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被威胁的周牧（1 / 2）
「黑铁纪元年·高维空间」
……
“……收手吧，伊甸小姐！”
车厢中，瓦尔特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出，带着一丝恳切：
“你的「毁灭」不会拯救爱莉希雅小姐。”
“相反，那只会让爱莉希雅小姐困死在「绝望之海」，永无出期。”
伊甸面无表情地扫了那节车厢一眼，视线掠过车厢上方的暗星，最终定格在车窗后的模糊人影上。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事实：
“我的拯救之法，与你无关。”
“况且，你们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你们自身的安危吗？”
话音刚落！
“咔哒——”
车厢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解锁声，随即缓慢地向两侧洞开。
一道被厚重长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自车厢内的阴影中缓步走出。
她腿上覆着精致的紫色丝袜，脚腕却扣着与优雅装扮格格不入的镣铐，正是卡芙卡。
她先是目光流转，在不远处「魔祖」身上停顿一瞬，随后便将视线投向伊甸，姿态优雅地勾起嘴角，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伊甸女士的意思是，要把列车组……赶尽杀绝吗？”
没等伊甸回复，她身旁的「魔祖」便像是被触及了某根敏感神经，带着惊疑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卡芙卡挑眉反问，语气理所当然。
“你！”「魔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激愤，“你为什么偏偏要与我为敌？”
“哈？”卡芙卡有些错愕，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之言，
“你们四处毁灭世界，居然还在质问守护世界之人……为何与你为敌？”
这「魔祖」的脑回路，居然这离谱么？
「魔祖」：“……”
她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问题问得着实有些愚蠢。
但这也不怪她。
区区星穹列车，哪怕有几分本事，也绝对阻挡不了她和伊甸联手。
可卡芙卡不同。
她身上维系着某种未知的「契约」，能随时从「死亡」的权柄中汲取力量。
那是即便她们此刻的力量，也无法正面抗衡的能力。
正因如此，「魔祖」才在见到卡芙卡的瞬间，有些失了方寸。
而一旁的伊甸见状，向前微微迈出一步，无形中与「魔祖」形成了犄角之势。
她看向卡芙卡，语气依旧平淡，
“卡芙卡小姐，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
“即便您能凭借「死亡之契」从「无咎主」的概念中获取力量，也无法阻止我散播「毁灭」，回收「绝望」。”
“「毁灭」永远要比「守护」更加容易。”
“所以……”
“离开这里吧。”
“我们并不想与「无咎主」的力量为敌，而你们，也做不到守护这个即将被我「毁灭」的世界。”
听到这里，借助高维感知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皇帝周牧，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能容忍提瓦特亡于内部纷争，也能接受其败于深渊侵蚀下的自然淘汰。
但唯独不能是毁灭于这种高位格的存在手里。
那样的话，提瓦特将失去一切在时间线上挣扎的余地，流萤用牺牲换来的这个“可能”，也将彻底不复存在。
不再犹豫，皇帝周牧第一时间调动了「勇者」之力，强行跨越了纬度屏障，降临到了这片高维空间。
他降临的位置颇有讲究，恰好落在卡芙卡与列车组车厢之间的空档，隐隐与她们形成了相互依托的阵型。
这无疑是在向伊甸和「魔祖」表明他的立场——他属于守护提瓦特的一方。
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更是经过斟酌，表情维持在恰到好处的阴沉和威严，仿佛一位被外来者惊扰的领主：
“你们是谁？为何要降临朕的提瓦特？”
这话的潜台词便是：我没有有意偷听，只是察觉到外来威胁，特来探查。
然而，搭配着他此刻精准降临在“守护方”阵营的位置，很难让人相信他这番说辞的真实性。
这其实也是皇帝周牧代表提瓦特给出的下马威——
「我明牌告诉你们，你们之前的对话与对峙，我已知晓，而你们却毫无察觉。」
「所以，想在提瓦特妄为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朕的力量！」
然而，让皇帝周牧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这番姿态做足的话语刚落，整个高维空间霎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众人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伊甸原本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近乎呆萌的疑惑。
「魔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畏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卡芙卡细长的眉峰微微上扬，流露出玩味。
列车组的众人则纷纷从车窗后探出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那张因长期承受「磨损」而显得憔悴、甚至带着几分虚白的脸上。
气氛一时间古怪得近乎凝滞。
半晌。
“b…boSS？”
姬子惊疑不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她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皇帝周牧那张难掩疲惫的脸，
“您这是……刚从极乐天里出来吗？”
卡芙卡也绷不住了，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那孩子……又把你关起来‘教育’了？”
皇帝周牧：“？？？”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语气都像是认识我？！而且听起来还很熟稔？
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开口询问，伊甸便像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眸光一凝，
“不对！”
“他身上确实拥有神性痕迹，但他绝不是「无咎主」！”
众人闻言，再次将视线投向皇帝周牧，这一次观察得更为仔细。
无力感由内而外散发，面容憔悴不堪，身上缠绕着密密麻的负面状态，甚至连那头看似乌黑的发丝，仔细看去也能发现是用了某种涂料重新渲染过的痕迹。
是了！
周老爷平时何等在意自身形象？
尤其是在众多美丽的女士面前，他向来是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摆出这样一副……嗯，标准的“肾虚”模样？
所以……
眼前这位，大概率是周老爷散落在无尽诸天中的某个……化身？
“你……究竟是谁？”姬子收敛了之前的熟稔态度，带着几分奇怪问道。
皇帝周牧虽然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长久居于帝位的本能，让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游刃有余的沉稳表情，沉声宣告：
“朕乃提瓦特人类帝国，开国皇帝！”
破案了！
众人瞬间恍然。
原来是周老爷又在某个未知位面搞“角色扮演”了，而且看样子，这次扮演的还是个背负了沉重过往的悲情角色。
卡芙卡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转头看向伊甸：
“现在，还想执意毁灭这个世界吗？伊甸小姐～”
伊甸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掠过皇帝周牧，投向其身后那片代表着提瓦特的虚无方向：
“即便我们不出手，这个世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卡芙卡一怔。
伊甸沉默了一瞬，仿佛在组织语言。
随即，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爱莉……曾不止一次赋予这个世界「奇迹」。”
“她预见了提瓦特终将滑向绝望的结局，因此曾动用权能，将这个世界本土孕育的「深渊」，与诸天真实的「深渊」概念进行切割，使得真实的深渊无法直接注视这里。”
“但可惜，这里的某些生灵，却因觊觎「深渊」的力量，无视了爱莉的善意。”
“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代价，强行呼唤异世界的旅人，试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打通时空壁垒，突破爱莉设下的概念封锁。”
“最终……他们成功了。”
“成功地，让真实的「深渊」……注视到了这个弱小而……不自知的世界。”
卡芙卡：“……”
她突然觉得，为了这种世界劳心劳力，似乎有点不值得。
这种愚蠢的世界，就算治好了，估计以后也得流口水……
而一旁的皇帝周牧闻言，却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脑海中瞬间翻涌起某段禁忌历史，他脱口而出：
“你说的是……提瓦特坎瑞亚王国引发的灾变？！”
“你说的对。”伊甸的表情变得有些生硬，“那个名为坎瑞亚的国度，他们的狂妄和无知，曾经害死了提瓦特世界数位本土的守护者。”
“那几位守护者在被深渊力量彻底腐化之前，曾以残存的意志，向爱莉发起了求助。”
“爱莉……她心软了，再次回应了祈求，重复了之前的操作，强行将那个世界的「深渊」与真实「深渊」进行了二次切割。”
“然后……”伊甸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充满了讽刺，
“她就看到，你们那里的另一位‘聪明绝顶’的学者，在本土境内，成功呼唤了「腐败天」降临。”
“你说说，这样一个屡教不改、自寻死路的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姬子：“……”
瓦尔特：“……”
刚刚赶到车厢门口的安禾与小恶魔：“……”
合着……诸天万界里，真有这么离谱的世界啊？！
明明已经亲眼见证深渊带来的灾祸，居然还能前仆后继地去主动呼唤？！
就算是反社会人格，恐怕都没这么愚蠢吧？
难道那些呼唤者真以为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
伊甸没有在意众人脸上那混杂着无语、震惊和一丝“要不还是放弃治疗”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地陈述着，
“在原本既定的的命运长河之中，提瓦特世界，本应于许久之前便彻底湮灭。”
“但！”
“你出现了。”
她抬起手，指尖明确地指向了脸色变幻不定的皇帝周牧，
“你的存在，你的介入，像一枚投入死水的石子，扰动了命运的轨迹，强行延续了提瓦特本已走向终结的命运。”
“也让数位本应在未来于诸天万界掀起无边灾厄的深渊神明……提前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