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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神迹的余波与凡人的惊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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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末刻,古槐坡下。陈宫设的四重伏兵安在土脊之后,草被顺风捋成一个方向,弯出伏兵的呼吸。消息一波接一波,像潮却没起浪:袁军右军还在救火,中军修鼓未毕,淳于琼在北仓前亲自督救,有人说他哭了——没人确定,但“哭”这个字一落到众人口里,就像被风吹着,带出一种酸烂的气息。

贾诩俯身在土脊后观察。他看着山脚那条白线继续移动——不是人,而是心:民心在并州大锅旁停了一停,又往袁营退了一步,像试探,也像押注。他偏头笑道:“神迹不是让人顶礼膜拜,而是让人犹疑。犹疑,才会换向。”

陈宫点头,却望向更远的北面:“余波未平,再落一子,水就拐了。”

“哪一子?”旁边的军侯问。

陈宫轻轻吐出两个字:“凡心。”

军侯不解。陈宫不再解释。他知道,‘凡心’要自己来,不能替他来——便像赵云的那一刻‘承认’,别人逼到门口,他也得是自己迈出那一步,才算数。军谋能推门,不能替人走路。

……

更近一点的凡人,也在余波里发抖。避战线外,老妇人端了第三碗粥,孩子醒了,睁着眼看火。火不烫,火里的影子像一条安静的蛇。他伸手去抓,老妇人轻轻拍开:“烫。”他就缩回手,吸了吸鼻子。粥喝到一半,孩子忽然伸出手,指向远处:“娘,那里亮。”

老妇人顺着看去,是北边的仓在白昼里仍吐烟,像一口没盖好的锅,气一直出,出得人心也空。她心里一紧,抱着孩子不由自主往并州大锅这边挪了半步。她不知道这半步有多重——可对于帐中正在观风的几双眼,这半步比一营兵更重。

凡人的惊惧是会传染的。一个往这边挪,第二个便不自觉也挪,第三个则假装原本就站在这儿了。等到夕阳把炊烟染成金的时候,站在并州大锅边的影子比在袁军小锅边的影子多出了一丛。白须将校看到这一幕,脸皮难堪得发烫,却又硬生生挺直了腰:他不能赶,他若一赶,牌上的字就变成了笑话。他只得去和并州执瓢者又借一次火,手有些抖,瓢却接稳了。

执瓢者看着他的手,忽然低声道:“你们若能站稳,不错。站不稳,就会跌倒。”

白须将校点头,眼里有一线涩意。他忽然明白,‘神迹’不是烧出来的,是站出来的。站在牌的这一边站稳了,‘凡心’也就不至于全被风刮走。他转头对身后兵士道:“把刀横在臂上。”

那一刻,他和身后那几个兵的身形突然有了几分变化——不是变壮,也不是变高,只是立得正了。站正了,风从他们身上刮过,竟像绕开了一寸。他们自己不知道,这一寸,是一条命。

……

傍晚时分,袁绍的军令终于下到淳于琼手里:“守仓如守己命,谣者斩,救者赏;午夜前,必灭。”淳于琼握着这道令,指背青筋跳了一下。他仰头看那扇被火熏黑的“北仓”牌匾,心里忽然有一个缝。他掰着嗓子吼:“水!土!拆梁!快——快!”吼到最后两个字,他的音被风掐断,变成了气。他咳,咳出一口黑。他心里明白,这火不是水土能灭的,这火会顺着梁走,顺着人心走。可他只会救火,不会救人。

等他回过神,远处古槐坡方向起了半缕狼号,短而利。紧接着,更多营中起号,号声彼此不合,像一群各唱各调的鸟。号越多,调越乱,乱到后来,连淳于琼自己也听不清哪一声是自己的命令。有人跑来报:“本初主公令中军整队救北仓!”他问:“有鼓吗?”报者哑口。又有人报:“张南将请援,右军旗乱!”他又问:“有鼓吗?”报者低头:“未。”

他抬头望北。一线火,像一条脉,还在跳。跳得他眼皮也跟着跳。

……

夜里风大了。并州中军土山上,黑檀棋案撤了,换作一盏不大不小的风灯,风灯罩子洁净,灯芯修得短,火安静。吕布在灯旁坐着,戟斜靠侧案,陈宫与贾诩在侧,郭嘉略后两步,捧着一卷兵谣。山下鼓声经一日修整,已经能合上三五面,敲出来的节律像病人醒来后的第一口完整呼吸。

“今日弃子三,聚气一;明日弃子一,聚气三。”陈宫轻道,“棋谱已记。只是‘凡心’之子,不好记。”

“记在胃里。”贾诩笑,“谁让我们煮的是粥?”

吕布没笑。他看着风灯里那一点小火,忽然道:“神迹若真,便不在火上。”

陈宫与贾诩同时看他。吕布缓缓道:“是在凡人低头又抬头的那一瞬。低头要活,抬头要脸。他们若能在活与脸之间,选‘不做他人刀下的肉’,那才叫神迹。我们给了他们低头的粥,又给了他们抬头的牌——剩下的,是他们自己的脚。”

“凡人惊惧,才会学脚的用法。”郭嘉轻声,“今夜北仓之火若再旺一刻,明日他们脚便会往南多迈半步。——主公,魅影报,夜半可退。他们留下一句奇怪的话:‘火里有水’。”

吕布挑眉。贾诩笑:“火里有水,水里有火。听起来像是骗人的玄语。可我懂:火是‘术’,水是‘名’。淳于琼今晚若只是救‘火’,不救‘名’,他就会被火里那点水给烫死。”

“让他烫。”吕布起身,负戟,“我们明日只做一件事:在他烫的时候送他一碗冷水。”

“冷水?”陈宫不解。

吕布转头,唇角挑起一丝极轻、极薄的笑:“——撤。”

陈宫一震,随即会意。撤营一线,露出一道空白的原野,让对面以为并州避其锋而走,实则把风口腾出来,让“凡心”的烟往对面飘。凡人的惊惧,最怕看见空,空得他以为所有东西都要从自己头上轰然压下。那时,他要么跪,要么跑。跪了,‘名’无;跑了,‘阵’散。两者皆可用。

风灯的火在罩子里稳稳烧着。吕布伸指,轻轻捻短了灯芯,火更贴着芯,不动,像一颗钉在夜里的星。他回首看北,北仓的白亮仍在远处起落,像心脏在冷水里缓慢起伏。

“收队。”他道,“明日午前,古槐坡坐一坐。坐给天看,也坐给人看。”

“坐给天看?”贾诩笑,“主公也信天?”

“天在人心里。”吕布淡淡,“天看见,不会说话,人会。”

他提起方天画戟,布未解。灯火在戟刃包布的边上蹭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暖光。那道光像在提醒——神迹不是劈出的,是被克制温养的。凡人的惊惧不是用喊话压下去的,是让他在风里自己站一站,站稳了,再迈一步。

夜更深,风更紧,山下军旗一面面压着风站直。远处的北面,火势终于小了。小到像人心里一寸不肯熄的光,仍在。它不在仓上,在每一双今晚睡不着的眼里:小兵、老卒、老妇人、白须将校、赵子龙、淳于琼……以及对面帐前那位披甲而坐的人。

天地为棋盘,神迹为余波,凡人惊惧如风。风绕着营帐,绕着锅沿,绕着人心,绕一夜,到了晨光里,便会变成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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