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他在来杀我的路上买了支玫瑰(1 / 2)
我丈夫最近对我好得让人心里发毛,而我夜夜都在噩梦里被活剐吞吃。
“燕窝趁热喝了,对身体好。”李华把白瓷碗推到我面前,脸上堆着笑。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用尺子量着画上去的,标准得虚假。
碗里黏糊糊的白色胶质,曾经是让我虚荣的滋补品,现在却像是一碗浸泡着阴谋的浆糊。
我嗯了一声,没动勺子。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碗沿,反着光,有点刺眼。
“怎么不喝?专门给你炖的。”他凑过来,手自然地搭在我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手指冰凉,不像活人的温度。
自从大概半年前开始,他突然变得异常体贴,以前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现在天天研究菜谱,尤其热衷给我做各种补品,这燕窝更是雷打不动,一天一碗。
起初我还以为是年纪渐长,他知道疼人了,甚至有些窃喜。但很快,那种过分的、刻意的关心,就像湿冷的蛛网,一层层裹上来,让人透不过气。
更可怕的是睡眠。只要一闭上眼,那个噩梦准时来临。不是一下子吓醒的那种,是凌迟般的折磨。
梦里我总是身处一个昏暗模糊的地方,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然后,冰冷的触感从皮肤开始,刀子,或者是爪子,细致地、一片片地割下我的肉。甚至把我的奶和逼割下来把玩,然后吃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分离的瞬间,那种撕裂的剧痛无比真实,甚至能“听”到筋肉被割断的咯吱声。
有时候,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会凑近,嘴里发出咀嚼的声响,像是在品尝我的血肉。我拼命挣扎,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支离破碎。
每次都是在我感觉快要彻底崩溃、意识消散的边缘,才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而身边,李华总是睡得死沉,鼾声均匀,仿佛我的惊惧与他毫无关系。
“做了噩梦?”有时我惊醒动静太大,他会含糊地问一句,然后翻个身,手臂重重地压在我身上,那重量几乎让我窒息,很快又响起鼾声。
白天,我精神恍惚,眼圈乌黑,体重也莫名其妙地往下掉。对着镜子,我看到的是一个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的女人。李华却说我“瘦点更好看”,催我吃各种营养品更勤快了。
我去看过医生,中医西医都看了,检查做了一堆,结果都是轻度焦虑,神经衰弱。开了些安眠药和维生素,吃下去,梦照做不误,甚至因为药物作用,梦魇变得更沉,更难以挣脱。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直到那天下午,我去家附近那个老公园晒太阳,希望能驱散一点骨子里的阴冷。
公园长椅旁,一个佝偻着背的婆婆正在翻捡垃圾桶里的塑料瓶和纸板。她穿着打补丁但干净的旧蓝布衫,头发花白,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阳光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种奇异的安详。
突然,几个半大的熊孩子举着水枪冲过来,对着婆婆滋水,嘴里还嚷嚷着“臭捡破烂的”。水柱打在婆婆身上、脸上,她只是默默地抬手挡了一下,没有出声。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我心头。我腾地站起来,冲那些孩子吼道:“干什么呢!有没有家教!滚远点!”
孩子们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一哄而散。
我走过去,想帮婆婆擦擦水渍。婆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我。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看的不是我表面,而是直接穿透了我的皮肉,看到了我骨头里缠绕的东西。她眼神里有种我无法形容的东西,不是感激,而是……凝重。
“姑娘,”她声音沙哑,像风吹过干枯的树叶,“你脸色不对啊,印堂发黑,眼神涣散,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心头一跳,勉强笑笑:“婆婆,你说什么呀,我就是没睡好。”
“没睡好?”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是不是天天做噩梦?见血见刀,觉得自己要被撕碎了?”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怎么会知道?
“你家里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特别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婆婆的目光锐利起来。
最亲近的人?李华?我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闪过他最近诡异的体贴,还有……去年他忽然以“保障未来”为名,硬是给我买了一份巨额人身意外保险。当时我还感动了一下,现在想来,那份保险的受益人,是他。
还有这吃了快一年的燕窝……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声音发颤的把这一切告诉了婆婆。
婆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油乎乎的玻璃瓶,里面是浑浊的液体。“这个,你拿着。找个机会,抹在眼皮上,别让你男人发现。然后,回家看看,尤其是他常待的地方,我怀疑他养鬼害你,引子就在你吃的燕窝里。”她又报了一个地址,是城西一片快要拆迁的老城区。“要是看到什么,又信我老婆子,就来这里找我。”
我接过瓶子,手心冰凉。那地址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记忆里。
那天,李华下班回来,依旧是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吃饭时,他给我夹菜,语气亲昵得令人作呕:“多吃点,你看你瘦的,摸起来都没手感了。”桌下,他的脚有意无意地蹭我的小腿。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敷衍着。晚上,我假装睡着,听着他鼾声响起,才悄悄起身。黑暗中,我摸出那个小瓶,颤抖着将里面粘稠冰凉的液体抹在眼皮上。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涩气味冲进鼻腔。
我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台灯昏暗的光。那里是李华常待的地方,而且他最近老说项目忙,时常在书房加班到深夜。
我轻轻推开门。
就在他书桌的阴影里,我看到了——
一个东西。
青灰色的皮肤,紧紧贴着桌沿,脑袋奇大,一双眼睛是纯粹的血红色,没有瞳孔,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沉睡的李华。
它咧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尖利的獠牙,一条暗紫色的长舌头耷拉出来,滴着粘稠的、暗色的液体。它的身形有些虚幻,像一团凝聚不散的烟雾,但那种狰狞和恶意,却实质般刺痛了我的眼睛。
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那颗大头猛地转向我,血红的目光锁定了我。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噩梦里的冰冷触感、被撕裂的剧痛感排山倒海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