老周在书房等你呢。”
书房还是老样子,满架的书,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旧纸张的味道。周老坐在那张宽大的旧藤椅上,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一份人大内部的工作简报。听到我进来,他放下简报,摘掉眼镜。
“老师。”我恭敬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