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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神威的代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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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官渡之战 \/ 第249章 \/ 神威的代价 \/

夜像一张用力拉开的弓,拉得太满,终于在鼓停之后一点一点松回去。大地的回音迟了半晌才落下,像老牛的喘。南岸徐州大营并未大嚷大叫地庆功,火把隔得很稀,伤棚里的灯光被布帘遮出一圈一圈昏黄的晕。许多人的眼在黑里亮着,又在亮里黯下去:活着的抿着嘴,死了的被同袍按了眼睫毛,双手叠在胸前,手心里还残着白日抓紧武器的硬。

吕布并没有立刻回帅帐。他先去了最吵的地方——伤棚。药罐子咕嘟咕嘟冒着泡,草药气里混着血腥、火油和汗酸。少年兵躺了一排,青州、并州、豫州来的口音混成一片,他走过去,脚步比白日里轻了许多。有人睁着一只眼,另一只用布裹着,见是他,努力想翻身行礼,被旁边的老卒按住:“趴着!你这眼要是再动,娘看你回来更要骂。”少年愣了愣,笑了一下,笑里露出缺角的门牙。

“主公!”另一个憋着气的小汉子挣扎着想坐起来,肋下的伤口牵扯得他一阵冷汗,还是咬着牙说,“我……没退。”

“我看见了。”吕布俯下身,手掌按在他肩上。掌心温,掌背凉。凉意往手腕里慢慢爬,像一条看不见的蛇。貂蝉在旁替人束带,抬眼看他一眼,眉心轻轻蹙了一线,又展开,把那一线压回眼底。

“主公,喝口水。”她把碗递来,碗沿儿热得恰好,蒸汽轻轻笔直往上升,像夜里的一支白旗。吕布接过,抿了一口,水顺喉而下,胸腔的燥像被压住一瞬——下一瞬,燥又翻了出来。他没有皱眉,只把碗递还,好像只是喝了一口冷茶。

他在伤棚又待了一刻,帮一个老卒把敷料的绳系紧,又帮一个少年把手里拽得发白的竹牌按回怀里,最后掀帘而出。外头的风比帐内冷三分。陈宫在门外等着,袖口的血泥在灯下已干成硬壳,弯膝一揖:“今日一战,‘渠’立而不破,‘旗’立而不倒,‘不退’成军之骨。——然臣有不敢言之言。”

“言。”吕布站在门楣下,背影被火光切成一片暗。

“帝境之域,今日三开。”陈宫抬眼,目光沉直,“每开一线,‘理’入我军,亦入主公身。臣虽不懂术,但知算账:‘理’入,必有‘债’出。”

吕布指尖微颤,像风过河面起了一圈看不见的微波。他知道陈宫说的不是虚;他也知道貂蝉在他身后站了一步远,手指还停在刚才替人束带的绳结上,没落下。

“这债,往哪处出?”贾诩半从暗里走出,眼里带着冷的光,“或出在主公身,或出在军心上;再不然——出在‘名’上。”

“何意?”张辽赶到,甲未解,脸上还沾着一星火灰。

“今日之后,”贾诩将袖一拢,“你我之军,将有更多人把主公当‘神’。神名大,凡名小。‘神’字一罩,人人安心把命往前送,却懒得再问‘法’与‘纪’。久之,军心转虚。神威之下,众人借威;威落之时,众人失所。”

“所以神威的第一笔代价,就是‘人心偷懒’。”沮授后来,话说得直白,“凡人把该自己背的那一把‘不退’,交给‘神’去背,背久了——这军便不再是军,是‘香火’。”

夜风掠过帘角,火光抖了一抖。吕布忽然笑了,笑意淡极:“要他们写名字,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偷。——‘旗’不是神号,是众名。你们明日看见谁在营后立神像,砍谁的手。”

张辽抱拳,声如金铁:“诺!”

“还有第二笔。”陈宫硬把话接下去,“主公的‘本源’。”

吕布未答。貂蝉向前半步,灯在她的肩上一晃,于是一缕极细极短的白便在吕布鬓边显了出来。她伸指想去抚,伸到半途又收回,改从袖内抽出一支纤簪,将那缕白与黑一并束住,束紧。

“今日只按了一线。”吕布轻轻吐气,“没到移山倒海。”

“可总要还。”贾诩敲着袖口,像在敲一枚看不见的筹,“且不说命数,单说‘理’:‘借’天三分,便付出两分;借多了,再付,便要拆人。你我都不愿见你拆自己。”

吕布没有辩。他只是把掌心翻开,给他们看——掌心的皮肤像被火与冰同时舔过,细细密密的血丝浮在皮下,像一张极薄的红网。貂蝉的指尖在那红网上一搁,凉意便从网下往上窜,他忽地有一瞬想握住她的手,却还是松开了。

“今日第三笔代价,”沮授道,“是‘敌智’。”

“他们在看。”吕布淡淡道。

“曹操已令观星台改法,”贾诩把嘴角那一线笑按住,“挟‘天’以为‘刑’,不再与主公在人间硬杠。——人以拳相向,拳可挡;天以理相逼,理只可拆。”

陈宫接句:“‘天刑局’起,便是要用律与势,削‘域’之牙。就像今日弩与火退两线,斜投渠外——他们已学会避开你的‘场’,改从你的‘边’上试。”

张辽沉声:“来得好。学得越快,死得越迟。——我等便等他学。”说罢自觉尖刻,拱手一揖,“罪。”

吕布摆手。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伤棚那一列微微荡动的灯影,像看见一条被风在黑里拨得笔直的线。那线把他心里某处极硬的东西又按了按。片刻后他道:“都写在竹上。——今夜诸校披甲而眠,不作庆,不许歌,不许哭。谁若建神龛立香案,军棍二十,主吏受罚。凡立榜施粥、抚恤阵亡家属,刻入民榜首列;凡扰民者,先敲他名,再敲他手。”

“喏!”

众人去后,帐里只余貂蝉与他。火盆里只压着一块小炭,时不时发出“嘭”的闷响。貂蝉把一方白布摊在案上,白布上有淡淡的药香。她掀起他右袖,见臂上黑甲裂了一个指宽的口,甲下皮肉有青有紫,像被雷搔过,又像被冰咬过。她不说话,用温水轻轻敷,药粉轻轻撒,再用细绫绕缠三匝,打了一个小小的结。她的指甲很短,指腹在他皮肤上划过时,像一支羽在雪上写字。

“痛么?”她问。

“若说不痛,你又要骂我。”吕布笑,“痛。”

貂蝉没骂。她只是把他的手捧在掌里,掌心的热将他的凉往后推了一指。她低低地说:“你是‘人’,不是神。”

“所以我才要让他们记住‘人名’。”吕布把她的手翻过来,按在自己心口,“这上头,今夜硬了一分。明日要更硬。”他停一停,“我知道贾诩的意思。天刑局不怕强兵,只怕孤勇。——他们要用‘理’切你的‘域’,你便以‘名’厚我‘人’。理切名不动,‘天’便下不来。”

貂蝉点头,又摇头:“名能固‘人’,也能困‘人’。”她抬眼,“我怕你在‘神’与‘人’之间,被两头扯。”

“会。”吕布平静地说,“所以要你看着,拽我回‘人’。”

貂蝉嗯了一声,把他的手放回案上。她把那方白布折成极整齐的一小块,像把眼前这一夜装入其中。

——

天未明时,张辽递来损益。陷阵营折损二百三十六,轻重伤六百余;蛇阵半日移两百步,死伤互补,尚可成阵;狼行斩旗七,破鼓四,折马九。军心一栏的最后一行,张辽不写“稳”,写了“沉”。“沉”字力重,像一块压在心里却不碍呼吸的大石。

“好字。”吕布摩挲那一竖。他把竹简放下,挥手让张辽退了,独留一块木匣在手边。匣里是昨夜众人留下的名牌。他随手抽一枚,是一手笨拙的字,横竖歪斜,末尾多了一点似泪非泪的朱。牌背写着“青州王二”。他把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忽笑:“王二,写得像刀。”

他把那牌插在匣边当压角,又抽一枚,是并州的“雷”,写得像雷。又一枚,“胡”,写得像门楣。每一枚牌都有一股气,他一枚一枚识,像在认一张张脸。他把匣盖合上,拎起方天画戟,“锵”的一声,将戟脊用力往地上一磕——不是为吓人,是为给自己一记清醒。

“传令。”他对门外道,“今日修阵三刻,休兵两刻,操戎一刻。于‘渠’之东另立‘小渠’,以备敌斜投;鹿角机补齿,弩床换弦;再做‘倒钩’,专钩井阑内侧。——午时,立三榜:抚恤榜、赏功榜、戒神榜。抚孤寡,重于赏;赏功以‘不退’为先;戒神,以铁字。”

“喏!”

他出帐时,风新鲜得像刚被河水洗过。晨雾低低地裹在地面,沿着“渠”的边缘一寸寸爬。高顺已站在渠脊,肩上新换的盾闪着淡光。他把前夜破了口的那面旧盾立在渠旁,像立了一座碑。臧霸蹲在远处一辆破推车上,用刀背慢慢刮掉上面的烟黑,刮完吹一口气,那片铁亮出一道弧。他远远朝吕布挥刀,刀背朝上。

“主公!”唐樱从暗处来,衣上有淡淡的灰,“‘言’已定,‘路’已划。——敌营里在收拾,观星台那边,夜里灯不熄。”她顿一顿,“‘天刑局’的第一纸,今晨怕要出。”

“来得好。”吕布道,“他们来得越早,越暴露。”

唐樱唇角一挑,像一支箭在弦上轻轻震了一下:“我去看。”

“去。”吕布看着她的背影没入雾里,心头忽生出一个极轻极淡的念头:这世上,每个人都在借——借刀、借势、借天、借名;只有一种东西不能借:不退。那必须自己出。

——

许都观星台,晨霜挂在栏杆上,像一层薄薄的盐。术士们围着浑仪低声议,荀攸披衣而来,脚步极轻。郭嘉靠在柱下,脸色更白,唇却更红。他手里捏着一卷竹,竹上写着四个字:“天刑初议”。

“用‘理’取‘势’。”郭嘉缓缓道,“定律、定步、定声、定角,四定合则‘域’裂;四定失一,则回受其殃。”他指在竹上轻敲四下,“先从‘步’起——用拍步破其‘域’之涟,令万军如一身之呼吸;再用‘声’定其心;‘角’以斜,避‘渠’;‘律’以疾病相移,使其一人之‘理’,被万声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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