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祠堂议事(2 / 2)
夕阳透过祠堂的窗棂洒入,映照在众人脸上,既有对过往牺牲的悲痛,更有对家族未来的期盼。
赵弘文站在人群中,望着祖父坚毅的身影与父亲欣慰的目光,心中安定不少。
随着四位金身境强者坐镇,文武并重的发展方针确立,赵家的未来,注定会更加辉煌。
而他自己,也需尽快突破秀才境,才能在家族中拥有更足的话语权,推动更多变革。
………
祠堂内的人群渐渐散去,檀香依旧萦绕,烛火摇曳间,只剩赵承德、赵砚安与赵弘文三人。
夕阳斜照,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少了先前的喧闹,多了几分沉甸甸的郑重。
赵弘文望着供桌上的牌位,沉默片刻,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斟酌:“祖父,父亲,有件事,孙儿(儿子)思忖了许久,今日想跟二位商议。”
赵承德抬手抚了抚胡须,目光温和却锐利:“但说无妨。”
“如今家族大局已定,四位金身境坐镇,商行与镖局的章程也已敲定,孙儿想着……”赵弘文顿了顿,缓缓道,“族长期位,是不是该还给祖父,或是交由父亲执掌?”
话音刚落,赵砚安便眉头一皱,当即摆手:“胡闹!哪有儿子把族长之位还给父亲的道理?你当初接任,是族中上下一致推举,如今正是家族发展的关键时候,岂能轻言退让?”
赵弘文闻言,并未辩解,只是继续说道:“父亲所言极是,长幼有序,更迭确实不妥。只是孙儿接下来的心思,更多会放在科举入仕上,怕是难以分心打理族中琐事。族中气运法阵的调动、日常事务的决断,孙儿不在族中时,总难及时回应,久而久之,怕是会误了家族的发展。”
他没有直说自己占着位置不便,却点出了“分心”“误事”的核心,话语间满是为家族考量的诚意。
赵砚安沉吟片刻,眼神微动,话锋一转:“你年纪也不小了,正是该议亲的年纪。不如先定下一门亲事,早日诞下嫡子。往后族中事务,你以族长之名总揽大局,让嫡子以少家主的身份学着打理,我与你祖父从旁辅助。你该做官做官,该修行修行,两不耽误。”
赵承德也颔首附和:“你父亲说得在理。我赵家是嫡长子继承制,早早立下少家主,既能安定族心,也能让你无后顾之忧。你只管在外闯荡,族里有我们撑着。”
赵弘文心中一急,连忙摆手:“祖父,父亲,此事不妥。”
他顿了顿,没有直接反驳“议亲过早”,反而迂回说道:“此次北伐大捷,朝廷拓土两省,国运气运大涨,空缺的官位定然不少。按前朝惯例,这种时候多半会开恩科,说不定明后年,郡试便会如期举行。孙儿如今已是童生境巅峰,正欲冲击秀才,若是能得中功名……”
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眼神中带着几分暗示。
赵砚安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中了秀才是好事,与议亲有何冲突?”
赵弘文只好再点一步,语气依旧委婉:“如今孙儿不过是九品户书、童生功名,议亲的话,能匹配的也多是县中豪族的嫡女。并非说县中豪族不好,只是……若是能中了秀才,身份地位不同,能接触到的人脉、能匹配的门第,自然也会不一样。”
他没有明说“郡望家族”“庶女”,却点出了“身份地位”“人脉门第”的差异,意思已然很明显。
赵承德何等通透,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也带着几分顾虑:
“你说得在理,功名确实能抬高身价。可你如今正是议亲的好年纪,再拖个三两年,怕是会被人说闲话,反而影响名声。”
父亲也在一旁皱着眉说道:“若是被外人嚼舌根,说什么龙阳之好,为之奈何?”
“祖父、父亲顾虑的是。”赵弘文点头,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孙儿倒有个想法。此次北伐,族中三百多位子弟为国捐躯,孙儿身为族长,心中悲痛万分。不如借着为阵亡族人祭祀的由头,为他们守孝三年。”
他看着二人疑惑的眼神,缓缓解释道:“一来,能告慰阵亡族人的在天之灵,让他们的家人感受到家族的重视;二来,守孝期间不议亲,名正言顺,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三来,族长亲自为族人守孝,也能凝聚族心,传出去也是一段美谈,于家族名望也有裨益。”
这番话既兼顾了家族情义,又解决了议亲的难题,还能提升名望,可谓一举多得。
赵承德与赵砚安对视一眼,皆是眼中一亮。
“好主意!”赵承德抚掌赞叹,“你能有这份心,既顾全了家族,又成全了自己,实属难得。守孝三年,既不耽误你备考科举,又能堵住外人的嘴,还能凝聚族心,可谓一举三得。”
赵砚安也松了口气,笑道:“就按你说的办。此事我会吩咐下去,明日便昭告全族,你以族长之尊,为阵亡族人守孝三年。”
赵弘文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躬身行礼:“多谢祖父、父亲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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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祠堂返回县城时,夕阳已沉入西山,街巷间亮起点点灯火,晚风带着夏末的微凉,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赵弘文刚踏入自家宅院,还未及洗漱,县衙的差役便已登门,说是县令大人有请,让他即刻前往县衙后院议事。
心中虽有疑惑,赵弘文还是不敢耽搁,换了身干净的常服便匆匆赶往县衙。
县衙后院静谧清幽,月色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县令周显正坐在院中石桌旁,面前摆着一壶热茶,神色温和地等候着。
“大人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要事?”赵弘文上前拱手行礼。
“弘文来了,坐。”周显抬手示意他落座,亲自为他斟了杯茶,“刚从家族回来?今日族会,想必是商议了不少大事吧。”
“劳大人挂心,族中确实敲定了些产业与子弟培养的章程。”赵弘文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暖意顺着喉咙蔓延,“不知大人深夜唤我前来,可是有公务吩咐?”
周显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眼中带着几分郑重:“唤你前来,是有一桩天大的喜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