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全知域”的封锁（2 / 2）
「朕已经不想再关注帝国的具体事务了。」
「一个刚刚建立不过两百五十年的国家，便已经世家门阀林立，贵族豪商盘根错节，将帝国肌体分割得七零八落。」
「这样的繁华，即便表面再鼎盛，内里也不过是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人类啊。」
「罢了……随他们去吧。」
……
「黑铁纪元400年」
「预料之中的内乱，终于还是开始了。」
「世袭的权柄失去了神圣性与公信力，必然带来权力的疯狂倾轧与无尽的野心。」
「提瓦特大陆，迎来了帝国建立后最混乱的时期。」
「朕知道，如此大规模的动荡与苦难所产生的负面情绪，最多持续百年，其累积的浓度便足以穿透屏障，直接联通深渊，引来更大的灾祸。」
「但朕……不想再管了。」
「朕……只想在流萤最喜欢的这片森林里……好好休息……直到……死亡的降临……」
……
「黑铁纪元450年·黑铁皇城」
「时任帝国司法体系最高审判官于家中暴毙。」
「与此同时，一位自称‘贤王’的远古王者，自皇城最深处苏醒。」
「他以无人能及的铁腕手段，悍然平息了席卷帝国的所有内斗——」
「贪官污吏，立斩不赦。」
「为富不仁，血债血偿。」
「苛政蠹虫，尽数拔除。」
「奸佞余孽，斩草除根。」
「沉疴旧弊，一刮而净。」
「浊世阴霾，铁血涤清。」
「枭首，凌迟，腰斩，诛族，车裂，炮烙……」
「昔日作威作福的肉食者们，其尸首堆满了帝国境内所有的大型焚尸坑。」
「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至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经月不散。」
「在这位‘贤王’高达一百级的绝对力量面前，没有任何旧势力能抵抗他的清算脚步。」
「仅仅一个月，混乱的帝国便被强行扭转，恢复了最基本的秩序。」
「百废待兴。」
「朕对此……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看法，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只是在得到这个消息时，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
「真有你的……」
「那维莱特。」
……
「黑铁纪元2年」
「最终，朕还是选择了放弃干预。」
「朕想看看，失去了朕这跟‘拐杖’之后，提瓦特的生灵，究竟能不能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面对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深渊神明。」
「如果流萤在这里……肯定会气得大骂朕冷血无情，然后召唤出萨姆机甲，狠狠打朕一顿吧……」
「……」
「……」
「……」
「……真想……再被她打一次啊……」
……
「黑铁纪元2100年·渊下宫」
「新任‘魔王’，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了。」
「是钟离。」
「祂不知用何种方法，将一位强大的深渊恶魔大君悄悄带入了提瓦特，使其成功就职‘魔王’面板，而后……祂又亲自出手，以绝对的力量将这面板从恶魔大君身上强行掠夺了过来。」
「罗莎琳告诉朕，诸神通过联合预言，预见到了‘钝主’的封印在未来可能出现的松动风险，因此决定主动扮演‘魔王’，重新进行一次‘同归于尽’的仪式，以此来加固、刷新朕当年设下的规则封印。」
「朕对此……深感无语。」
「结果也不出朕所料。」
「即便钟离在‘肆虐’过程中放水严重，演技浮夸，祂依旧一路‘势如破竹’，轻易‘攻陷’了黑铁王城。」
「那位被法典系统选定的新任‘勇者’，是一位品行高洁的矮人战士，确实拥有‘勇者’应有的几乎所有美好品质。」
「但美好的品质不能当饭吃，也无法直接转化为力量。」
「区区五六十级的矮人勇者，面对一位货真价实、等级高达一百的‘魔王’，或许连成功逃跑都是一种奢望。」
「甚至不必钟离亲自出手，单单是祂麾下那两尊被魔化的‘大魔’——魈和若陀，便不是这位矮人勇者能够抵抗的。」
「然而，就在朕以为这次诸神的谋划即将彻底玩脱，需要朕不得不出手收拾残局的时候……」
「世界……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
「黑铁纪元2100年·无风之地」
「‘余烬’，于此刻……诞生了。」
「祂概念成型所带来的恐怖能量潮汐，瞬间影响了整个提瓦特的规则稳定，尤其刺激到了与提瓦特本源深度交融、处于‘元素裂隙’中的‘缄默侯’本体。」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
「魈与一位少年，用一种近乎儿戏的方法，将初生的‘余烬’成功封印在了‘无风之地’。」
「而若陀，则独身闯入‘元素裂隙’，以自身元素之躯和意志，化为屏障，挡住了“缄默侯”对外界的感知。」
「这样一来，前期的意外干扰被强行排除，‘加固封印’的准备工作已然就绪。」
「钟离……成功地‘失去’了祂麾下最强的两员大将，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而后，在‘琥牢山’之巅，这位孤家寡人的‘魔王’，与那位战战兢兢的矮人勇者，顺利完成了‘同归于尽’的最终仪式。」
「战场上，只留下满地被深渊力量侵蚀、变得漆黑坚硬的嶙峋攀岩……」
「……以及，在那岩石缝隙之间，如同火焰般倔强盛开的朵朵梅花。」
「魔王之祸，至此终结。」
「这便是神明们……精心筹划的剧本。」
「聪明到让人不可置信……也……冷漠理性到让人不可置信。」
「但朕的注意力，却并未完全放在这场‘演出’上。」
「朕独自一人，来到了‘无风之地’，凝视着那片被封印的、仿佛永恒死寂的‘灰烬’，心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这些强大的深渊神明……会存在如此明显、甚至堪称‘刻意’的逻辑弱点？」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牵强’了？」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个游戏中被程序设定好的boSS一样……」
「朕思索了很久，只能勉强将之归类于“大自然”的神奇馈赠。」
「毕竟……」
「朕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
「黑铁纪元4000年·萤火之森」
「‘未竟王’……出现了。」
「在旧蒙德区域的一个人类村落里。」
「几位“陌生的”得少女，选择了自我牺牲，试图以自身构筑的逻辑循环将其永远困死在那里。」
「但她们……失败了。」
「此刻的朕，面临着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朕可以出手，以勇者的力量，彻底放逐‘未竟王’，恢复所有被‘磨损’剥夺的记忆，让这位象征着‘褪色理想’的神明，永世离开提瓦特。」
「或者……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将‘未竟王’施加于众生的主要‘磨损’效果，都强行转移到朕自己身上，以一己之力承担。」
「但前者……会不可避免地唤醒朕内心深处那个一直潜藏着的、无比‘阴暗’的想法，甚至让其愈演愈烈，最终付诸行动。」
「而后者……则可能会让‘磨损’加速，最终……彻底侵蚀掉朕记忆中，关于流萤的……最后痕迹……」
「这种选择对朕而言……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道单选题……」
「然而，就在朕内心天人交战之际，罗莎琳重重的一巴掌，和着她带着哭腔的怒斥，却让朕回想起了……流萤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替我守护好这个世界”。」
「朕沉默了好久……好久……」
「仿佛过了一个纪元那般漫长。」
「最终，朕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做出了选择——」
「朕……再次将‘未竟王’的权能影响……引向了自身。」
……
「黑铁纪元5800年」
「战火……再起。」
「布耶尔，成为了新一任的‘魔王’，准备继续履行职责——加固对‘钝主’的规则封印。」
「而这一次，被‘黑铁法典’选中的‘勇者’，是……温迪。」
「一切……仿佛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两种宿命的职业同时诞生，又在既定的命运轨迹下……同时湮灭。」
「似乎……什么都未曾改变。」
……
「黑铁纪元8000年」
「朕发现自身记忆正加速褪色。」
「若不是罗莎琳在一旁及时提醒，朕竟差点……忘却了‘萨姆’那个机甲名字的发音……」
「朕……又一次陷入了犹豫……要不要……立刻驱逐‘未竟王’……」
……
「黑铁纪元8500年」
「魔王再临。」
「这次是雷电影。」
「而与她上演宿命对决的‘勇者’，则是她的姐姐……‘真’。」
……
「黑铁纪元年」
「朕原本以为……持续承受‘未竟王’的‘磨损’，能让自己逐渐麻木，最终忘却流萤，也忘却那个潜藏在心底的、无比‘阴暗’的想法。」
「结果……朕错了。」
「即便记忆在不断模糊，朕内心深处……依旧在本能地、无数次地尝试着‘回溯时间’，渴望从根源上毁灭提瓦特，让自己……和只存在于历史片段中的流萤……一同离开这个注定走向毁灭的世界……」
「但……」
「朕‘回溯时间’的尝试，其成功的‘概率’……」
「一直是零。」
……
「黑铁纪元年·智慧教廷·萤火教堂」
「又是一年万物复苏的春季。」
「朕重复着过去无数个春秋的习惯，再次回到了这座寂静的教堂，独自坐在石阶上，怀念着朕那早已逝去的爱人。」
「然而……就在朕下意识地哼唱起那首熟悉的童谣之时……」
「一阵前所未有的、几乎让朕灵魂冻结的强烈恐惧感……毫无征兆地……猛地攫住了朕的心脏！」
「这恐惧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猛烈，却又如此……真实不虚！」
「仿佛……有什么无法形容、无法理解的‘东西’……即将……或者说……正在……降临到提瓦特！」
「实话说，在朕漫长到以万年计的生命里，历经无数征战，面对过诸多深渊神明……朕，还是第一次……产生如此清晰、如此强烈的恐惧情绪！」
「这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朕在面对那些概念性的深渊神明时……都未曾真正拥有过！」
「所以……在极致的恐惧驱动下……朕……打破了自己坚守了万余年的誓言……」
「朕……动用了最后的手段……强行取回了……与那八音盒一同被封印的……‘勇者’职业面板！」
「这大概是所有生灵在面临恐惧时下意识反应——寻找安全感！」
「而就在‘勇者’面板加载完成、那浩瀚力量重新充盈朕躯体的那一刹那……」
「朕那因叠加了兆亿面板而攀升至某个不可思议界限的位格与感知……让朕……终于‘看’清了……那恐惧的源头……」
「朕见证了此生最为难忘的景象——」
「那是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任何概念去描述、去理解的纬度！」
「它巧妙地、或者说……霸道地……隐藏在了提瓦特正常相位空间的‘缝隙’之中！」
「某种令朕灵魂都在哀嚎的‘邪恶力量’，遍布于那片高维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邪恶力量’的源头，赫然是两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带着些许‘日常’气息的少女！」
「一位……有着如火般的红色长发，成熟妩媚。」
「另一位……则是粉色短发，娇小可爱。」
「而在她们两位的对面……则是一节……风格与提瓦特迥然不同的……类似‘火车’车厢的古怪造物！」
「车厢之内，隐隐约约站立着数道身影。」
「而在那节车厢上空，则悬浮着一颗通体漆黑、仿佛黑洞般不断旋转的天体。」
「只是在瞬间，朕便被动“知晓了”那天体的名字。」
「——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