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沙场点兵 锋芒初试（2 / 2）
将士们训练有素，立刻翻身下马，将战马牵至谷口一处相对平坦的洼地，由十人负责看守，其余四百九十人则手持兵刃，迅速组成防御阵型。谢景宸走在队伍最前方，手中长剑出鞘，寒光在昏暗的谷中一闪而过。他深知，峡谷内空间狭小，骑兵无法展开，下马步行虽牺牲了速度，却能更好地应对两侧山壁的突袭。
谷内静得可怕，只有将士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传来山壁上碎石掉落的“簌簌”声，在空旷的峡谷中放大数倍，让人神经紧绷。谢景宸的目光扫过两侧山壁，只见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有些地方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是前朝遗迹的残留。他心中愈发笃定，这里必然隐藏着与星陨珏相关的秘密。
前行约莫三里，前方的峡谷突然开阔了一些，形成一片约莫半亩地大小的平地。平地中央，一座残破的石台突兀地矗立着，石台由巨大的青石板堆砌而成，表面刻满了模糊的星辰纹路，部分纹路因岁月侵蚀已经剥落，但依稀能辨认出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的轮廓——正是前朝祭祀星辰的祭坛遗址！
“戒备！”谢景宸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将士瞬间绷紧了神经。他们立刻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将谢景宸和石台护在中间，目光紧紧盯着四周的山壁和峡谷深处，手中的兵刃微微颤抖，却没有一人退缩。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笛声突然从峡谷深处传来。那笛声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般令人牙酸，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传入耳中便让人头晕目眩，心跳加速。谢景宸心中一凛，他曾在京城听沈墨提及，火罗教擅长用特制的骨笛操控人心，能让人陷入狂乱状态，看来传言不虚！
“捂住耳朵！”谢景宸高声提醒，自己却并未照做。他必须保持清醒，分辨笛声的来源。随着笛声越来越响，两侧山壁上突然涌现出无数黑影，个个身着黑衣，蒙面遮脸，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凶光的眼睛，手中握着弯刀，如同鬼魅般从山壁的沟壑中扑了下来！
“是火罗教的人！”谢景宸一眼便认出了他们的装扮，心中暗惊。这些人的数量远超他的预期，粗略估算至少有上千人，且个个身手矫健，显然是火罗教的精锐教徒。
“列阵迎敌！”谢景宸厉声下令，“长矛手在前，刀盾手居中，弓箭手压制山壁！”
将士们立刻依令调整阵型，长矛手迅速前排，将长矛斜指前方，形成一道密集的矛墙；刀盾手则护住两侧和后方，盾牌重重砸在地面，形成坚固的防御；弓箭手则攀上附近的岩石，弯弓搭箭，对准山壁上不断涌现的黑衣人。
“杀！”黑衣人们嘶吼着扑来，弯刀挥舞间，带着凌厉的风声。他们的招式狠辣诡谲，与中原武学截然不同，且受笛声影响，个个悍不畏死，即便被长矛刺穿身体，也依旧能挥舞弯刀砍向将士，仿佛不知疼痛。
峡谷内瞬间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大衍将士们虽然精锐，但架不住敌军人数众多，且占据地形优势，一时间竟陷入了苦战。一名黑衣人突破矛墙，弯刀直劈谢景宸面门，谢景宸侧身避开，长剑顺势横扫，将对方的手臂齐肩斩断。黑衣人惨叫一声，却依旧扑了上来，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疯狂的杀意。
谢景宸心中一寒，挥剑斩断对方脖颈，同时高声喊道：“先破笛声！笛声不停，这些人便会一直疯狂！”
一名出身西域通译的将士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吹奏起一段激昂的旋律，试图盖过对方的笛声。然而，火罗教的骨笛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短笛的旋律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法压制。
“弓箭手，寻找吹笛之人！”谢景宸当机立断，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峡谷深处的一块巨大岩石上，站着一名身着红色长袍的教徒，头戴高帽，面容被阴影遮挡，正闭着眼睛吹奏一支白骨制成的长笛，笛声正是从他手中传出。
“射！”谢景宸一声令下，十余名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向红袍教徒。红袍教徒似乎有所察觉，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竟是诡异的墨绿色，他侧身避开箭矢，笛声却未中断。他身边的几名黑衣人立刻举起盾牌，将他护在中间，同时向弓箭手还击。
“我去斩了他！”谢景宸见状，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红袍教徒冲去。沿途的黑衣人纷纷阻拦，却被他一剑一个，迅速斩杀。他的剑法精湛，势如破竹，长剑舞动间，寒光闪烁，黑衣人们根本无法靠近。
“找死！”红袍教徒怒喝一声，停止吹笛，从怀中取出一把镶嵌着黑色宝石的匕首，纵身跃下巨石，朝着谢景宸刺来。那匕首上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淬了剧毒。
谢景宸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匕首，同时长剑横扫，直取红袍教徒的腰间。红袍教徒反应极快，翻身避开，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红袍教徒的武功极高，匕首挥舞得密不透风，招招致命，且招式诡异多变，时而如同毒蛇吐信，时而如同猛虎扑食，与中原武学截然不同。
谢景宸不敢大意，凝神应对，将靖安侯府的家传剑法发挥到极致。长剑如同流水般环绕周身，防御得密不透风，同时不断寻找对方的破绽。两人激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谢景宸渐渐发现，红袍教徒的招式虽诡异，但内力不如自己深厚，久战之下，气息已经开始紊乱。
“破绽！”谢景宸心中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长剑下垂，露出胸口空门。红袍教徒果然上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匕首直刺谢景宸胸口。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谢景宸猛地侧身，同时长剑闪电般刺出，正中红袍教徒的胸口！
“呃！”红袍教徒闷哼一声，鲜血从胸口涌出，染红了黑色的匕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景宸，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随后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死去，手中的骨笛“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随着骨笛落地，笛声消失，那些疯狂进攻的黑衣人瞬间清醒过来，眼神中露出了恐惧。他们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再看看手持长剑、浑身浴血的谢景宸，终于失去了斗志，纷纷转身向峡谷深处逃窜。
“追！不要放跑一个！”谢景宸高声下令。将士们士气大振，立刻展开追击，斩杀了不少逃窜的黑衣人，只有少数几人借着复杂的地形侥幸逃脱。
战斗结束，峡谷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尸体和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气息。大衍将士也有数十人伤亡，其中重伤者十余人，死者五人，个个面带疲惫，却眼神坚定。
谢景宸走到那块残破的石台旁，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星辰纹路。这些纹路与他在京城见过的星图有相似之处，却又更加复杂深奥，中央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显然是用来放置某物的——极有可能就是星陨珏。他还在石台附近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脚印和篝火痕迹，篝火余烬尚有余温，显然火罗教的人在此停留了不久，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却被他们的到来打断。
“将军，我们在一名黑衣人身上搜到了这个！”一名将士上前，递给谢景宸一块小小的青铜碎片。碎片约莫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与石台纹路相似的星辰图案，边缘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材质坚硬，触手冰凉。
谢景宸接过青铜碎片，心中一沉。他认出，这碎片与巴巴克手中的青铜圆盘材质一模一样，显然来自同一物件。看来，火罗教确实在寻找与星陨珏相关的东西，而这青铜碎片，很可能就是开启星陨珏封印的钥匙之一。
“立刻清理战场，救治伤员！”谢景宸沉声下令，“将所有敌军尸体集中焚烧，防止瘟疫滋生；重伤者抬回谷口，由看守马匹的弟兄护送返回玉门关求医；阵亡将士的遗体妥善包裹，带回关城安葬。另外，派两人快马加鞭返回帅府，向王将军和五殿下禀报此处情况，请求增兵支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峡谷深处，语气愈发凝重：“黑水峪内的秘密绝不止于此，火罗教必然还会派更多人手前来。我们必须守住这里，绝不能让他们夺走星陨珏！”
“是！”将士们齐声应答，立刻开始行动。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的救治伤员，两名传令兵翻身上马，朝着玉门关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峡谷中回荡，带着紧急的军情，冲破了谷内的死寂。
谢景宸站在石台上，遥望峡谷深处。那里的通道更加狭窄，山壁也愈发陡峭，隐约能看到更深处似乎有一座巨大的石门轮廓。他知道，星陨珏的封印之地，大概率就在石门之后。而这场战斗，只是开始，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火罗教的援军随时可能到来，西域联军的主力也可能在此时发动进攻，玉门关的安危与黑水峪的秘密，此刻都系于他们这四百余名将士身上。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皇帝拿着殷璃的请罪奏折，脸色阴晴不定。御书房内寂静无声，首席大太监垂首侍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皇帝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开口：“传朕旨意，靖安侯世子谢景宸擅离禁足之地，本应重罚，但念其心系家国，前往边关协助抵御外敌，暂免其罪，待战事结束后，再行处置！”
“殷璃虽知情不报，但念其动机尚可，且谢景宸已在边关立下微功，暂不追究其责任，令其留在侯府，不得干预朝政，静候佳音！”
旨意传出，京城震动。李弘得知后，脸色铁青，将书房内的茶具狠狠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响刺耳难听。“废物！一群废物！”他咬牙切齿，“没想到谢景宸这小子竟然真的在边关站稳了脚跟，还立下了战功！”
一名谋士上前躬身道：“殿下息怒。谢景宸虽暂时脱困，但黑水峪乃险地，火罗教势力庞大，他未必能撑到援军抵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在京城尽快解决殷璃这个后顾之忧，同时想办法干扰三司会审，让胡贯永远闭嘴，彻底切断谢景宸的后路！”
李弘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说得好！传我命令，让天牢的人给胡贯‘送份大礼’，确保他永远无法开口。另外，派些人手潜入靖安侯府，制造意外，让殷璃彻底消失！”
而殷璃收到皇帝的旨意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眼中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李弘绝不会善罢甘休，京城的危机远未结束。她立刻通过沈墨的暗桩，加强了侯府的防御，同时催促顾九章尽快找到能证明胡贯与李弘勾结的关键证据。
“顾兄，景宸在边关浴血，我们在京城必须尽快突破！”殷璃在密信中写道，“胡贯是唯一的突破口，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开口，否则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顾九章收到密信后，立刻行动起来。他通过关系，找到了一位曾在三皇子府当差、后因得罪李弘而被流放的老仆，试图从他口中获取线索。而玉门关帅府内，王贲老将军和五皇子李谦收到谢景宸的捷报和求援后，立刻召开军事会议，决定调拨三千精锐步兵，由副将率领，火速前往黑水峪支援，同时加强玉门关的防御，严阵以待西域联军的进攻。
一场横跨千里的博弈，在边关与京城同时展开。谢景宸能否守住黑水峪，等待援军到来？殷璃能否在京城化解危机，找到关键证据？星陨珏的秘密，又将引出怎样的惊天阴谋？这一切，都在风沙弥漫的西境和暗流涌动的京城，等待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