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残烛照夜,血字记魂(1 / 2)
地窖的石板盖得很严实,只留一道窄缝,漏进些微血月的红光。丫蛋抱着《灶王经》缩在角落,听着外面渐远的嘶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经书封面的磨损处——那里是沈青竹常握的地方,留着一道浅淡的指痕。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彻底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敲着面破鼓,“咚咚”地撞着胸腔。丫蛋咬着唇,把经书往怀里紧了紧,忽然想起沈青竹推她下地窖时的眼神,像村口老槐树的影子,沉在地上,却透着股撑天拄地的劲。
她摸到石板的缝隙,用指尖抠了抠,想推开条缝看看,指尖刚触到石板,就被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惊得缩回手。那脚步声很慢,踩在碎砖上“咔嚓”作响,像是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青竹叔?”丫蛋小声喊,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
脚步声停了。过了会儿,石板被轻轻推开一角,露出沈青竹的脸。他半边脸颊沾着黑血,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下颌线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出来吧,安全了。”他的声音很哑,像被砂纸磨过。
丫蛋愣了愣,忽然发现他左手按在腰侧,指缝间有血往外冒,染红了半边衣襟。她赶紧爬出去,想扶他,却被他侧身躲开。
“没事。”沈青竹扯了扯嘴角,想笑,脸却疼得抽了下,“那老道被解决了,暂时……暂时没人敢来了。”
他说的“老道”,就是那个插着桃木剑的道袍鬼。丫蛋刚才在石缝里看见,沈青竹把短刀插进了那鬼的天灵盖,黑血喷了他满脸,像泼了盆墨。
“你的伤……”丫蛋盯着他腰侧的血渍,眼圈红了。
“皮外伤。”沈青竹弯腰拿起地上的镰刀,刀身的血迹已经发黑,“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没回村里,而是绕到后山的废弃窑厂。窑洞深处堆着些干草,角落里藏着个半旧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干净的布条、药膏,还有几块干硬的麦饼。
“这是之前备的。”沈青竹靠在窑壁上,慢慢扯开衣襟,露出腰侧的伤口——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皮肉外翻着,渗着黑血。他咬着牙,用烈酒冲洗伤口,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没哼一声。
丫蛋看着他往伤口上撒草药,手抖得厉害:“我帮你吧。”
沈青竹把布条递过去:“按住就行。”
布条缠到第三圈,丫蛋忽然看见他后腰的皮肤上,用针刺着几个字,像血又像墨,模糊难辨。“这是啥?”她忍不住问。
沈青竹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