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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染血:元朝最具争议皇后卜鲁罕的权力悲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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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的深秋,大都皇城的紫宸殿内寒气浸骨,年仅十七岁的卜鲁罕垂首跪在金砖地上,耳边是蒙古语与汉语交织的朝议声。她的父亲,弘吉剌部的首领孛罗台,正用沉厚的嗓音向御座上的忽必烈奏请:“臣女卜鲁罕,性淑行端,愿侍奉皇孙铁穆耳,以固蒙汉姻亲之好。”话音落下的瞬间,卜鲁罕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发顶——那是皇孙铁穆耳身边最受宠的侍妾忽答迭迷失,眼中的敌意像草原上的冰碴子,扎得人皮肤发紧。

这一年,卜鲁罕告别了水草丰美的弘吉剌部牧场,带着部落的期望与少女的忐忑踏入皇城。她不会想到,自己未来的人生会与元朝的国运紧密相连,从备受宠爱的皇后到被赐死的罪妇,她的凤冠沾染过权力的荣光,最终也浸满了鲜血与悲凉。而这一切的开端,都藏在她初入东宫时,那盏彻夜不熄的酥油灯下。

弘吉剌部素有“生女为后,生男尚主”的殊荣,从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仑到忽必烈的皇后察必,这个部落的女性始终在蒙古帝国的权力核心中占据重要位置。卜鲁罕作为部落首领的嫡女,自小接受的便是“如何成为合格主母”的教育。她精通蒙古骑射,能在飞驰的骏马上弯弓搭箭;也熟稔汉家典籍,知晓《女诫》中的纲常伦理,更懂得草原部落间的斡旋之道——这些特质,是娇纵的忽答迭迷失所不具备的。

初入东宫时,铁穆耳对卜鲁罕的态度颇为冷淡。这位皇孙自幼在忽必烈身边长大,习惯了汉家文人的温文尔雅,对卜鲁罕身上那股草原女子的英气既好奇又疏离。忽答迭迷失趁机处处刁难,先是在卜鲁罕的茶水中投下盐巴,又故意打翻她为铁穆耳准备的御寒奶茶。宫女们都劝卜鲁罕向铁穆耳哭诉,她却只是淡淡一笑,亲手为忽答迭迷失奉上一碗亲手熬制的马奶酒:“妹妹初入东宫,想必是思乡心切才失了分寸。这碗酒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喝了能解愁。”

卜鲁罕的隐忍与大度,反而让铁穆耳对忽答迭迷失产生了不满。更重要的是,她展现出的政治智慧逐渐引起了铁穆耳的注意。至元三十年(1293年),忽必烈下旨命铁穆耳巡抚漠北,处理蒙古宗王的叛乱。临行前,忽答迭迷失哭闹着要随行,而卜鲁罕则默默为铁穆耳整理行装,将一封手绘的漠北地形草图塞进他的行囊:“漠北气候多变,宗王们各怀心思。这张图上标着我弘吉剌部的牧场,若遇危难,可往此处暂避。”

铁穆耳在漠北果然遭遇险境,宗王乃颜的部下突袭他的营帐,多亏卜鲁罕的地形草图,他才得以率部退至弘吉剌部的牧场,获得了喘息之机。此事过后,铁穆耳对卜鲁罕彻底改观,不仅将她册封为正妃,还将东宫的内务尽数交予她打理。忽答迭迷失虽仍受宠,但在权力层面已无法与卜鲁罕抗衡。不过,卜鲁罕并未赶尽杀绝,反而奏请铁穆耳,将忽答迭迷失晋封为侧妃——这种“容人”的姿态,让她在东宫赢得了更多人的支持。

这段时期,卜鲁罕还做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事。她发现东宫的汉人宦官中有不少人因思乡而偷偷落泪,便私下奏请忽必烈,允许这些宦官定期与家人通信,并拨款在大都城外修建了一座“归乡驿”,供宦官的家人暂住。此事虽小,却让她在汉人官员与官宦群体中积累了良好的口碑,也为她日后干预朝政埋下了伏笔。当时负责记录东宫事务的起居注官曾在私下记载:“卜鲁罕妃,仁恕有大略,非寻常女子可比。”

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忽必烈驾崩,元朝陷入了短暂的权力真空。按照蒙古“忽里勒台”制度,新的大汗需要由宗王们共同推举产生,而当时最有竞争力的候选人,除了铁穆耳,还有忽必烈的孙子、真金太子的长子甘麻剌。甘麻剌常年镇守漠北,手握重兵,又得到了蒙古老牌贵族的支持,实力远在铁穆耳之上。

消息传到大都,东宫上下人心惶惶。铁穆耳整日闭门不出,与谋士们商议对策,却始终拿不出定论。卜鲁罕深知,此时若退缩,不仅铁穆耳性命难保,自己和弘吉剌部也会受到牵连。她当机立断,做出了三个大胆的决定:第一,秘不发丧,封锁忽必烈驾崩的消息,防止甘麻剌提前举兵;第二,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漠北,联络弘吉剌部的骑兵,让他们星夜驰援大都;第三,亲自拜访忽必烈的皇后南必,争取她的支持。

南必皇后虽为忽必烈的遗孀,但在蒙古宗王中颇有威望。卜鲁罕见到南必时,没有丝毫谄媚,而是直言不讳地说:“皇后娘娘,甘麻剌镇守漠北多年,性情残暴,若他登基,定会重用漠北旧部,排挤大都的勋贵。铁穆耳仁厚,又熟悉汉地事务,唯有他能稳住天下。娘娘若助铁穆耳登基,将来的太后之位,非您莫属。”这番话戳中了南必的要害——她出身于弘吉剌部的分支,与卜鲁罕本就有亲缘关系,更担心甘麻剌登基后自己会失去权力。

得到南必皇后的支持后,卜鲁罕又开始拉拢朝中重臣。她深知丞相伯颜手握兵权,是关键人物,便以铁穆耳的名义,将忽必烈生前最爱的一把玉柄弯刀赠予伯颜,并附上一封密信:“今社稷未定,非丞相不能安天下。若能助我夫登基,他日定与丞相共享富贵。”伯颜本就倾向于支持铁穆耳,见卜鲁罕如此有诚意,便当即表态效忠。

一切准备就绪后,卜鲁罕才下令为忽必烈发丧,并召集蒙古宗王前来大都参加忽里勒台大会。甘麻剌得知消息后,虽怒不可遏,却因忽必烈驾崩的消息已公开,无法贸然举兵,只能带着少量随从前往大都。在忽里勒台大会上,南必皇后首先发言,力挺铁穆耳;伯颜则手握兵权,在殿外布下重兵,威慑那些支持甘麻剌的宗王。甘麻剌见大势已去,只能无奈地同意推举铁穆耳为新大汗,即元成宗。

元成宗登基后,感念卜鲁罕的功劳,将她册封为皇后,并特许她参与朝政。此时的卜鲁罕,终于戴上了象征最高权力的凤冠,成为了元朝历史上为数不多能干预朝政的皇后。她并没有像历史上的某些皇后那样专横跋扈,而是兢兢业业地辅佐元成宗。当时元朝的财政状况十分糟糕,忽必烈晚年的对外战争耗费了大量财力,卜鲁罕便向元成宗建议,减免江南地区的赋税,鼓励农桑,并严惩贪腐官员。这些举措实施后,元朝的经济逐渐复苏,百姓安居乐业,朝野上下对卜鲁罕的评价也愈发高涨。

不过,在这段看似风光的时期,卜鲁罕也埋下了一个隐患。元成宗身体素来孱弱,登基后更是常年患病,无法处理繁重的朝政,大部分事务都交由卜鲁罕处理。这引起了一些蒙古宗王的不满,他们认为“女子干政”违背了草原传统,尤其是甘麻剌的儿子也孙铁木儿(即后来的泰定帝),更是将卜鲁罕视为眼中钉。卜鲁罕察觉到了这些敌意,便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提拔弘吉剌部的族人担任要职,同时拉拢汉臣与色目官员,形成了一个以她为核心的政治集团。

元成宗登基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这成为了元朝朝廷的一块心病。最初,卜鲁罕曾为元成宗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德寿,可惜德寿在三岁时便夭折了。此后,卜鲁罕再未生育,元成宗的其他妃嫔也没有诞下皇子。在这种情况下,储位之争逐渐浮出水面,而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便是元成宗的侄子海山与爱育黎拔力八达(即后来的元武宗与元仁宗)。

海山与爱育黎拔力八达是真金太子的孙子,甘麻剌的侄子,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海山镇守漠北,手握重兵,爱育黎拔力八达则在大都辅佐元成宗,深受汉臣的支持。卜鲁罕深知,若海山兄弟登基,自己多年经营的势力必将付诸东流,甚至可能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因此,她决定提前布局,扶持一个听话的继承人。

经过深思熟虑,卜鲁罕将目光投向了元成宗的堂弟阿难答。阿难答是安西王,镇守关中地区,实力雄厚,且与卜鲁罕的弘吉剌部素有往来。更重要的是,阿难答胸无大志,贪图享乐,容易被控制。卜鲁罕便开始暗中联络阿难答,许诺若他能支持自己,将来便立他为皇太弟,继承皇位。阿难答见有利可图,便欣然应允,暗中调遣军队,准备随时响应卜鲁罕的号召。

然而,卜鲁罕的计划很快被海山的眼线察觉。海山立即派使者前往大都,与弟弟爱育黎拔力八达商议对策。爱育黎拔力八达深知情况危急,便决定先下手为强,联合朝中反对卜鲁罕的大臣,准备发动政变。卜鲁罕得知消息后,十分震惊,她没想到海山兄弟的动作如此之快。在紧急关头,卜鲁罕做出了一个极其狠绝的决定——毒杀甘麻剌。

甘麻剌此时虽已失势,但在蒙古宗王中仍有一定的威望,且与海山兄弟关系密切。卜鲁罕认为,只要除掉甘麻剌,就能震慑海山兄弟,同时也能为阿难答登基扫清障碍。她以元成宗的名义,召甘麻剌入宫赴宴,在甘麻剌的酒中下了慢性毒药。甘麻剌不知有诈,饮下酒后不久便腹痛不止,三天后便暴毙身亡。

这件事成为了卜鲁罕人生的转折点。甘麻剌的死引起了蒙古宗王的强烈不满,很多原本中立的宗王纷纷倒向海山兄弟。爱育黎拔力八达更是以此为借口,指责卜鲁罕“擅杀亲王,祸乱朝纲”,正式举起了反对卜鲁罕的大旗。此时的元成宗已病入膏肓,根本无法主持大局,朝政完全落入卜鲁罕手中,但她的处境却愈发艰难。

卜鲁罕并非没有察觉到危险,她一面下令封锁甘麻剌的死讯,一面调遣阿难答的军队进驻大都,同时拉拢伯颜等重臣,试图稳住局面。但她没想到的是,伯颜此时已暗中倒向了海山兄弟。伯颜深知,卜鲁罕虽然有谋略,但失尽人心,而海山手握重兵,是未来的必然之选。因此,他表面上对卜鲁罕唯命是从,暗地里却将卜鲁罕的部署透露给了爱育黎拔力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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