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战虫柱（2 / 2）
蝴蝶忍动了！她瞬间化身为一只振翅高飞、拥有三百六十度复眼的巨大蜻蜓！原地留下清晰的残像，而真身已如鬼魅般迫近！目标点——白鸟岩！
六个角度的凌厉突刺，如同蜻蜓复眼视野般无死角地同时爆发！上中下三路，左右两翼，甚至包含一记几乎贴着地面向上撩起的阴险杀招！六道致命的紫色流光，来自六个截然不同的刁钻角度，撕裂空气，织成一张没有任何闪避空隙的死亡之网！每一击都带着点破护具、刺穿血肉的精准穿刺力！快！超越目力极限的快！绝杀之型！
白鸟岩的血液几乎在咆哮！正如他所预料的，这招无法闪避，无法防御！唯一生机——以攻对攻！以更快的速度，在对方的锋芒彻底展露前，击破一点，撕开罗网！
不必防御！
胜机只在刹那！剑光出鞘的唯一意义，便是斩碎一切阻拦！
“擒贼先擒王！！”
少年意气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压至极限的重心化为爆炸的动能！腰腹爆发！手臂肌肉瞬间贲张！右臂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拔刀！
“苇名流·绝技 · 苇名十字斩！！！”
不是水流的柔韧！是山石崩裂般的刚猛！
腰间的木刀在出鞘的刹那就被灌注了全部的魂与力！两道撕裂一切的轨迹，一道凌厉上扬，一道凶狠下劈，几乎在极短的距离、最短的时间内同时完成！空中一个巨大的、凌厉无比的十字刀光瞬间成型！这十字的核心，正是蝴蝶忍那如蜻蜓复眼般、处于核心位置的胸膛！
十字斩的狂暴气流，硬生生从那张密不透风的复眼六角死亡之网中，劈开了一道罅隙，以攻对攻的凶暴十字悍然撞向处于六点攻击核心的真身！
刺耳的音爆！尖锐的木裂声！
时间在剧烈的碰撞中仿佛凝滞了一瞬。六道紫色光流构成的死亡之网骤然扭曲破碎！
噗——
锐器穿透棉布的轻响异常清晰。
灰尘簌簌落下。残影消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庭院中央。
白鸟岩前冲的姿势堪堪停住，保持着交叉挥斩后的停顿，剧烈喘息。他粗麻布制成的左衣袖口，被两记凌厉的突刺精准刺穿，留下两个破洞！左臂肌肤上，两道微肿的红痕赫然在目！肩胛更是隐隐作痛！更惊心的是，他右胸外侧的粗布上衣，也被一道突刺的余劲划破了一道小口子！
而在他的对面……
蝴蝶忍的身体微微后仰，保持着一个极为后撤的防御格挡姿态。她手中的木刀高高举起，横架在身前，似乎挡住了什么。但她那双漂亮的紫藤花色眼瞳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讶，甚至是短暂的错愕。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股仿佛要劈山断岳的凶蛮力量！让她格挡的手臂都有些发麻！
更重要的是——她左肩位置，那件绣着精美蓝蝶的羽织边缘，被一柄木刀的刀尖轻轻抵着！角度刁钻无比，正是白鸟岩十字斩其中一记斜劈的落点！
那柄抵住羽织的木刀，另一端正稳稳握在白鸟岩手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刃，气息虽喘，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
再看另一柄木刀，那柄属于蝴蝶忍的本该在少女手中的木刀，此刻……正静静躺在距离两人数步开外，沾着露水的草丛里。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
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整个蝶屋庭院。只有白鸟岩剧烈运动后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远处受惊鸟儿扑翅远去的扑簌声。
神崎葵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香奈乎依旧安静地立在廊下，琉璃般的眸子映着白鸟岩持刀挺立的身影。
“哇啊啊啊！！”三小只的尖叫终于打破了沉寂。
“太厉害了！！！白鸟先生赢了忍大人！！”小澄激动地蹦跳起来，小脸通红。
“我看到了！那个好大一个十字！咻——！啪！”小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小菜穗则惊奇地盯着地上蝴蝶忍的木刀：“忍姐姐的刀飞出去了！”
蝴蝶忍看着抵在自己肩窝羽织上的木刀尖端，又看了看白鸟岩喘着粗气却亮得出奇的眼睛，再扫过远处自己的爱刀……那点惊愕慢慢融化，嘴角一点点上扬，最终化作一声带着由衷赞叹的低笑。
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动作轻柔而刻意地，拈开了那柄抵着自己肩头位置的木刀尖端，如同拂去一片落花。
“白鸟君……”她抬起眼，眼底那点笑意明媚得晃眼，丝毫没有败者的懊恼，反而闪烁着某种猎人发现珍奇猎物般的、充满兴味的探究光芒，“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无比的惊喜呢。” 她向前一步，凑近了些，仰头看他脸颊上滚落的汗珠，声音带着甜腻的笑意，如同浸了蜜糖，“看来在狭雾山这一年，鳞泷先生，把你锤炼得……出乎意料的出色。”
“按照约定……”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媚，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促狭，“愿赌服输，一会儿的早饭，就由我来喂你吧？白鸟君？” 尾音拉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丝毫没有避讳刚才“喂饭”的赌注。
白鸟岩脸上的汗水似乎淌得更厉害了，连忙收起木刀，微微偏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说笑了，忍小姐。”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刚才……您明明放水了。”
蝴蝶忍噗嗤一声笑出来，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带着清雅香气的手帕，非常自然地，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递了过来
白鸟岩只得接过，收了起来，并不打算用来擦汗。
三小只此刻已经像三只被好奇心填满的小兔子，一溜烟冲下回廊，围拢过来。
“喂饭！喂饭！忍姐姐要喂白鸟先生吃饭耶！”小澄兴奋地拍手叫着。
“白鸟先生好帅！那个十字唰的一下！”小清模仿着挥刀的动作。
小菜穗则拽着蝴蝶忍的衣角，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确认：“忍大人，真的喂饭吗？”大眼睛里全是好奇和兴奋，仿佛见证了什么了不起的仪式。
连廊下的神崎葵也从震惊中回神，看着自家姐姐大人认输，还说要喂饭，脸腾地一下红了。
蝴蝶忍弯起眼睛，笑得纯良无害，对着三小只用力点头：“当然！忍姐姐说话算话！”
白鸟岩看着蝴蝶忍那盛满笑意的眼神，再看看周围几双亮晶晶、写满期待（看戏）的大眼睛，额头的黑线仿佛又多了一排。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点点头，认命般地说了句：“……有劳了。”这顿早饭，怕是吃得消化不良了。
蝴蝶忍满意地笑了，仿佛获胜者是她一般。“好了，闹哄哄的丫头们，”她拍拍手，变回那个从容的蝶屋主人，“该准备早饭了。小葵，去检查下厨房熬的粥；小清、小澄，去把豆荚收了；小菜穗，帮姐姐把花圃边的水罐装满哦。”
“是！忍大人\/姐姐！”女孩们脆生生地应道，瞬间跑开干活去了，只留下香奈乎静静地站在原地。
蝴蝶忍的目光落在香奈乎身上。少女安静得如同一株晨露中的紫藤花，无声无息。
蝴蝶忍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优雅转身，步履轻盈地朝主屋走去。“那么，白鸟君也来帮忙吧？作为‘胜利者’的特别优待……帮我尝尝新配的药草茶味道如何？”她回头，冲着白鸟岩眨了下眼。
白鸟岩：“……”感觉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背处被蜂牙刺中的地方，认命地跟在蝶屋主人身后。
阳光彻底驱散了庭院的晨雾，照在散落的草叶、崩飞的木屑和那片被十字斩犁开的浅浅痕迹上，也照亮了廊下那个沉默少女琉璃色眼底深处，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清浅的笑意。像投入湖面的第一缕阳光。
蝶屋的小灶间粥香四溢。一张矮桌旁的气氛却透着奇特的尴尬和微妙的张力。
蝴蝶忍泰然自若地跪坐在主位。白鸟岩则如坐针毡般坐在她斜前方一侧。
“啊啦，白鸟君是害羞了吗？”蝴蝶忍用勺子舀起一小块炖得软烂的萝卜，自然地吹了吹，然后非常自然地伸长手臂，绕过白鸟岩面前的碗碟。她刻意放慢了动作，那带着食物热气的勺子，目标明确、不容置疑地朝着白鸟岩紧紧抿着的嘴唇送去。
她的手腕灵活而稳定，微微歪着头，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柔圣洁的微笑，紫色眼眸中却闪烁着促狭的光，仿佛在说：看，我多守信用？多温柔？快吃啊？
白鸟岩整个身体都僵直了，后背挺得像一块钢板。那温热的食物香气混合着蝴蝶忍身上清冽的紫藤花香，形成了极其怪异的感官冲击。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看着那递到嘴边的勺子，脸上的线条绷得死紧。
能躲吗？不躲？让虫柱……不，让忍小姐亲手喂食？这画面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偏偏三小只就挤在厨房门口，小澄和小清互相捂嘴憋笑，小脸憋得通红；小菜穗则扒着门框，眼睛瞪得溜圆。连小葵端着酱菜碟子进来时，看到这场景也手抖了一下，嘴角抽搐。
最终，白鸟岩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猛地闭上眼，如同就义般微微前倾，极其迅速、几乎是用“撞”的力道，让嘴唇蜻蜓点水般沾了一下勺子的边缘，然后就立刻后撤，含糊不清地囫囵吞了下去。
“味道……很好！”语速快得像在背公文。
蝴蝶忍看着空空如也的勺子，再看看白鸟岩那憋得微红、紧闭着眼仿佛受刑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串银铃般清脆、却明显带着恶趣味得逞的开怀笑声。
“哈哈哈哈，白鸟君，真是太可爱了！”蝴蝶忍笑得花枝乱颤，甚至用指尖拭了拭笑出来的泪花，“好了，不逗你了。好好吃吧。”她终于收回勺子，放过了可怜的白鸟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