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天地为卷，重演枯荣（2 / 2）

【模拟目标：‘过往因果’规则残响（复合型）。】

【警告：此项拟态将对宿主精神力造成巨大负荷，是否继续？】

“继续！”

【消耗：每息100交互点。】

下一刻，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玄奥气息，从李闲身上扩散开来，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化作了一面镜子，一面能够映照出时光残影的镜子。

他整个人的存在感，在这一瞬间与整个石窟融为了一体。

他就是岩壁，他就是尘埃，他就是那一日在此地发生过的一切规则波动的记录者。

“来了。”

李闲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一种不属于他本人的空灵与淡漠。

嗡——！

三长老和萧倾歌只觉得眼前景物一阵恍惚。石窟还是那个石窟，但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一股狂暴、蛮横、令人窒息的妖气凭空出现，充斥在石窟的每一个角落。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不虚的规则重演！三长老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木行灵力在这股气息面前，竟被压制得瑟瑟发抖。

紧接着，一道青色的光华亮起。

“青藤术，化壁！”

一个年轻而悍然的声音响起，三长老浑身剧震，那是陈玄的声音！

他“看”到，一道由无数藤蔓交织的巨墙在不远处升起，充满了坚韧的生机。然而，下一瞬，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轰然撞来！

“轰——！！！”

藤墙四分五裂。三长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陈玄在那一瞬间的惊骇与决绝。

“枯荣心经，荣木为锁！”

数十根断裂的藤蔓化作锁链，绷紧，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又在下一刻被更加狂暴的妖气崩碎。一股反噬之力，甚至顺着这规则的重演，让三长老的气血都为之翻涌。

他看到了他的弟子口吐鲜血，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也就在此时，在石窟的另一个角落，一道完全不同的规则波动，一闪而逝。

那是冰冷的、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秩序’！

三长老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正贴着一面岩壁，那面岩壁在他面前诡异地扭曲、融化，形成一个短暂的通道。那人影没有丝毫犹豫，一头钻了进去，狼狈不堪，仿佛身后有索命的恶鬼。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与陈玄被撞飞、吐血，几乎是同一时刻！

根本没有间隙，没有机会，甚至没有互相察觉的可能！

画面没有停止。

三长老的“视线”被强行拉回到了陈玄身上。他“看”着自己的弟子，眼中闪过决然，用鲜血与生命，吟诵出那段他最熟悉的咒文。

“青木宗秘法，血木为引，枯荣一念！”

他“看”着陈玄的身体迅速枯萎，生机断绝，将一切都献祭给了那枚血色的种子。

最后，他“看”到一颗高速旋转的、毁灭性的土黄色光球，在狰狞的巨口中成型，锁定了他的弟子。

“原来，敬畏，才是真正的道心……三长老……弟子，明白了……也尽力了……”

那最后的低语，像是跨越了时空，清晰地回响在三长老的脑海里。

“轰——！！！”

毁灭的光柱，吞噬了一切。

嗡……

周围的一切重归平静。那股令人窒息的妖气和规则波动，如潮水般退去。

李闲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不止是喷出鲜血，他的双眼甚至流下了两行血泪，仿佛窥探时光残影的代价，直接作用在了他的神魂之上，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飘忽不定，像是随时会从这个时间点上‘掉落’下去，整个人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故事……讲完了。老头，我这趟‘时光回溯’的活儿，耗了我小半条命，收你五百两黄金……都算友情价了，看完……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三长老玄清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没有去看李闲，也没有去看萧倾歌。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刚才陈玄最后消失的地方，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老泪纵横。

真相，远比他想象的任何一种可能，都要残酷。

那不是冷漠的见死不救，而是两个在绝境中各自挣扎的蝼蚁，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弟子，尽力了。

那个被他质问的年轻人，也只是……在拼命地活着而已。

“噗通”一声。

青木宗的三长老，东境修行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发出了野兽般的、压抑了许久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