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祖地之问（1 / 2）

“祖地？传承未断？”

林凡重复着这两个词，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茫然与困惑，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微微摇头，声音因虚弱而显得有些飘忽：“长老，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晚辈流落至此，确实来自远方，但那里……并非您所说的‘祖地’，只是一处偏隅之地，早已在灾变中荒废，传承散落，晚辈所学不过是一些不成体系的皮毛。”

他必须死死咬定自己来自一个“已毁”的地方，断绝石坚长老将他与某个现存强大势力联系起来的可能，否则，要么被过度期待，要么被忌惮清除。

石坚长老眯着眼，篝火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缓缓踱步到兽皮榻边坐下，骨杖横于膝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杖身。

“皮毛？”长老轻笑一声，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能引动石心之力而不伤己身，能凭‘直觉’点破工坊多年难题，这若是皮毛，那我黑石部落世代坚守的，又算什么？”

他的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凡低下头，沉默片刻，才艰涩地开口：“或许……是晚辈所学虽杂，却恰好与贵部传承，源自同根？毕竟，我们都依靠这大地，对抗着类似的……侵蚀。”他再次将原因引向“巧合”与“同源”，这是最能模糊焦点、也最可能引发共鸣的说法。

“同根……”石坚长老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幽深地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石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是啊，同根。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地并非如此死寂，灵气充盈，各部族昌盛，皆有通天彻地之能。那时，没有这无尽的灰墙，没有噬灵瘴，矿洞深处埋藏的是真正的瑰宝，而非催命的诅咒……”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沧桑感，将一段尘封的历史缓缓道出。

“后来，天倾地覆，灾劫降临。一切都变了。灵气枯竭，大地污浊，邪祟丛生。强大的部族或是湮灭，或是迁徙向了传说中的‘祖地’，寻找最后的净土。而我们黑石部落的祖先，选择留了下来，依靠着对大地最后的一点感应，刻画祖纹，挖掘石髓，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挣扎求存。”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林凡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我们守护着祖先留下的东西，却也丢失了太多。祖纹的真意，石髓的炼化之法，许多都只剩下空壳。我们就像守着宝库，却找不到钥匙的瞎子。”

林凡心中震动。石坚长老这番推心置腹的话，透露的信息远超他的预期。这个世界果然经历过巨变，所谓的“祖地”可能是保存了更多文明火种的避难所。而黑石部落，则是被遗弃之地的坚守者。

“长老……”林凡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石坚长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你不必承认或否认什么。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看得出你身上有秘密，也感觉得到，你的‘根’，或许与我们同源。这就够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黑石部落需要改变，需要找回失落的钥匙。林凡，你既然流落至此，便是命运的安排。部落可以为你提供庇护，甚至资源，但你需要展现出你的价值，真正的价值。”

图穷匕见。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基于林凡“可能拥有他们缺失知识”的交易。

林凡心念电转。完全拒绝是死路，过早暴露更是死路。他需要把握好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