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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酒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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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返回都亭驿的马车里,气氛压抑得仿佛凝结了冰。

呼延拓一言不发地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双目紧闭。

但起伏的胸膛和紧握的拳头,都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那张在宴席上尚能勉强维持风度的刚毅脸庞,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沉无比。

今夜的宫宴,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羞辱。

君夜离和云照歌那一唱一和也就罢了,他也早有预料。

真正让他怒火中烧的,是拓拔可心和那贺亭州!

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和将军而已。

竟敢当着他的面,竟联手用一场演武来拂他的面子!

那句比翼双枪的喝彩,在他听来,每一个字都是在打他的脸。

他呼延拓是谁?

是统一北境的王!

这两个北狄的小角色,不过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竟敢不给他好脸色看,他哪里受过这种气!

与他满腔怒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乐颜。

她垂着头,双手看似紧张地绞着衣袖,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流光。

那瓶百花凝神露,此刻正在她的袖中,传递着微凉温度。

云照歌和她都心知肚明。

察觉到身旁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戾气。

乐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心中一定。

她知道,呼延拓这种人,越是自负,就越是容易被情绪左右。

而这,也正是她的机会。

她柔软的身子悄悄向呼延拓挪近,直到两人的衣衫交缠。

“王上…”她的声音软得像一团棉花。

“还在为宴席上的事生气吗?”

呼延拓没有睁眼,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乐颜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她的指尖轻柔地在他的手背上打着圈,试图安抚那紧绷的肌肉。

“不过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罢了。”

“王上何必为了他们动怒,气坏了自己身子呢?”

她将身体贴得更近,柔声细语地哄着。

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耳廓。

“在那北临皇帝和皇后眼中,您才是真正的雄主。”

“至于北狄…那早已是明日黄花了。”

“等王上您一统北狄之后,那拓拔可心和贺亭州还不是任由您处置的阶下囚吗?”

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呼延拓的心坎上。

他是一个极度自傲的男人,最享受的,就是这种被吹捧的感觉。

乐颜的温言软语,像清泉一样,浇熄了他心中的部分燥火。

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些。

见他神色稍缓,乐颜更是大胆地靠了过去,整个人几乎都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她抬起头。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在昏黄的烛光中凝视着他,里面充满了依恋和崇拜。

“王上在乐颜心里,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英雄,谁都比不上。”

她说着,主动仰起脖颈。

柔软的唇瓣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印了一下,如羽毛般轻柔。

这个吻,像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呼延拓的身心。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揽住乐颜纤细的腰肢。

一个翻身,便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的软榻上。

“小妖精。”他低沉一声。

眼中被怒火占据的位置,此刻已被浓浓的欲望所取代。

“小嘴怎么这么甜。”

“让本王好好尝尝。”

他不再去想什么拓拔可心,什么贺亭州。

那些不快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这个千娇百媚,一心向着自己的女人,才是此刻最该想的。

乐颜发出一声娇媚的嘤咛,双手顺势揽住了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乐颜只心疼王上…”

后面的话,尽数被呼延拓霸道的吻吞入腹中。

马车内的温度急剧升高。

很快,压抑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从车厢的缝隙中断断续续地传了出去。

车外的亲卫,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

他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两个棉花耳塞,熟练地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然后对赶车的车夫使了个眼色。

车夫立刻会意。

马车没有从都亭驿的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一个偏僻的侧门。

守门的卫兵看到是王上的马车,又见到亲卫那心照不宣的手势,连盘问都省了,立刻打开了侧门。

马车长驱直入,最终在一处平日里无人打扰的独立院落前,缓缓停下。

亲卫和车夫悄无声息地跳下马车。

对周围的亲信交代了几句,众人便像鬼魅一样,迅速退了个干干净净。

将整个院落都留给了马车内的主人。

夜色深沉,一个时辰后。

摇晃的马车终于静止,只有一轮弯月,静静地照着这满院的旖旎春色。

……

与此同时,另一辆返回驿馆的马车里,气氛同样沉默。

因为拓拔可心想与贺亭州有更多的接触时间,便和云照歌说了,近日先去使馆居住。

等她分娩的时候再回来照顾她。

云照歌觉得这都是小事。

便给了她一块令牌,可以让她通行无阻的出入皇宫。

此刻马车上的氛围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尴尬和燥热。

崇明殿上。

那个臣子一句“英雄美人,比翼双枪”的喝彩,像一粒被投进滚油里的火星。

在拓拔可心和贺亭州之间,炸开了一片缭乱的心绪。

拓拔可心偷偷抬眼,借着窗外掠过的灯火,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贺亭州坐得笔直,面朝着车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坚毅而冷硬的侧脸。

他从出了宫门,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是在生气吗?

气旁人那句玩笑话?

拓拔可心的小心脏,像是揣了一只兔子,怦怦乱跳。

她承认,当她与贺亭州的枪尖相抵,当两人的身影在殿中交错时。

当他如山岳般为她挡下所有可能出现的破绽时。

她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雀跃。

那句“比翼双枪”,虽让她羞赧,却也有一丝隐秘的甜。

可他似乎并不这么想。

终于,马车停在了他们下榻的使馆门前。

“公主,到了。”

贺亭州终于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率先下车,恪守着本分,伸出手臂,准备扶她。

拓拔可心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那只手紧紧地攥着,手背上青筋毕露。

她没有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而是径直跳下了马车。

“我没事,不用扶。”

她冷声说着。

之后便快步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贺亭州则像往常一样,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直到亲眼看着她进了屋,才转身走向自己位于偏院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贺亭州所有的伪装都瞬间崩塌。

他脱力般地靠在门板上,剧烈地喘息着。

胸中那股从宴会上就一直强压着的怒火,屈辱和一丝不敢宣之于口的妄念。

此刻像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缓缓摊开自己紧握了一路的右手。

掌心,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留下几个月牙形的血口。

暗红的血液已经凝固,将皮肉粘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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