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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神威的代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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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将竹简拈着,像拈着一片薄铁。他眼神冷沉,话却稳:“人间的棋,要用人间的手下。——丑时前,传至诸营,午后试行,先不求合,只求‘齐’。齐则可去其半。”他顿了顿,低声一字一字地说,“不要与他比‘神’,与他比‘人’。”

郭嘉苦笑:“他已把‘人’提了上去。”他想起昨夜那一面旗,旗上不是“吕”不是“并”,而是无数个名字压成的“天下”。“我们若立‘天’,他便立‘人’。他立得稳,我们须立得更稳。”

荀攸垂眸:“有人说,‘天’能压‘人’。”

“天压不得名。”曹操声轻而紧,“名连着肉、连着骨、连着家灶——我也曾是人。”他忽然想笑,却没有笑出来。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在与一个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对手对弈:那人用一支戟把整片战场的‘理’挪了一寸,他能做的,是把剩下的一寸寸拾起来,排成一条能走的路。

“弑神,不在今日。”他道,“在明日、后日、十年之后。”他说“十年”,不是随口。他知道有的局,靠一次困不死,靠一百次围也未必。要靠的是‘重’,看谁的秤更沉。沉,不是靠头数,是靠“理、法、名、心”一件一件压上去。

“喏。”郭嘉低声应,在袖子里咳了一下,把那一口血咽回去。

——

午时前,三榜立于并州营门。抚恤榜列首,写今日伤亡数与抚恤之额;赏功榜所列不过两行:一曰“不退”,一曰“守旗”;戒神榜最大,三行粗字——“禁立神龛”、“禁伪神名”、“违者斩手”。许多人看着第三榜,先是一愣,继而笑出声来,笑里有泪,像从喉咙里刮下一块硬痰。青州王二站在人群里,抬头把那三行字默背了一遍,背完把手举起来,夹在腋下,像护着一样东西。旁边一人笑他:“举手做甚?”王二红了脸:“防着人砍。”

众人笑得更响。

笑声压下去时,鼓声起。不是三通急,而是重、稳、缓。鼓不在骄,不在恫吓,只在告诉每个人——“拍在这儿”。拍过去,脚就落在那儿;再拍,心也落在那儿。拍到第三下,吕布出帐。他的步子跟着鼓,外人看不出他的痛,只看见他一身黑如一根钉,钉进地里。他的眼比昨夜更亮,亮里却含着一层压得极深的疲。那疲不往下坠,往后退,退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操练。”他站在阵前,揽目而望,“齐。”

两万人的脚像一条河,一下,二下,三下,水面起了三道一模一样的波。波不是高,而是整。唐樱站在远处,抬眼看,笑:“他们,没偷。”

“偷不得。”貂蝉站在更远处,手里提着药包,眼角被风拂了一拂,“偷的是命。”

——

敌营午后试行“天刑初步”。最先传来的不是号令,是一阵十分怪异的声浪:它不快不慢,像人群在暗处一齐抬脚又一齐落脚,却又不是人的步伐,是某种被律令拴住的鼓与角。那声音在远处像潮,在近处像锯。张辽侧耳:“试‘齐’。”他看向吕布。吕布微微颔首:“先看。”

北岸阵形随声而合,云梯与井阑不再勉强并进,投石床不再抢投,强弩不再急发。每一个器械的“进退”,与那一条无形的“步”贴合起来,像一台巨大的木兽被上了新的簧。它没有更快,却更稳;没有更狠,却更难挪。高顺提盾轻撞两下,撞不出昨日那一寸“晃”;臧霸从侧掠过,一刀斫旗根,旗手竟先一步换握——不是手快,是他们的“拍子”上提早了半息。

“他们借天来收人。”贾诩眯起眼睛,“好招。”

“好就好在——它只是一纸招。”陈宫冷声,“纸要立住,要写字的人手不抖、眼不花、心不乱。——我们让他抖、他花、他乱。”

吕布道:“今日不拚。看他‘齐’到几成。”他抬手,“号令——‘退坚’。蛇守渠;陷阵判‘齿’;狼不割旗,割鼓。”

“喏!”

战事在下午缓了一线。两军像两条各自咬住对方尾巴的蛇,绕圈,慢慢收。吕布没有再开“域”。他站得极稳,像一块将要断裂却被铁箍又箍了一道的大石。他的视线关键处不离:不是名将、不是巨械、不是小旗——而是那一条由“步”带出的无形之线。他看见它在十万人的呼吸里起伏,看见它从鼓到角再到掌,从掌到腿再到地。那条线就像一条蛇,用律来行。他想起夜里贾诩的话:“以名厚人,以人扰天。”

“扰。”他轻声说。

贾诩听见,笑了一下,牙在唇里按出一个浅印。他收起扇,袖中的竹签“言、物、路”三字换了序——“声、影、人”。唐樱得令,暗队四出:声起于空地、影生于火后、人走在半拍之内。鼓连三,忽然中止半息;旗抬两,下落比平日迟一寸;传令者自左至右走两步,复走一步。破绽?不是,是“扰”。扰得不是对面的眼,是对面的“步”。三回扰后,北岸的那条无形之线像被人用指尖轻轻拽了一拽,发出一声极轻的“嘣”。那一下,吕布看见许褚的肩微微一抖,张合的枪尖轻轻一晃,夏侯惇粗粗吐了一口气。

“够了。”吕布压掌,示意住手。扰太多,则归己身。他不贪。他只在“理”上掐了对方一下喉,再把自己退回“人”的位置。

——

夕阳如血,光落在渠脊,像给一条河沿镶了一道薄薄的金。并州军有条不紊收阵,伤者入棚,亡者列于旗下。抚恤榜前,专人记名、认名。王二挤到最前,把自己名字报了三遍,生怕写错,写完在榜下一杵,傻笑。有人问他笑什么,他说:“我娘认得我名。”说完自己又红了脸,把脸藏到臂弯里去。

吕布看了一眼,转身回帐。他刚跨过门槛,脚步一顿。胸骨里,那口白日里被压下去的灼,忽然一齐顶上来。他握住案角,指骨“喀”的一声,貂蝉在他背后轻轻扶住他,手掌贴着他的脊。他没发出声音。他静静地等那一口灼从喉头退下去,退到肺里,退到骨缝里,退到血里,退到他知道自己暂时动不得的那个地方。他没有吐血,只是唇色淡了半分。

“帝境之力,不该在凡间久住。”陈宫不知何时又站在门外,声音很轻,轻得像怕惊了什么,“今日你收得稳,是因为你记得‘人’。记住就好。”

吕布点头。貂蝉把一盏温水递过来,他抿了一口,嗓子里那条硬绳松了一寸。他忽然低声说:“我明日不必再开‘域’。”

陈宫与贾诩对视一眼,都没说“不”。贾诩只道:“若不行,开一线。——一线足矣。”

“足矣。”吕布应。

“还有一事。”沮授自侧帐来,手里拿着一卷简,“‘天刑初议’第一个破法,臣有浅见:以‘乱拍’对‘齐拍’,以‘斜角’破‘直角’,以‘暗令’错‘明旗’。——不急。明日试半阵。”

吕布笑:“又要借‘天’?”

“不是借天,是借夜。”沮授也笑,“天之道,顺而不争;人之道,争而能让。我们让他一拍,让他两拍,再让他三拍,看他是不是用‘天’把自己捆住。”

贾诩拍掌:“妙。”

吕布将诸事一一记在纸上,又看一眼案边那匣子。他伸手,抽出最上那枚,王二。他把牌放在灯下,灯火把那两个歪字照得像刀刻出来的。他用指腹在“二”字上轻轻抹了一下,像抹去一滴尘。

“今日神威,三笔代价。”他轻声,“一,名易浮,故当压;二,本源损,故当惜;三,敌智起,故当改。——我记下了。”

貂蝉听着,忽然伸手把他额前的一缕发理开来。那缕发里有白。她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把发簪拔下一寸,又稳稳插回去。

外头夜风起,旗在夜里轻轻一响。那面旗上的“天下”二字不耀眼,也不张狂。它像一块沉在河底的石,河水从上面过去,却不可能带走它。因为石上刻着许多名;名背后,是许多眼;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便有了明日。

——

北岸,观星台的檐铃再响。一张新的纸被压在竹案上,上书两行:天刑试行,十律为一章;凡遇“域”,退二拍,绕其边。曹操在灯下读完,目色如夜。他把笔末抵在案面,轻轻点了一下。

“他今日没再开大‘域’。”郭嘉低声,“我们不能求他‘必开’,要求我们‘必齐’。”

“齐,是人的事情。”曹操道,“神威,不杀人,杀心。——我们守住自己的心。”他看向远处,“他也要守住。”

郭嘉忍不住咳,血染袖白。他抬头看那边的黑旗,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极古怪的念头:齐到极致,是不是也会成‘域’?他笑了笑,把念头压下去。凡人的心,装不下太多“理”。他把药盏一饮而尽,回身对曹操一揖:“明日,再试。”

——

深夜,风沉。吕布睡得很浅,像浅水里卧着的鱼。貂蝉醒了两次,两次都看见他在梦里伸手去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他指缝里滑开。他没有喊,只是眉心在黑里轻轻皱了一下,皱成一个“人”字。

第三次风响时,他睁开眼。帐里极静,他听见自己的呼吸,也听见外头巡更的脚步一轻一重。他侧头看貂蝉。她睡姿极安,睫毛在灯下投一小截影。他伸手,停在她眉心上方一寸,像要替她理一理那里的纹,又收回。收回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笑意薄,却暖。

“神威的代价,我替你记着。”他对自己说,“你替我记着——我,是人。”

风从帐门缝里钻进来,把灯焰轻轻推了一下,又退回去。灯未灭。夜未尽。南岸的鼓未响,北岸的檐铃未止。两条河在天与地之间静静卧着,到天将破那一刻,才会再一次同时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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