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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引蛇出洞,民心为饵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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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火往里卷,又往外卷。卷出去的时候,卷到了堆着麻袋的角。麻袋里灌的是今年新米,米香被烤得一股子甜腥。火一沾,米袋炸开,米粒如雨,落在滚烫的地上,立刻焦黑一层。这层黑,像给这场戏盖上了一个谁也揭不开的盖。

“退!”曹洪拍案而起,声音劈开喉咙。他迈出两步,又生生拽住自己,把那口血吞了回去,“不可杀!驱!给我驱!谁敢杀,谁背锅!”他吼到“锅”字时,眼角跳了一下——那是恐惧:不是怕敌,是怕字。

门外,小白旗里有两人对视了一眼,极轻地笑。一个转身往西,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撒了把细小的铜钉——那是给后来的弓马准备的。另一个则在火影里把自己的帽子扯掉,露出并州人的额带,做出一副“我们到了”的样子。人群里立即有人吼:“并州斥候!给咱带路的!快!”潮更猛了。

坞内的风铃“叮”的一声,被火烤断了线,连着铜舌掉在地上。铜舌滚到曹洪脚边,他低头一看,忽然什么都不说了。

——

观星台,沙盘上代表乱兵的红线,像被火烫了一下,猛地一跳,直刺东南。郭嘉的指停在半空,眼底的笑霎时淡了一层。他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理”受到了挑战。他看见那一寸红从“可控”的缝里钻出去,像一只小小的蛇,脱皮,再不肯回头。

“怎么?”曹操低声问,像怕惊了什么。

“稍有……”郭嘉吐出两个字,后面的话含在口里没有出来。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紧,像喝了一口温过头的酒。片刻,他补完了那句话,“……偏差。”可他知道,这不是“稍有”。

荀攸俯身:“伪旗已上,地方保伍被迫让路。乱兵会先挤坞门,再分流至两翼,掀翻我们的外仓——若有火,火会顺风。”他指了指台外的风,“今朝东南风,利沿河上窜。”

曹操盯着那条红线,半晌,缓缓吐气:“护到最后。”他停了停,“许褚。”

“在!”许褚应。

“你去。”曹操道,“把我们的旗,护到火里。”

许褚无声行礼,转身而去。郭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若火里有一条路呢?那条路不通往胜负,只通往一种他一直不愿命名的东西——天。

——

古槐坡下的风被火拎起来了。火沿油走,沿米走,也沿人的希望走。有人以为门里是活路,便拼了命往里挤;有人忽然看见火,吓得掉头往外奔;更多的人被火一照,眼里浮出一层迷离的亮——那不是疯,是饿。

小白旗的人没有再动手。他们只是站在两侧,无声地让出一条看似宽阔实则狭窄的路。路的尽头,是最堆得高的那一叠麻袋。那一叠底下,藏着从许都押来的“奇物”——粗布包着的火绒与油囊。风一裹,“轰”的一声,麻袋里跳出火来,像一群藏着的鸟忽然全飞起来。

“水!”有人喊。另一个人跟着喊:“水!”声音层层叠叠,最后竟变成了一种哭。

围墙下有一口水槽,是给马饮的。有人扑进去,水溅出一个半圆的光。他喝了一口,又喷出来:水里有“桐油”。这油不是现在洒进去的,是早就沾上的——这本是个兵站,不是个码头。兵站里的水,就是拿来洗甲、和兵的。你想在这里饮清甜的水,是做梦。

曹洪终于拔刀。他知道“背锅”的账难逃,他更知道火若不灭,帐也会被火一把烧得只剩“灰”。他砍断了门里一个正想趁乱摸进内库的乱兵的手腕,血喷在他的脸上,烫。那人倒下去,滚了两滚,滚到火边,像一块刚刚被打亮的肉。曹洪心里一冷,刀锋横回去的时候,手上终于有了“杀”的力道。

“将军!”亲兵一头撞到他脚边,“外头有‘斥候’。”

“哪家的?”曹洪咬牙,声里有火。

“我们的。”亲兵的脸被烟熏得像抹了炭,“许将军旗。”

曹洪怔住。下一息,他像忽然没了骨头一样坐了下去,喃喃:“许将军?他来做什么?”没人答。他自己知道答案——护旗,护错了。

——

南门内,粥棚的火渐渐小。人群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沮授手持计册坐在矮案前,粗笔粗画记名记乡。他把一串名字写得工工整整,像替这些名字在世界上刻下第一道不再会被擦掉的痕。排在后面的丁壮安静地等,偶有不耐者,旁边的军士轻杖一下,不骂,不吼。孩子们盯着杖影看,像看一条不咬人的蛇。

“主公。”陈宫回到吕布身侧,掸去袖口一点灰,“南门的牌,立好了。看的人多,读的人少。但走的人,脚步不再慌。”

吕布点头。

贾诩也回来,袖子里带了半臂油香。他低声道:“河坡那口锅,香得很。风把香往东南拖,拖得人心痒。‘伪旗’也已开始干它们的勾当。”

吕布看他:“你觉得——我们是在‘引’?”

贾诩笑:“我们只是把路露出来。他们走不走,是他们自己的事。”

吕布没有再说。他忽然抬头,望向天。天上有烟,有风,有阳光在烟里被切成一块一块的白。他看见那些白在风里移动,像沙盘上的红——这才是他要看的“像”。

他闭了闭眼。逆命龙瞳一瞬收合再张开,视界的线条变得更薄更锐。他看见一条他要的“缝”——缝从南门口延伸到古槐坡,顺着河,顺着风,也顺着人心里那一点点希望的热。他不去抓那条缝,只是松开手,让风去抓。

“公台。”吕布轻声道,“写榜——‘三日之后,收拾河湾缺口’。”

陈宫应:“是。”

吕布又道:“张辽、高顺,派小队,不拿旗,不带号,去东南二十里外的渡口,远远看着。只看,不入。”二将领命。

——

观星台,红线终于刺进东南那一点。那一点是曹操自己在沙上点下的:前进补给点。红线进去的刹那,郭嘉的心像被人从背后按了一下。他的呼吸短了半口,再长回来,已不如先前平。

“丞相。”他低声,“请下令——撤‘伪旗’。”

曹操没有立即答。他看着沙,忽然笑了,把笑压得很低:“撤什么?你看——风正大。”笑声里无喜,只有一种被逼出来的清醒,“‘阳谋’也要天气。天气不好,阳谋就会把自己晒死。”

“还要不要救?”荀彧问。

曹操仰头,看了一眼天——不是天,是帐顶。他道:“救旗,不救人。”

荀彧闭了一下眼,像替天下叹了一口气。

——

傍晚,火过一遍,风也过一遍,古槐坡的河湾只剩一层厚厚的黑。米在黑里,油也在黑里。有人站在黑外,看着黑发呆。他们不懂这场火是谁点的,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儿来——他们以为是“香”和“水”,其实是“路”。他们恨路,却又不敢回头。因为回去,那里又有一张写着“禁杀三日”的牌。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块牌竟然比一把刀更可怕。

许褚立在黑边,手里握着一根烧得发红的铁钩。他本是来护旗的,结果他把那根钩当成了棍,去挑倒还在冒烟的麻袋。他挑得很用力,像在挑他看不见的心。他忽然觉得胸腔里发闷,想大喊一声“撤”,喉咙却像被烟糊住——不是烟,是羞。

风晚了一步。它把火吹灭的时候,也把人的脸吹黑了一层。黑得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

许褚回头,看见远处小白旗的人正在收旗。旗收得很规矩,没有一丝慌。他忽然有点嫉妒:原来“错”也可以做得这么漂亮。

——

夜时分,南城门边,粥棚的火全灭了,只余灰里有细细的红。沮授收起计册,手上全是墨。他揉了揉眼,眼里一层酸。他看见吕布立在门影里,像一条把整座城扣住的线。他走过去,行礼:“主公,三日之禁,今日第一日已过。未闻争杀。”

吕布点头:“明日,更难。人心饿一夜,什么都容易乱。”

沮授道:“明日起,我加一条——凡捐粮于棚者,记名。三日后,按名贴榜,榜上谢之。凡护人于路者,记功。”

吕布笑了一下:“好。”

陈宫带着风进来,风里带了一点焦。他把令板递上来,板上两行字新刻的:“休整三日,兵发官渡。”他抬眼看吕布,“主公,是不是该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怕,是等。”

吕布接过令板,拇指在字上轻轻一按,木纹里的细刺刺了他一记。他没有皱眉。貂蝉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后,轻轻替他按平袖子上的褶。他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支素雅的发簪,簪上有一道细碎的光。他用指腹慢慢擦拭,像在擦拭一个名字——那个名字他没有念。

陈宫看见这一幕,心里忽然很静。他记起今日在南门影里看“河路”的那一息——原来“路”不是给敌看的,是给自己看的。

贾诩笑道:“今日一局,‘民心’为饵,‘风’为线,‘火’为钩。鱼咬后,自己把网扯烂。主公,没有脏你的手。”

吕布摇头:“脏与不脏,不在手。”

他抬头,望城外。很远的地方,夜色里仍有一缕极淡的烟,像一根写得太轻的笔。那笔从白天写到现在,还没有停。他忽然想起陈宫曾说:“王者,是写字的人。”他在心里答:写字的人,也要学会空白。

“传令。”他道,“城北不设酒席,不鸣金。明日仍照今日之法,牌不收,粥不减,榜要新。三日之后,兵发官渡。”

“诺。”众人齐应。

风从白牌前掠过,带起两行字的淡芒。城内灯火压得低,稳;城外星光压得高,冷。远处的河水不说话,只有“叮”的一声——是某个被熏黑的风铃被谁拾起,又轻轻挂回了檐下。谁也没看见是谁挂的。可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一声细小的响: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黑夜的纸上,落了一个句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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