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抗体与变异(1 / 2)
“认知抗体库”的建立,如同在无形的战场上部署了一支快速反应部队。张帅帅和沈舟设计的AI追踪系统,像灵敏的雷达,持续扫描着信息空间,一旦捕捉到已知“毒株”的变异体或新的攻击模式,便会自动告警,并调用相应的“抗体”资源进行精准投放。
(一) 初战:拆解“效率牺牲论”
第一个实战考验很快到来。在一个颇具影响力的知识分享平台上,一篇题为《从历史维度看必要牺牲与整体效率》的文章开始流传。文章没有直接提及银行大厅事件,而是通过一系列精心挑选的历史案例(其中部分案例的真实性存疑,源自“深渊回忆”的伪史数据库),论证在特定发展阶段,为了“更大的集体利益”和“系统效率”,部分个体或群体的权益被“暂时性、策略性忽略”具有某种“历史合理性”。
文章笔法老练,充满了看似客观的数据和引证,其核心目的在于,为那种践踏个体尊严和规则的程序正义的行为,提供一种宏大的、历史哲学层面的辩护。如果这种论调被广泛接受,那么银行大厅事件中的危暐,甚至可以被曲解为某种“打破僵化秩序”的非典型先锋,而老赵的牺牲则成了“效率提升”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代价。
AI系统识别出这篇文章与“认知抗体库”中编号A-07的“历史目的论陷阱”毒株高度相似,并触发了响应机制。
几乎在文章热度开始上升的同时,梁露团队制作的针对性短视频《“必要牺牲”?谁在定义“必要”?》便在多个平台分发。视频没有陷入复杂的历史争论,而是直指核心:
用动态图表展示历史上那些以“集体利益”为名行压迫之实的惨痛教训。
采访了一位社会学家,简洁有力地指出:“任何无法清晰界定牺牲边界、缺乏个体 sent(同意) 的‘整体效率’,最终都会滑向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暴政。”
最后,画面回到银行大厅事件的静态照片(老赵的保安照和鲍玉佳挺身而出的瞬间),字幕打出:“守护每一个‘个体’的尊严与权利,才是最大的、最可持续的‘集体效率’。”
同时,曹荣荣组织合作的学者,在严肃媒体上发表了批驳文章,从学理上解构了“效率牺牲论”的逻辑漏洞和潜在危险。
这次快速响应取得了显着效果。那篇原文的传播很快受阻,评论区充满了基于“抗体”内容的理性批评,使其未能形成预期的舆论浪潮。
“首战告捷,”张帅帅看着数据报告,“但对手不会坐以待毙。”
(二) 变异:“共情”包装下的新毒株
果然,对手迅速改变了策略。几天后,一种新的叙事开始在一些情感社区和文艺青年聚集地浮现。这一次,它们不再谈论冷冰冰的“效率”和“牺牲”,而是打起了“共情”牌。
一系列以“理解复杂人性”为名的网文和短视频出现,它们将视角聚焦于“施害者的成长背景和心理困境”。其中一篇关于危暐的虚构心理剖析文章尤为典型,它以浪漫而悲悯的笔调,描绘了一个“在扭曲家庭环境中长大、内心孤独渴望认同、最终因失控而铸下大错的悲剧青年”,极力渲染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种叙事的阴险之处在于,它利用了人们天然的同情心,试图通过将施害者“人性化”、“悲剧化”,来模糊其行为的罪恶本质,甚至将犯罪行为一定程度上“去罪化”。它暗示,社会应该更多地“理解”和“包容”这样的“迷途者”,而非一味地谴责和惩罚。
“他们在利用我们的善良!”孙鹏飞在团队会议上气愤地说,“这比直接宣扬暴力更可恶!这是在摧毁我们分辨善恶的情感基础。”
程俊杰在“新芽”计划的课堂上,也遇到了类似挑战。有学生受到这类文章影响,提出:“我们是否对危暐过于苛刻?他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AI系统最初未能有效识别这种披着“共情”外衣的新毒株。传统的逻辑分析和事实核查工具,在面对这种主打情感共鸣的叙事时,显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