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索命石兽2（2 / 2）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心还是猛地一沉。那孩子的命，真的……和我有关？

“张老憨呢？”我声音沙哑。

“早搬走了……儿子没了，婆娘也跟人跑了……一个人，没法在村里待了……”母亲抹着眼泪，“儿啊，听妈的话，快走！回城里去！别管那劳什子布包了！”

我摇摇头，喉咙发紧：“走不了……妈，它找上我了，走哪儿都没用。”

母亲绝望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得去后山看看。”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不能去！”母亲死死抓住我，“那地方邪性！十年前你回来发高烧就是说胡话，现在再去……”

“必须去。”我掰开她的手，很坚决，“找不到那个布包，我可能就……没下次了。”

母亲愣住了，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终于，她慢慢松开手，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没再犹豫，转身进了里屋，从背包侧袋抽出那根冰凉的棒球棍，紧紧攥在手里。棍身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稍微压下了点心里的惶惑。

拉开后门，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在地上拉出我长长的影子。后山就在眼前，墨绿色的山体在阳光下静默着，山腰处，那片熟悉的荒芜格外扎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股熟悉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阴冷仿佛已经萦绕在鼻尖。握紧棍子，迈开步子，朝着山腰那座荒庙，一步一步走去。

脚下的荒草比记忆中更高，更密，拉扯着我的裤脚。越往上走，周围的空气就越凉，虫鸣鸟叫也渐渐消失，只剩下我踩断枯枝的“咔嚓”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荒庙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破败，比记忆里更甚。木头彻底成了黑褐色，塌了一半。瓦砾碎得到处都是。

然后，我看到了它。

庙门口左边，那只独角的石兽。

它就立在那里，半个身子埋在疯长的荆棘和荒草里，青苔和污垢覆盖了大部分表面，但那张咧开的、黑洞洞的嘴，却异常清晰。

我停住脚步，离它大概十几米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握着棒球棍的手心全是冷汗。

风穿过破庙，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石兽沉默着。

但我能感觉到，那两只空洞的眼窝，正穿透距离和荒草，牢牢地锁在我身上。

它知道我来。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