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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托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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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话总爱留半截,尤其是说这些吓人的事时,总爱在厨房择着菜,慢悠悠地开口,让你想打断都插不上嘴。

那天我刚到家,她就在水槽边搓着菠菜,泡沫溅在围裙上,像些白点子。你姨夫前段时间差点出事,她突然说,手里的菠菜地甩在水里,跟他那帮酒友喝多了,其中一个叫老马的,第二天没了。

我正往冰箱里塞可乐,手顿了顿:喝死的?

不是,我妈捞起菠菜,水顺着菜叶往下滴,脑溢血。送到医院时人就没了。怪就怪在头天晚上,你姨夫把他送回家的,还看着他进了门,躺到床上才走的。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老马家我去过,在巷尾那排老楼里,楼道没灯,晚上黑得像口井。

那跟姨夫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我妈把菠菜甩在案板上,声音压低了点,老马没的第二天,他哥就不对劲了。

老马的哥叫马强,比老马大五岁,开了家修车铺,平时话不多,见人就嘿嘿笑。我妈说,老马头七那天,马强突然找到我姨夫,脸白得像纸,攥着我姨夫的胳膊,手劲大得能捏碎骨头。

他说他梦见老马了,我妈剁着菠菜,梦里老马就站在他床前,穿件黑夹克,还是他常穿那件,脸青乎乎的,说哥,跟我走吧,底下冷

我打了个哆嗦,可乐罐在手里捏得响。

马强咋说?

我不走,你走吧我妈停下刀,抬头看我,眼睛瞪得有点大,结果第二天,他去调楼道监控,你猜着啥了?

案板上的菠菜绿得发暗,像浸了血。

监控里,头天半夜三点多,老马真的进了马强家楼道。我妈的声音发颤,穿件黑夹克,走路飘飘的,脚不沾地似的,在马强家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手还在门上摸来摸去,像要开门。

我手里的可乐罐掉在地上,滚到冰箱底下。不可能!我喊出声,老马不是已经没了吗?

谁说不是呢,我妈叹了口气,马强看完监控就瘫了,说要不是自己在梦里没答应,怕是也跟着去了。

厨房的窗户没关严,风钻进来,吹得案板上的菠菜叶响,像有人在旁边喘气。我突然想起老马的样子,矮胖,总爱穿件黑夹克,领口磨得发亮,笑起来眼睛眯成条缝。

姨夫当时在场?

我妈点点头,吓得好几天不敢喝酒,说头天晚上送老马回家时,就觉得他不对劲。

我姨夫说,那天晚上老马喝得确实多,走路打晃,嘴里却一直念叨哥该换辆车了。我姨夫以为他喝糊涂了,还笑他你先顾好自己吧。

他说把老马扶到床上时,老马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脸发红,我哥胆小,你多照看他。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那是托孤呢。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响。我妈把菠菜倒进去,绿色的菜叶在水里翻卷,像些挣扎的手。

后来呢?我的声音有点抖。

后来马强请了个先生,在家门口挂了串桃木符,我妈搅着锅里的菜,还说要去老马坟上烧点纸,跟他说清楚,让他别再来找了。

可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老马为啥偏偏找他哥?梦里那句底下冷是啥意思?监控里那个黑夹克身影,真的是老马的魂魄吗?

吃饭时,我妈又说,马强这几天总说头疼,白天修着车,突然就蹲在地上,抱着头哼哼,说听见老马在他耳边说话,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你姨夫昨天去看他,说他眼窝都塌了,我妈扒着饭,还说他修车铺里,总丢东西,不是扳手就是螺丝刀,找遍了都找不着,最后准在墙角那堆废零件里躺着,摆得整整齐齐的。

我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窗外的雨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响,像有人在用指甲敲。

妈,你大半夜说这些,不怕吓着我?

我妈白了我一眼:怕啥?都是街坊邻居的,还能害你?就是让你知道,有些事不信不行。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监控里的画面:黑夹克,飘着走,在门口站半个多小时。还有老马的声音,哥,跟我走吧,像在我耳边说的,带着股酒气和土腥味。

突然,手机响了,是我姨夫。

小远,你妈跟你说了吧?他的声音很哑,像被砂纸磨过,马强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今早上,他修车铺的卷帘门没拉开,姨夫的声音发颤,邻居去看,发现他趴在车底下,没气了。手里还攥着个扳手,扳手旁边,摆着个小马扎,就是老马以前总坐的那个。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雷声一声炸响,吓得我手机差点掉地上。

警察来了吗?

来了,说像是突发心脏病,姨夫叹了口气,可他前几天才体检过,啥毛病没有。我刚才去看了,他门口的桃木符被人扯了,扔在地上,踩得稀烂。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姨夫,你说......是不是老马......

别瞎说!姨夫打断我,声音却抖得厉害,人死不能复生,哪有那么多说道......

可他的话没说完,我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很轻的笑声,嘿嘿的,像马强平时笑的样子。接着是一声,像是扳手掉在了地上。

姨夫?

电话那头没声了,只有雨声和风声,还有点奇怪的声,像有人在拧螺丝。

我挂了电话,缩在被子里,浑身抖得像筛糠。窗外的雨还在下,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只眼睛在看。

我突然想起我妈说的,老马在梦里说底下冷。

他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冷,非要拉着他哥作伴?

马强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老楼门口搭了个棚子,黑布在风里飘,像只耷拉着的翅膀。我去的时候,我姨夫正蹲在墙角抽烟,烟灰掉在裤腿上,他也没拍。

来了。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姨夫,节哀。我把手里的纸钱递过去。

他没接,只是指了指棚子底下:你看那个马扎。

棚子最里面,放着个小马扎,红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头,就是马强死时攥着的那个,也是老马生前总坐的那个。马扎旁边,摆着件黑夹克,叠得整整齐齐的。

马强的媳妇说,这是老马的夹克,姨夫的声音很轻,头天晚上,她看见这夹克挂在马强衣柜里,不知道咋进去的。

风卷着雨丝吹进来,打在马扎上,响。我总觉得那马扎上坐着个人,矮胖,穿黑夹克,正对着我笑。

监控的事,查清楚了吗?我问。

查了,姨夫掐了烟,那天晚上老马确实进了楼道,可他没上楼梯,就在一楼晃悠。马强家在三楼,他咋上去的?

我愣住了:那监控里......

是个影子,姨夫的声音发颤,像老马,又不像。走路姿势不对,胳膊摆得太直,像提线木偶。

旁边有人哭起来,是马强的媳妇,抱着个孩子,哭得直抽噎。孩子大概四五岁,穿着孝服,手里攥着个玩具扳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马扎,突然说:爸爸,那个爷爷在对我笑。

马强媳妇吓得一把捂住孩子的嘴,脸色惨白。

我心里也发毛,赶紧把目光移开。雨下得更大了,棚子漏雨,水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映着黑布的影子,像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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