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我的小伙伴》之35(2 / 2)
阳光照在石凳的侧面,刻痕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活了过来。五十七世孙摸着刻痕的浅,忽然觉得,这侧面像日子的画——歪歪扭扭,却满是心意,像太爷爷凿的平,像太奶奶放的软,都留在这面上,把寻常的陪伴,刻得浅浅的,却记的牢牢的。
第七百七十八章 竹篮的底
厨房的竹篮,篮底用粗竹篾编得格外密,像张小小的网,托着里面的茄子,紫莹莹的发亮。五十七世孙拎着竹篮晃了晃,篮底的竹篾发出“咯吱”的轻响。
“这篮底是你太爷爷编的,”老者在菜园摘辣椒,“他说‘底得密些,才托得住沉东西’。你太奶奶就总把轻的菜放在上面,说‘别压着底’,其实是怕他编的篮底被压坏。”
篮底的竹篾间,卡着片枯黄的菜叶,是去年秋天的,不知怎么一直没掉。五十七世孙把菜叶拈出来,看它在手里碎成渣。“太爷爷会用这竹篮装什么沉东西?”
“装红薯,说‘你太奶奶爱吃烤红薯,得多装些’,其实是想让她冬天有暖乎乎的东西吃。”老者笑了。
茄子在篮底轻轻撞,五十七世孙摸着篮底的密,忽然懂了,这篮底像日子的托——稳稳的,带着两个人的疼惜,像太爷爷编的牢,像太奶奶放的轻,都编在这底上,把沉甸甸的牵挂,托得稳稳的。
第七百七十九章 油灯的灯芯管
油灯的灯芯管,是根细细的铜管,灯芯从管里穿出来,像插在管上的草。五十七世孙拨了拨灯芯,铜管在指尖凉凉的,老者在灯下缝补:“这铜管是你太爷爷找铁匠打的,他说‘铜的不容易烧断,能多用些日子’。”
“太奶奶会在灯芯管上做什么?”
“会在管上缠圈红线,说‘看着喜庆’,其实是怕他夜里换灯芯时摸黑找不着管。”老者指着红线的结,“你看这结,打得松松的,怕勒坏了铜管。”
灯光透过铜管,在墙上投下细细的影。五十七世孙望着灯芯管,忽然觉得,这铜管像日子的芯——小小的,却连着光,像太爷爷打的实,像太奶奶缠的红,都套在这管上,把夜里的暖,连得长长的。
第七百八十章 石磨的磨盘边
磨坊的石磨盘,边缘被磨得像条圆润的线,盘边的石面上,有圈浅浅的槽,是常年扫面粉留下的。五十七世孙扫着盘边的面粉,槽里的粉簌簌落下,像条白色的河。
“这磨盘边是你太奶奶总扫的,”老者往磨眼里添玉米,“她说‘边得干净,面粉才不浪费’。你太爷爷就总在她扫边时,帮她扶着扫帚,说‘我给你把着,省劲’,其实是怕她弯腰太久累着。”
磨盘边的槽里,卡着颗小小的玉米粒,是太爷爷添料时不小心掉的。“太奶奶会把这颗玉米粒捡起来吗?”
“会,说‘一颗也是粮’,其实是想让他知道,他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一点都不浪费。”老者眼里泛着暖。
面粉顺着槽慢慢淌,五十七世孙望着磨盘边的圆,忽然觉得,这磨盘边像日子的边——圆圆的,藏着两个人的细致,像太奶奶扫的净,像太爷爷扶的稳,都磨在这边上,把寻常的日子,磨得圆圆的,暖暖的。
第七百八十一章 岁月的痕
很多年后,藤椅的扶手添了新光,陶碗的底足磨得更圆,木窗的窗纱换了新纱,来这里的人仍能在石凳上歇脚,在灯下缝补,说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带着岁月的痕,里面有叶东虓和江曼的影子,像老墙上的画,褪色了却仍清晰。
五十七世孙也成了拄杖的老者,他给孩子们讲完故事,总会指着石磨的磨盘边说:“你看,岁月就像这磨盘,转着转着,把所有的生分都磨成了亲近。太爷爷太奶奶的日子,就藏在这痕里,你一摸,就知道有多暖。”
新的孩子们会给藤椅补扶手,给陶碗添底足,给布帕折新角,像在给这岁月的痕,不断添上新的印。风穿过老宅时,带着藤椅的凉、陶碗的香、油灯的光,像叶东虓和江曼在说:“你看,我们就在这痕里,陪着你们,把日子过成一捧暖,不烫,却焐心。”
第七百八十二章 草席的流苏
院中的草席,边缘垂着些松散的流苏,像老者的胡须在风里轻摇。五十八世孙坐在席上,流苏蹭着脚踝,带着草茎的糙。老者蹲在旁边翻晒药材,说:“这流苏是你太奶奶故意留的,她说‘松快些,席子睡得更透气’。”
“太爷爷会嫌流苏碍事吗?”
“会,嘴上说‘乱糟糟的’,却每次收席子都先把流苏理整齐,说‘别缠在一起’,其实是怕她整理时费力气。”老者指着最长的那缕流苏,“这是你太爷爷总攥着的,说‘像牵着席子的手’。”
流苏里缠着片小小的银杏叶,黄得像枚邮票。五十八世孙把叶子抽出来,席子的边缘顿时显得更轻快。他忽然觉得,这流苏不是散乱,是日子的闲——像太奶奶留的松,像太爷爷理的齐,都垂在这席边,把炎夏的慵懒,晃得悠悠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 陶瓮的盖
储藏室的陶瓮,盖是块厚重的石板,边缘包着圈旧棉布,是太奶奶爬盖时磕着瓮口缝的。五十八世孙掀开石盖,一股古物的沉香漫出来,像陈年的故事醒了。
“这石盖是你太爷爷找的,”老者往瓮里添小米,“他说‘石盖压得实,粮食不生虫’。你太奶奶就总在盖前放个小木凳,说‘垫着脚,掀盖省劲’,其实是怕他弯腰太猛闪着腰。”
石盖的棉布上,沾着些细碎的谷壳,像撒了把碎金。“太爷爷会每天都检查瓮里的粮吗?”
“会,说‘得看看够不够吃到秋收’,其实是想摸摸这石盖,想起她缝的棉布有多软。”老者眼里泛着暖。
石盖落回瓮口,发出沉闷的响,像给岁月关了道闸。五十八世孙摸着棉布的软,忽然懂了,这石盖不是沉重,是日子的守——像太爷爷找的实,像太奶奶垫的巧,都盖在这瓮上,把一整年的踏实,守得严严实实。
第七百八十四章 木梯的梯帮
柴房的木梯,梯帮是两根粗实的松木,表面被磨得发亮,能照见淡淡的人影。五十八世孙爬上梯子,梯帮在掌心微微发沉,老者在底下叮嘱:“抓稳些,这梯帮记着你太爷爷的力气。”
“太奶奶会在梯膀上做记号吗?”
“会,在离地三尺的地方刻了道浅痕,说‘到这儿就得歇脚’,其实是怕他爬得太高摔着。”老者指着痕边的小刻点,“这是你太爷爷爬上去后,回刻的‘平安’,像在跟她报信。”
梯帮的裂缝里,卡着片干柴屑,是去年冬天的。五十八世孙把柴屑抠出来,看它在指尖碎成粉。他忽然觉得,这梯帮像日子的骨——挺括着,藏着牵挂,像太奶奶刻的痕,像太爷爷回的信,都立在这梯上,把上下的路,架得稳稳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布偶的胳膊
樟木箱里的布偶,胳膊是用蓝布条缝的,接口处有圈细密的针脚,像系了根隐形的绳。五十八世孙捏着布偶的胳膊轻轻晃,里面的棉絮簌簌响,像藏着串悄悄话。
“这胳膊是你太爷爷补的,”老者坐在箱边,“原来的胳膊磨破了,他说‘我来缝,保准结实’,其实是想让她看看,自己也会做细活。”
布偶的手腕处,系着根红绳,是太奶奶缠的,绳头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太奶奶会笑太爷爷缝的针脚歪吗?”
“会,笑他‘比纳鞋底的针脚还粗’,却把布偶放在床头,说‘看着就暖和’,其实是疼他缝时扎破的手。”老者笑了。
布偶的胳膊在掌心软软的,五十八世孙忽然明白,这胳膊不是拼凑,是日子的连——像太爷爷补的拙,像太奶奶缠的巧,都缝在这布上,把断了的念想,接得牢牢的。
第七百八十六章 石臼的耳
院角的石臼,两侧有对短短的石耳,被木杵撞得有些圆,像两只半握的拳头。五十八世孙抱着木杵捣芝麻,石耳在肘边轻轻蹭,带着石头的凉。
“这石耳是你太奶奶选的,”老者捡着臼边的芝麻,“她说‘有耳才好扶,捣着稳’。你太爷爷就总在她捣东西时,扶着石耳说‘我帮你把着,省得晃’,其实是想离她近些,闻闻芝麻的香。”
石耳的凹坑里,积着层薄薄的芝麻粉,像撒了把黑糖。“太奶奶会用石臼捣什么给太爷爷吃?”
“捣核桃粉,说‘他夜里看书费眼,得补补’,其实是想让他多歇会儿,慢慢捣。”老者眼里闪着光。
芝麻粉顺着石耳慢慢淌,像两条墨色的溪。五十八世孙望着石耳的圆,忽然觉得,这石耳像日子的扶——稳稳的,带着两个人的温度,像太奶奶选的妥,像太爷爷扶的暖,都立在这臼上,把寻常的滋味,捣得香香的。
第七百八十七章 井台的砖
井台的砖,被踩得光溜溜的,砖缝里长着些青苔,像给砖镶了圈绿边。五十八世孙打水时,脚踩在砖上,能感受到底下泥土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