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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托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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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我姨夫拉着我,非要去老马家看看。有些事,我得弄明白,他说,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老马家的门还锁着,锁上积了层灰。我姨夫掏出钥匙——是老马生前给的,说万一自己忘了带钥匙,让我姨夫帮忙送一趟。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屋里没开灯,很暗,家具上盖着白布,像停着些死人。

你看这,我姨夫指着沙发前的茶几,上面放着两个酒杯,一个空的,一个还剩点酒底,头天晚上我跟他在这喝的,我走时没收,他也没动。

茶几旁边,也放着个马扎,跟棚子里那个一模一样。

他总爱坐马扎,说沙发太软,不舒服,我姨夫叹了口气,他哥也总说他,都啥年代了,还坐这老古董。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雨还在下,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纸钱,打着旋儿飞。

姨夫,你说老马为啥非要拉着他哥?

我姨夫没说话,走到电视柜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相框。照片上是老马和马强,年轻时候的,都穿着军大衣,笑得一脸傻气。

他们哥俩从小就亲,我姨夫指着照片,老马小时候得过场大病,是他哥背着他跑了十几里地找医生,才把命捡回来的。后来他哥开修车铺,攒的钱全给老马娶了媳妇。

原来如此。

或许老马不是要害他哥,是太孤单了,想让最亲的人陪着。就像小时候,他哥总护着他一样。

头天晚上送他回来,他还跟我说,我姨夫的声音有点哽咽,说他哥最近老喊腰疼,想给他换个带靠背的椅子,就是没来得及......

抽屉里还有个账本,我翻了翻,上面记着些零碎的账:给哥买膏药,50元哥的车换零件,300元哥生日,买酒,80元。最后一笔是出事前一天记的:欠哥一个新马扎。

我的眼睛有点酸。原来老马一直惦记着他哥,连个马扎都记在心上。

突然,墙角传来一声。

像有人坐在了马扎上。

我和我姨夫同时回头。

墙角的马扎是空的,可上面的白布却陷下去一块,像有人刚坐过。

我姨夫喊了一声,声音发颤。

没人应。

只有雨声,还有点很轻的呼吸声,从马扎那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像老马平时喘气的样子。

我突然看见马扎旁边的地上,有串钥匙,是马强修车铺的钥匙,怎么会在这?

这是马强的钥匙,我姨夫捡起来,手抖得厉害,他媳妇说他昨天早上出门时还带着......

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沙发上的白布,露出

夹克的口袋里,露出个东西,是张纸条。

我走过去,掏出来一看,上面是老马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哥,我在底下给你留了个马扎,带靠背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把他哥接走。梦里问那句跟我走吧,不过是客气一下。

快走!我姨夫突然拉着我往外跑,这地方不能待了!

我们冲出老马家,锁上门,跑回巷口。雨还在下,打在脸上生疼。我回头看,老马家的窗户黑沉沉的,像个张着的嘴。

他不会来找我们吧?我声音发颤。

我姨夫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串桃木符,跟马强家门口挂的一模一样。这是我找先生求的,他说,先生说,老马不是恶人,就是执念太深,有这符在,他不敢来。

可我总觉得,那符不管用。老马连马强家门口的符都能扯下来,还怕这个?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

我姨夫把老马的钥匙还了,马强的媳妇说,家里没再丢东西,也没听见奇怪的声音。巷子里的人渐渐忘了这事,修车铺的卷帘门重新拉开,换了个新老板,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又响了起来。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妈说,我姨夫最近老爱喝酒,喝多了就坐在门口,对着老马家的方向发呆,嘴里还念叨你咋这么糊涂。有天晚上,他媳妇起来上厕所,看见他不在床上,跑到院里一看,他正蹲在地上,给两个马扎敬酒,一个是老马的,一个是马强的。

他说听见老马在跟他说话,我妈往灶里添柴,我哥不爱坐硬的,你得给马扎加个垫

我听得头皮发麻,让我妈劝劝姨夫,别总胡思乱想。

劝了,没用,我妈叹了口气,他说老马是他兄弟,不能不管。

出事的那天,是马强的头七。

我姨夫说,他前一天晚上梦见老马了。梦里老马还是穿件黑夹克,脸不青了,就是看着有点瘦,说哥的马扎我做好了,带靠背的,你帮我给他送去。

我问他送到哪,我姨夫坐在我家炕沿上,眼睛红红的,就放修车铺门口,他看得见

第二天一早,我姨夫真的找了块海绵,给马强的那个马扎缝了个垫,又找木匠给加了个小靠背,刷上红漆,看着挺像样。

他把马扎送到修车铺门口,新老板问他干啥,他说给个老朋友留的。

那天下午,我姨夫去修车铺取车,看见那个带靠背的马扎摆在门口,上面坐着个小孩,正拿着玩具扳手在上面敲。

那小孩说,我姨夫的声音发颤,是个穿黑夹克的爷爷让他坐的,还说这个舒服,你爷爷肯定喜欢

新老板听得莫名其妙,我姨夫却突然笑了,眼泪掉了下来。

他知道,老马这是满意了。

晚上,我姨夫又喝多了,坐在门口,给两个马扎敬酒。这次,他没听见老马说话,却看见马扎上的红漆亮了点,像有人用手摸过。

他走了,我姨夫跟我说,带着他哥,一起走了。

我问他咋知道的。

因为马扎不晃了,他笑了笑,以前风一吹就晃,像有人在上面坐不稳。现在不晃了,稳稳当当的,像两个老朋友,在那歇着。

后来,我姨夫把那两个马扎收了起来,放在自家仓房里,上面盖着块红布。他说,等自己老了,就带着马扎去跟老马哥俩作伴,到时候再好好喝顿酒,听老马念叨他哥的新马扎。

我妈说,这叫缘分,不管是人是鬼,心里装着念想,就不算真的分开。

有天我去仓房找东西,看见那两个马扎摆在角落里,红布掀开了一角,露出带靠背的那个,靠背上的红漆蹭亮,像有人天天坐着。

仓房的窗户没关,风钻进来,吹得红布响,像有人在笑。

我赶紧退了出来,关上门。

我知道,是老马和马强在里面坐着,像小时候那样,哥俩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啥开心事。

或许,有些陪伴,从来就不分阴阳。就像那个带靠背的马扎,你以为是送给他的,其实,是他留给你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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