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我的名字,我自己烧(1 / 2)
蓝光在金属地面流淌成链的瞬间,林默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腮帮绷出硬邦邦的线条。锁链尖端泛着冷冽的清除波,那频率他太熟悉——楚氏实验室里,就是这东西把活人的记忆熔成数据渣,连点痕迹都不留。
“小心!”沈清棠的惊呼从身后炸开,可林默没躲。他反而屈指猛按心口的铜扣,暗红血珠顺着指缝渗进刻痕,将“林秀兰”三个字浸得发亮。【吞噬吸收·终焉共鸣】的热浪从丹田翻涌而上,那些被他吞噬过的记忆碎片突然活了:母亲临终前攥着劣质药瓶的枯手、苏晚在剧本杀店用卡牌敲他额头时的轻笑、沈清棠蹲在花店后巷给流浪猫包扎的侧影……所有温度与痛感顺着铜扣窜入神经,烧得他血脉贲张。
锁链缠上脚踝的刹那,剧痛像烧红的铁钎直戳骨髓。林默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却在清除波侵入的瞬间猛地睁眼——他张开口,将吸收的记忆反向喷吐而出。那些带着体温的画面化作金色光刃,“咔嚓”一声斩断锁链,碎渣溅在地面滋滋作响。
“好手段。”
阴恻恻的赞叹从头顶砸下来。林默抬头,看见楚昭立在二十米高的金属高台上,银灰色西装一尘不染,指尖夹着根细雪茄,烟灰簌簌落在下方悬浮的数据舱上。
高台下方,三百二十七个数据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表面的名字都在蓝光中明灭,像将熄的残烛。林默母亲的名字“林秀兰”飘在最中央,黑色火舌正一点点舔去“兰”字最后一竖,眼看就要彻底消失。
“你以为唤醒这些数据就能改写规则?”楚昭弹落烟灰,语气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他们的名字早被格式化了,现在不过是系统残留的电子垃圾。”
林默踉跄着站直,血从肩伤处渗出来,在工装前襟洇成暗红的花。他望着最近的数据舱,里面蜷缩着个白发老人,额头的银色控制环还在闪着幽蓝。“李建国。”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穿透警报声,“六十二岁,退休铁路工人,女儿李小雨上个月刚考上护士学校,每天给您发三条微信,今早还说炖了您爱喝的排骨汤。”
楚昭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的雪茄抖了一下。
“王秀兰。”林默又指向另一个舱体,“五十八岁,菜市场卖鸡蛋的,孙女乐乐昨天在幼儿园画了幅画,题目是《等奶奶来接我》,画里的你扎着蓝头巾。”他一步步走向高台,每走一步,脚下就有碎裂的锁链残渣迸溅,“你删得掉他们的名字,删得掉这些活着的人记着他们的证据吗?删得掉女儿等父亲回家的饭香,孙女盼奶奶的哭声吗?”
“够了!”楚昭猛拍控制台,金属台面震出裂纹,“给我启动二级清除!把这些垃圾彻底抹掉!”
警报声骤然炸响,尖锐得像指甲划玻璃。林默突然撕开衣襟,将染血的铜扣死死按在心口。“末眼·记忆回溯!”他低吼,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三百二十七个画面同时炸开:李建国被拖进实验室时,女儿追着救护车跑,鞋都跑掉了一只;王秀兰被按在手术台上,孙女扒着玻璃哭喊“奶奶”,小手拍得通红;还有他母亲,攥着楚氏医药的药瓶,在急救室里望着天花板说:“小默,妈妈可能看不到你穿西装上班了,你要好好吃饭……”
这些画面像带倒刺的钢针,直接扎进核心系统的神经网。数据舱突然剧烈震颤,控制环迸出火星,舱内的人开始无意识地挣扎,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呜咽。
“苏晚!”林默头也不回地吼。
“收到!”
角落里,苏晚正半跪在控制台后,黑色皮衣沾着灰尘,额角渗着冷汗。她的战术刀挑开最后一层防护盖,将沈清棠用满天星花蕊特制的U盘插了进去,接口处亮起微弱的绿光。
屏幕上的加密代码如暴雨倾盆,滚动得让人眼花缭乱。小音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带着电流杂音:“是三重意识嵌套!必须用觉醒者的脑波当钥匙,不然破解不了!”
苏晚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遇害那晚的枪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她蹲在衣柜里,捂着嘴不敢出声,听着客厅传来沉闷的撞击声,还有凶手临走前说的“楚先生要清理门户,一个活口不留”。滚烫的眼泪砸在控制台上,她将那段撕裂心肺的痛、那种灭顶的恐惧压成尖锐的脑波,狠狠输入系统。
“滴——后门已启。老解留。”
苏晚猛地睁眼,屏幕最下方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小字,像老解用生命刻下的烙印。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清除名单赫然在列:沈清棠、苏晚、林默……还有三百二十七个刚被唤醒的名字,倒计时00:17:21,红色数字刺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