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强军突袭(1 / 2)
雪粒打在米格堡的箭楼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子时三刻,费南德的书房还亮着灯,他捏着半凉的麦酒,听着窗外巡逻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是他每日睡前必做的事,确认领地的每一寸都在掌控中。
突然,酒盏在掌心震动。
费南德瞳孔微缩。
不是地震,是马蹄声。
可巡逻队刚过去半刻钟,哪来的第二波?
他推开窗,寒风裹着雪片灌进来,却见校场方向的火把全灭了。
本该在栅栏外值夜的哨兵,此刻连影子都没有。
大人!门被撞开,亲兵队长跌进来,铠甲上沾着血,北墙...北墙的守军全晕过去了!
有穿黑甲的人从地道钻出来——
话音未落,金属摩擦声从楼下传来。
费南德抄起墙上的长剑,却见门缝里渗出幽蓝的光。
那光像活物般攀爬,在他脚边凝成冰晶,接着一声,门锁碎成齑粉。
摩莉尔裹着黑斗篷跨进来,发间的银饰闪着冷光。
她身后跟着陈健,胸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却笑得像猎人收网:费南德领主,半夜打扰了。
费南德的剑当啷落地。
他这才看清,陈健身后的士兵铠甲与寻常不同——甲片接缝处泛着幽红,那是拜尔德斯铁矿特有的锻铁纹路;护腕上刻着歪扭的符文,是丘陵矮人特有的消音咒。
更让他胆寒的是,这些士兵移动时竟没带起风声,连靴底的积雪都没压碎。
您以为我为何选后半夜?陈健拾起桌上的羊皮地图,指尖点在北墙下的废弃地窖,特伦的情报网说,您为防大耳怪突袭,把北墙守军减到了二十人。
可您忘了,二十年前矮人工匠修的排水道,能容三个人并排走。他抬眼,摩莉尔的静默术能让三百人踩碎玻璃都不响,您的哨兵...不过是闻了点迷香。
费南德后退两步,撞翻了酒柜。
麦酒瓶滚到陈健脚边,他弯腰捡起,酒液在瓶口晃出月牙:您的酒不错,可惜守军的警惕性比酒精度低多了——他们喝了胜利驿站送来的热汤,对吧?
克里斯迪的女儿往汤里加了点安眠草,我让博瑞特特意教的。
窗外传来闷哼。
摩莉尔抬手指向楼下,黑龙的影子掠过窗棂,龙息在雪地上烙出焦痕——那是费南德最精锐的亲卫队,此刻正被联盟士兵用翼刃抵住咽喉。
投降书。陈健将羊皮纸拍在桌上,签了,留你全尸;不签...他顿了顿,秋奥多拉斯在堡外等着,黑龙的火焰可不会认领主徽章。
费南德盯着羊皮纸上的封蜡——那是哈蒙代尔的新纹章,雄狮踩着黑龙,边缘还嵌着矮人的锻造印记。
笔尖悬在纸上时,他听见校场传来喧哗,是胜利驿站的姑娘端着木盆分热粥的声音。
蓝布围裙上的粥渍,和他记忆里领地丰收时农妇们的围裙一个颜色。
墨迹晕开的瞬间,陈健已经转身。他知道,接下来的戏码才是关键。
米格城的老鞋匠杜尔因是被尿憋醒的。
他摸着黑去茅房,路过窗口时突然顿住——往常这个时辰,堡里该有巡夜的梆子声,可此刻连狗都不叫。
他趴到窗台上,借着月光看见堡墙上的旗帜换了,红底黑狮的纹章在雪里格外刺眼。
见鬼了。杜尔因裹紧破棉袄,昨天还挂着费南德家的金鹰,难道...难道半夜闹鬼换旗?他摇醒老伴,你听,校场是不是有动静?
老妇人揉着眼睛:能有啥?
许是雪压断了树枝。可等天蒙蒙亮,杜尔因挑着鞋匠担子出门,却见堡门口站着穿黑甲的士兵,铠甲上的符文在晨光里泛着金。
他壮着胆子问:官爷,这是...换领主了?
士兵没说话,指了指墙上的告示。
杜尔因凑近一瞧,最上面盖着哈蒙代尔的新印,民各安其业...
这...这咋可能?杜尔因的担子落地,费南德领主的亲卫队有三百人,堡墙高得能爬鹰,咋能说换就换?
消息像长了翅膀。
三天后,邻近的克拉克领主书房里,间谍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大人,千真万确!
小的亲眼见费南德被押着写告示,那些黑甲兵连火把都没点,就跟...就跟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
克拉克把茶盏摔在地上:冒出来?
你当是精灵的幻术?
费南德的堡墙我去过,地基灌了铅水,老鼠都钻不进!他抽出腰间短刀,刀尖抵住间谍下巴,说,是不是收了陈健的钱?
间谍哭嚎着往后缩:真不是!
小的还看见黑龙了,就在堡楼上盘着,龙鳞比盔甲还亮!
黑龙?克拉克的手顿住。
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商人的传言——哈蒙代尔新领主身边跟着女魔法师,能召唤龙族。他踹开间谍,再敢说这种疯话,把你舌头割了喂狗!
此时的米格堡正厅,陈健捏着费南德的亲笔信,火漆上还沾着他的血。莱特将军在东边巡查,克拉克领主的援军三天后到。他把信递给摩莉尔,让特伦的人把信送出去,就说费南德受了伤,急召心腹回堡议事。
摩莉尔指尖拂过信纸,幽蓝的魔法光痕爬上纸背:我会在信里加道追踪咒,他们走到哪,我们都能知道。她顿了顿,秋奥多拉斯说,黑龙能在半日里飞遍周边山脉,莱特的骑兵就算跑断腿,也赶不上龙的翅膀。
陈健笑了。
他望向窗外,老波比正带着降兵修铠甲,火星溅在雪地上,像撒了把金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