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还能信啥（1 / 1）

（你停下钻铁丝网的动作，慢慢直起身。老头那双眼睛像探照灯，把你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尤其在左臂停留的时间长得有点过分。你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扯出个混不吝的笑。）

“大爷，我就找个地方撒泡尿，憋不住了。”你晃了晃手里的空矿泉水瓶，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纯粹的二百五。

老头没笑，也没放下扳手。他往前走了一步，工装裤腿擦过杂草，发出沙沙声。“撒尿？”他哼了一声，下巴朝你左臂扬了扬，“你那胳膊，撒尿需要用上那玩意儿？”

你心里一沉。这老家伙果然能看见！普通人的视觉应该会被左臂自带的扭曲力场干扰，自动“合理化”它的异常。

“定制款，高科技。”你信口胡诌，肌肉微微绷紧，左臂接口开始无声旋转，计算着如果动手，是该用时间剥离让他瞬间衰老，还是直接扭曲他面前的空气让他窒息。代价？去他妈的代价。

老头似乎察觉到了你细微的能量波动，他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压低了声音：“小子，别急着动粗。我要是‘它们’的人，你现在已经触发警报了。”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你，投向死寂的厂区深处。“里面，最近不太平。‘看守者’都不往深处走了。有些东西……醒了。或者说，一直被关着的东西，快关不住了。”

他转回头，盯着你，眼神复杂，带着点……怜悯？“你身上有‘那边’的味道，很浓。还有……另一种更古老、更饿的味道。”他指的是你左臂深处残留的、与“饥渴之喉”对抗的印记。

“你想进去，送死我不拦着。但看在……算了，给你句忠告：别信你眼睛看到的，也别信你脑子里听到的。里面的‘规则’是活的，而且饿疯了。”

他后退一步，让开了通往铁丝网破洞的路，但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某种宿命感：“如果你非要进去，留意‘生锈的哨塔’。那里是‘它们’监控的盲区，也是……某个老家伙以前偶尔会发呆的地方。”

老家伙？老K？还是……观星者？

你没问，只是深深看了老头一眼。他身上的那种微弱共鸣依旧存在，像一段即将熄灭的余烬。他不是敌人，但也未必是朋友。

“谢了，大爷。”你收起伪装，不再废话，一矮身，利落地钻过了铁丝网。

身体穿过破洞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凉粘稠的水膜。外面的喧嚣——远处的车流、人声——瞬间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沉重的寂静，连风声都消失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陈年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电路板烧焦后又泡了水的腥甜气息。你脑海里的坐标剧烈跳动，左臂的暗紫色接口稳定地指向厂区核心，那片最密集、最黑暗的建筑群。

你回头看了一眼，铁丝网外的老头已经不见了，只有荒草在微微晃动。

你深吸一口这令人作呕的空气，活动了一下新的左臂。暗灰色纹路在黯淡光线下流转，仿佛活物。

（你迈开步子，踏上了锈迹斑斑的铁轨，走向那片吞噬光线的巨大阴影。老头的话在耳边回响，像丧钟的前奏。）

“别信眼睛，也别信脑子……”你低声重复，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那老子还能信啥？信这条倒霉胳膊吗？”

左臂的接口似乎回应般地，闪过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