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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梅花落满关山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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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将愣住,竟挥手放行。

“摩斯密码加唐诗格律。”夏林煜低声解释,“后世的小把戏。”

另一晚宿破庙,追兵迫近。贞晓兕撕下《封丘作》中“鞭挞黎庶令人悲”那页,就着雨水吞下纸灰。

“你做什么?!”

“让诗长在身体里。”她咳着,眼中却亮得惊人,“若被抓,他们可以烧书,但烧不掉我已背下的每一个字。”

夏林煜怔怔看着她,忽然也从怀中取出那叠分析报告,一张张吞吃。两个女子在漏雨的破庙里,就着冷水吞下墨字,像进行一场荒诞的圣餐礼。

最险的一次在剑门关。

乱兵围住她们藏身的山村,要求交出所有书籍。贞晓兕将残卷埋进古槐树下,夏林煜则爬上村中戏台。

那天夜里,她借着篝火,给惊恐的村民讲高适的故事。不是讲诗律文采,而是讲五十岁才专注写诗的老者,讲他如何在边塞与朝堂间挣扎,如何在“拜迎长官心欲碎”的官场中,依然写下“死节从来岂顾勋”。

她用了后世的说书技巧,加入悬念、反转。村民举着火把静静听着,有老者抹泪:“原来写诗的高常侍,也知黎庶苦。”

追兵至时,全村人默默站成一堵墙。无人指认她们。

“你用了‘传播策略’。”事后贞晓兕说。

“不。”夏林煜望着星空,“我只是突然明白,高适诗里最重的,不是技巧,是‘人’。他看见战士、少妇、征人……他看见人。”

至德二载,她们辗转至成都。

浣花溪畔,贞晓兕终于在一个雨夜,展开了那卷始终未离身的残卷。借烛光细看夹层,她发现了更惊人的东西:极薄的绢纸上,是高适亲笔《绝域纪》,记载他晚年对边塞诗的反思。

其中一段写道:“李太白问予:诗可安邦否?予答:不能。太白笑曰:然则可传魂否?予默然。今知诗不能止刀兵,然刀兵过后,唯诗可证人曾活过、痛过、望过。”

绢纸末端,有一行小字:“见诗如见时。后世读此句者,无论身在何世,皆我同代人。”

贞晓兕泪如雨下。

她忽然懂了自己为何总梦见边塞——那不是先祖记忆,是所有被诗歌打动过的人共有的“记忆”。高适在写下“至今犹忆李将军”时,那个“至今”已包含了她所在的天宝十载,也包含了夏林煜所在的二十一世纪。

最后一幕发生在草堂。

战乱稍息,夏林煜用她仅存的“现代之物”——那块已电量将尽的“玉板”,完成了最后一件作品。

那日春雪初霁,她邀贞晓兕至溪边。玉板投影出全息光影:雪净的胡天,牧马人归,羌笛声从戍楼飘来。而后梅花瓣凭空出现,随风旋舞,渐渐铺满整个关山——正是《塞上听吹笛》中“风吹一夜满关山”的景象。

但那是数字构成的梅花,每一瓣都是芯片般的冷光。

“我用3d建模复原的。”夏林煜声音很轻,“在我的时代,边塞已成景区,戍楼只剩土堆。我们只能靠技术‘重建’记忆。”

贞晓兕静静看着漫天飞舞的光之梅。然后她提起一口气,用古音吟唱:“借问梅花何处落——”

那是真正的盛唐发音,喉音浑厚,声腔苍茫。最后一个“落”字吐出时,所有光影梅花应声碎裂,化作星尘飘散。

夏林煜的玉板彻底暗了。

两人站在真实的溪边,真实的雪地上,相视而笑。

“你的技术很好。”贞晓兕说。

“你的吟诵更好。”夏林煜擦掉眼角泪花,“但你看,其实我们做的是一件事——你在用声音让诗活下去,我在用技术让诗被看见。就像高适既写了‘战士军前半死生’的血色,也写了‘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豪迈。”

贞晓兕从怀中取出那卷残卷,轻轻放在两人中间。

“鸿胪寺主簿,我不争了。”她说,“我要去敦煌。战乱毁了很多东西,那里需要人去整理、誊抄、让诗继续传下去。”

夏林煜点头:“我留成都。用我能用的所有方法——说书、办学、甚至开个‘边塞诗体验馆’,让贩夫走卒也知高常侍。”

她们最终没有拥抱。只是对着残卷,同时念出那句贯穿她们命运的诗:

“至今犹忆李将军。”

“至今”二字出口时,溪水忽然倒流一瞬,空中飘落的梅花瓣悬停,仿佛时间真的在这一刻折叠——开元二十六年写下诗的高适、天宝年间抄写诗的僧侣、现代课堂上朗读诗的学生、以及此刻的两个女子,所有时空的读者,同时听见了这句诗。

后来,敦煌藏经洞多了一批字迹娟秀的抄本,批注方式奇特,常将诗句与兵制、物价对应。

后来,成都坊间流传起一位女先生说书,她讲的边塞诗故事里,总有些新鲜词儿,孩童最爱模仿。

再后来,某卷唐代诗集夹页中,发现了两片不同字迹的笔记。

一片是簪花小楷:“诗非史,然无诗则史无魂。高常侍以诗为刀,剖开盛世绫罗,见其下之疽。妾愿为持刀者。”

一片是硬笔简体:“从传播学角度,高适实现了跨时空共鸣。但今天我才懂,共鸣的核心不是技巧,是他真的在乎——在乎每一个会死在边关的无名者。而这,是任何时代最稀缺的。”

两片纸背对背粘着,夹在《燕歌行》“君不见沙场征战苦”那一页。

像一次跨越千年的击掌。

梅花年复一年落满关山。有些被风吹散,有些被写入诗行,有些被存入芯片。但总有人会在某个雪夜,听见羌笛声时,忽然想起那些诗句,想起那些曾在不同时空,为同一首诗流泪或振奋的人。

诗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在有人愿意记住的时候。

在有人愿意用任何方式,让它们继续被记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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