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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龙下江南,荆州风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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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赤壁之战\/第271章\/龙下江南,荆州风起\/

南风带着潮湿与草腥,越过楚地冬末的芦苇荡,拍在旌旗上,旗面湿了一层亮,像刚从江里提起。营门外,一座新立的辕门黑得像铁,辕门上悬一面“并”字大旗,旗杆插在泥里,泥水慢慢把杆身裹住,泥里有一条细蛇爬过去,身上留下一道湿亮的痕。

大军自北而南,像龙骨分节而来。甲片在湿气里轻轻作响,马鼻往外哈白气,白气遇湿便塌,化在人与马之间。鼓车停在土阜上,四角压着石头,鼓面被匠人用牛油涂了一层,手掌拍上去不粘,弹开时发出钝而沉的声,像在江底敲门。

“龙下江南。”

这四个字,先是从军令上落下,然后落在斥候的口里、匠人的汗里、粮官的秤上,又落在荆襄交界处这一条漫长的泥路上。泥路上每一个脚窝,都是四个字的印;河埠的号子一抬嗓,也像把这四个字抬上了肩。

午后,天光淡,云像被风从东南撕了一道缝。偏将张辽策马登高,俯视江面,江上浮桥已过半,木排与船架用铁索连成一线,线头上拴着一串铜铃。风一过,铃声不脆,闷闷的,像远处城上将士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张辽眉角微挑:“潮脾气大,浮桥要两重锚。”他一转身,把这一句交给了水军校尉。

不远处,白袍人立在槊影里,正用帛条系枪缨。枪缨洗得发白,水珠顺着缨穗滴在靴面上。他手指擦过缨,一下一下,像在抹去北地遗留的砂。有人在背后轻轻咳了一声,“子龙,将军唤。”

赵云回过身去,看见营门处那杆画戟,戟刃在湿光里只亮了一痕,像云缝里露出的一道白。戟旁立着的人,披一袭深色战袍,袍下鳞甲隐隐,腰间悬的玉佩被潮气濡着,玉面发润。

吕布迈步而来。

他走得不急,雨后泥路不沾脚,靴跟落地有金石之声。营中诸将齐出迎,齐声一拜。军帐里已摆好沙盘,沙盘上以豆为兵、麻绳为堑、青石为城,襄阳与樊城各占其方,流光似的江面在中间拉出一道弯。陈宫立在沙盘侧,一手持策,一手抚案,指下的案角被抚得油亮。

“襄阳之门,在樊。”陈宫开口,声不高,像雨后屋檐下第一滴水。“文聘守樊,素以忠勇名。此人不骄不躁,守乃其长,战则不足。城厚、粮足、民心畏而不服——攻之,则他以守待我;围之,则人心先乱。围三日,断其外援;围五日,松其军心;围七日,城自开缝。此战——”

“怯。”吕布落座之前,只吐了一个字。

这个字像戟尾在地上一点,帐中每个人都听见那一点的回响。陈宫眼中光芒一颤,余下半句话按住不言。贾诩站在阴影里,似笑非笑地把折扇合了一下,扇骨“咔”地作响,像在替陈宫把未出之言折断。

“区区樊城,围三日、五日、七日?”吕布抬眼看沙盘,戟身横在膝上,指尖轻弹了一下,铜声清而直,“我军自并州而下,连破幽冀,河北之地已尽在旗下。此来,非为与一城较气,而为宣谕天下:我来,则天下南北之气候皆为我用;我至,则荆襄之人心皆为我收。何必智取?何必徐图?”

帐外风大了一点,吹得旌尾拍拍作响。陈宫的手在案角上轻轻一顿,又恢复了从容。他仍旧低眉:“主公威名,固然天下共识。然南地重水,气湿兵缓,非我北军所长。且文聘虽不善战,耐守。我们若以最不擅长之法,去攻他之所长,恐——”

“恐?”吕布笑,笑意在唇边一闪,“恐天下不知我来。”

张辽上前一步,沉声道:“樊城墙厚、堞密,城下积水深尺,城上石车八具、楼弩十六,环城箭棚连片。若贸然硬攻,恐箭雨倾下,损伤不小。不若先探其弩机角度与换箭频率,夜间以火牛扰其城侧,白日用雾蒙其视,连攻连退,使之虚实难辨,再择一点强突——”

“辽也怯了?”吕布看他,眼里并无怒色,但那目光压人,像山在云中露出一角。

张辽抱拳,直言不讳:“末将非怯,是惜兵。北地一路下来,人皆铁、马皆铁,铁也有疲时。荆地湿重,甲胄一夜便起霉,弓弦半日便绵软。若首役以硬碰硬,若不克,当挫军心。”

贾诩敲了敲扇:“将军所虑皆善,但有一理,诸君或忘。—荆州新裂,刘备初得,人心未定。刘表旧部多观望。我们若以迅雷之举,仅一夕一日之间将樊城首级挂于城门外,襄阳城中万目齐惊。‘人心’二字,比矢石更重。此战之效,非在城一座,乃在‘气’一字。气折,则再下襄阳,如指掌。”

陈宫微微仰首,眸光与贾诩在空中一撞,火星极小极快地迸了一点。陈宫道:“气可折,骨亦可折。若折了我军之骨,以折人之气,得失难算。”

吕布抬手,摆了摆:“此事不必复争。传令——”他语声平静,却像江上一线风,顷刻扫过千帐,“全军明日卯时攻樊。日落之前,本将要立在樊城头,望襄阳城。”

帐中诸将齐应,声音像雷,撞到帷幕上又弹回来,压得空气都低了一寸。

赵云垂目不言。他看见主位上那枚玉佩在灯光里一亮,亮得像一滴清水。他忽然记起长坂坡夜雨如丝,记起那时他在雨里低声对自己说的一句“走”,然后他真的一路走到了这里。此刻,他手心不自觉地收紧,像把一柄枪收入鞘又抽出——他知道,明日将是他在南地的第一战。

出帐时,天色更暗了些,云层像要把江面再压低一寸。军中火盆一盏一盏点起,火光在湿里摇,像被江风舔着。营后工棚伝来锤钉声,匠人用麻索把攻车的榫卯再拧紧一点,每拧一寸,手背上的青筋便更凸一分。

“把梯上麻绳用油再涂一层。”张辽转过身来吩咐,“城上泼汤泼火,油止粘,火止走。又——弩手今日少饮水,入夜在火边把弦烤干,明日一早换新弦。”

“得令!”

甘宁从暗处走出来,肩上扛着一柄新磨的钩镰枪,眼底带着海风似的笑:“将军,江上兄弟闲不住。我手下二百锦帆,夜里可去城下‘借几块砖’回来——樊城城脚旧砖与新砖夹砌,哪处新,哪处旧,哪处缝宽,哪处缝窄,一摸便知。明日挑缝上去,手感比眼睛准。”

“可。”张辽颔首,目光与甘宁一交,皆是懂行的亮。

另一头,太史慈从弩棚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把新制的硬弩,弩臂在火边烤得微泛青。他与赵云打了个照面,微笑:“子龙,南弓重,北弓快。今夜借你两人,一同把弓弦‘驯’一驯。明日你冲在前,我在后面数息——你每一枪,我为你拆一重箭雨的‘节’。”

赵云拱手:“多谢。”

营外的江风带上了一丝潮甜,像未完全褪去的菖蒲香。赵云往江边走了几步,江水在夜色里黑得像铁,水面的亮是一层薄油。远处看不见的城静静地立着,像一只伏在岸上的兽,呼吸并不急,却能听见胸腔里那一点“咚”的鼓点。

——

荆州,襄阳。

后城门下,雨从木槛上沿着钉子滴下来,滴成一串,像一条线从城上垂下。文聘披甲而立,甲上绣麟,麟角在灯下像被磨秃。身后是城中选出来的劲弩手,弩机上绑着牛筋,牛筋被湿气撑得略松,弩手们用炭盆烤着,烤到筋表面泛起白丝,才收手。

刘备站在城楼下的廊下,身上只着布袍,袍角湿了一半。他静静望着城外的黑,黑里有几点火像水鬼的眼。他身侧,关羽捋须,剑眉倒竖:“吕布南来,来势汹汹。以我观之,其意不在城一座,乃在我荆州人心。”

张飞哼了一声,鼻息白而粗:“怕他不成?老子有的是法子把他打回去。”他朝外啐了一口,唾沫在石地上化开,溅出一朵白花,“明日若敢撞城,先把梯子全砸断!”

刘备抬手,按了一下张飞的肩:“三弟。这一战,不能以我们北上时的打法看。此地湿重,众军行走易疲,弓弦易软,刀刃易钝。且樊城若失,襄阳必受,民心一散,再要收拢,难矣。”他侧身对文聘一揖,“公弼,樊城之守,烦劳。”

文聘躬身,声音不高,却稳:“主公放心。文聘虽非能战之将,守一城,尚不失手。明日请容亮铁衣、厚城门、密箭廊,再用古法‘水牛滚汤’——南城脚积水最深,敌梯必滑。小将已令城下横木设‘抄手坎’,将士熟记。若敌至,先击其梯,再击其肩,第三击其臂,第四击其膝,诸弩手依次齐发。城上石车已试三次,轨道顺;滚木已查无裂。唯有一点——箭矢所存不丰,恐难久持。”

刘备点头,转身对简使道:“把城中十家商号的箭都借来,‘借若不还’,以后城固,人在,店在,利在。若城不守,箭亦无主。写券给他们,立印。从今夜起,屯积上墙。”

关羽沉吟片刻,道:“若只守,恐长久不济。可否遣人出城,在其攻车未合榫之前,趁夜以小队袭其营后,断其弓弦与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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