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年夜饭的定制（2 / 2）
卤香传情，屏两端暖
腊月二十六的晚上，收工比往常早了些。后厨里，石杰新正指导张可过滤卤汤，邢成义收拾完厨具，突然想起红梅说爸妈念叨着石师傅的卤味，便掏出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
“红梅，你看我在哪？”邢成义把手机镜头转向后厨，镜头里，石杰新正往卤锅里加陈皮，浓郁的卤香仿佛能透过屏幕飘出去。
红梅的脸很快出现在屏幕上，身后还探出个人汐的小脑袋，小家伙穿着王霞做的虎头鞋，小手扒着屏幕，好奇地眨着眼睛。“你还在店里呢？”红梅笑着说，“爸妈也在这儿，刚还说想尝尝你学做的卤鸭头。”
“正好！”邢成义把镜头对准卤锅，拿起石师傅刚教他泡软的陈皮，“爸、妈，今天石师傅教我调了新卤汤，加了陈皮和山楂，解腻提鲜。您看，这陈皮得刮去白瓤，不然会苦。”他一边说，一边用小刀仔细刮着陈皮，动作笨拙却认真。
石杰新看到他对着手机忙活，凑过来笑着说：“老邢家的，小邢这手艺现在可棒了，今天卤的鸭头，客人都说比我做的还香！”
镜头里的爸妈笑开了花，父亲捋了捋胡子：“成义，好好学，石师傅是个好师傅。做卤味跟做人一样，得用心，不能偷工减料。”
“我知道爸！”邢成义点点头，拿起处理好的鸭头放进卤锅，“您看，这鸭头要‘三浸三煮’，现在先煮五分钟，关火浸十分钟，这样才能吸满卤汁。”他用长柄勺轻轻搅动鸭头，卤汤泛起细密的油花，红亮的色泽看得屏幕那头的人汐直咂嘴。
“爸…爸…吃…”人汐伸出小手，对着屏幕里的鸭头抓了抓，含糊不清地喊着。
邢成义的心一下子软了，眼眶发热：“人汐乖，等爸爸回家，给你做一大锅卤鸭头，让你吃个够！”他凑近镜头，对着人汐挥了挥手，“你看这虎头鞋，是霞姐给你做的，好看吗？”
红梅把镜头转向人汐的鞋子，笑着说：“好看，人汐天天穿着不肯脱。今天她还拿着你的照片，对着鞋子说‘爸爸…送…’”
石杰新拍了拍邢成义的肩膀，往卤锅里加了半勺冰糖：“小邢，再加点冰糖，中和一下山楂的酸，味道更醇。”他对着镜头说，“老邢家的，等成义回家，让他给你们露一手，保证比我做的还好吃！”
“谢谢石师傅！”红梅感激地说，“多亏您照顾成义，教他这么好的手艺。”
“客气啥，都是兄弟！”石杰新笑着摆摆手。
邢成义看着镜头里的家人，又看了看身边的石师傅，心里暖暖的。他守在卤锅边，一边等待鸭头入味，一边跟家人聊着店里的趣事，说李阿姨天天来买南瓜馒头，说张可切菜越来越熟练，说魏玉华总塞给他水果糖。
卤汤咕嘟作响，香气越来越浓，屏幕里的爸妈时不时叮嘱他注意身体，红梅则帮他整理着镜头外的衣角，人汐则一直盯着卤锅，小嘴里不停念叨着“爸爸…回…家…”
挂了视频，邢成义看着卤锅里的鸭头，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锅卤鸭头里，不仅有石师傅的教导，有兄弟们的情谊，更有他对家人的思念。等他回家的那天，一定要把这卤香里的温暖，都带给最爱的人。
寒夜归期，卤香再续
腊月三十的傍晚，bJ的街头飘着细碎的雪沫子，可餐馆里却热得能冒出汗来。红灯笼挂满了屋檐，红底金字的“福”字贴满了门窗，就连后厨的墙壁上，都挂着一串金灿灿的玉米和红辣椒，年味儿浓得化不开。
邢成义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被汗水浸得发红的皮肤。他刚把最后一笼南瓜馒头端出锅，蒸笼的热气熏得他额前的碎发都贴在了脸上，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成义，订桌的客人都到齐了，三楼包间还缺个人端菜！”庄传鹏穿着一身簇新的暗红色夹克，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手里的订单本都快写满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
“好嘞庄哥！”邢成义用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擦了把脸，毛巾都已经湿透了大半。他抬头看了眼后厨：石杰新穿着灰色的旧棉袄，袖口磨得发亮，正佝偻着身子盯着卤锅，手里的长柄勺时不时搅动一下，卤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漫得整个后厨都是；魏玉华穿着黑色的厨师服，围裙上溅满了油星子，正拿着锅铲颠勺，火苗“呼呼”地舔着锅底，把他的脸映得通红；王霞穿着粉色的碎花围裙，头发用发夹别在脑后，正忙着把炒好的菜装进青花瓷盘里，动作麻利得很。
“石师傅，魏哥，霞姐，我去前厅搭把手，有事喊我！”邢成义喊了一声，抓起旁边的托盘就往大厅跑。
大厅里早已座无虚席，客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新衣服：有穿着枣红色羽绒服的大妈，戴着金耳环，正给身边的小孙子夹菜；有穿着藏蓝色西装的大叔，系着红色领带，正和朋友碰杯；还有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拿着气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邢师傅，这边的桌子麻烦收拾一下！”穿枣红色羽绒服的大妈挥了挥手，桌上的盘子里还剩着些卤鸭头的骨头。
“好嘞阿姨！”邢成义快步走过去，拿起抹布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又换上新的餐具。“阿姨，新年快乐！需要再加菜吗？我们家的卤鸭头今天刚卤的，特别入味！”
“不了不了，已经吃撑了！”大妈笑着说，“你做的南瓜馒头真好吃，我小孙子吃了四个，还说没够呢！”
刚收拾完，邢成义就看见张可穿着黄色的服务生服，端着两盘菜，脚步踉跄地往楼上走，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张可，我来帮你！”邢成义几步上前，接过一盘热气腾腾的糖醋鱼，稳稳地跟在后面。
“成义哥，谢谢你！”张可喘着气，“楼上包间的客人加了好几个菜，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庄哥还在前台应付订菜的，根本抽不开身。”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邢成义推开包间门，响亮地喊了声：“您点的糖醋鱼来喽！”包间里的客人立刻鼓起掌来，穿藏蓝色西装的大叔笑着说：“小邢师傅，今天辛苦你了！跑前跑后的，比我们家的小伙子还勤快！”
“应该的应该的，您慢用！”邢成义放下菜，又帮客人添了茶水，才转身往楼下跑。
刚到一楼，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大哥正对着庄传鹏说：“老板，再打包两只卤鸡、一斤酱牛肉，我带回家给爸妈尝尝！”
“好的好的，马上就好！”庄传鹏一边应着，一边朝后厨喊：“霞姐，再打包两只卤鸡、一斤酱牛肉！”
邢成义听见了，立马冲进后厨：“霞姐，我来装！你去给魏哥打下手，他那边的菜都快炒不过来了！”
“那太好了！”王霞抬起头，脸上带着感激，“我正愁忙不过来呢，这些都是老主顾，每年三十都来订我们家的卤味，可不能耽误了。”
邢成义接过打包盒，拿起夹子熟练地夹起卤鸡，码得整整齐齐，又舀了两勺卤汁浇在上面：“这样打包不容易凉，吃的时候加热一下，味道更好。”他又拿起秤，称了一斤酱牛肉，细心地用保鲜膜裹好，才递给庄传鹏。
“成义，多亏了你！”庄传鹏接过打包盒，递给客人，笑着说：“你真是个全能选手，后厨前厅都能顶！”
邢成义刚想说话，就听见魏玉华在灶台前喊：“成义，帮我切盘蒜末！急用！”
“来了！”邢成义立马拿起菜刀，“咚咚咚”地切了起来，蒜末切得均匀细腻。他把蒜末递给魏玉华，又拿起托盘去端刚炒好的鱼香肉丝：“魏哥，这盘鱼香肉丝是二号桌的吧？我送去！”
“对！快送去，客人都催好几次了！”魏玉华头也不抬地应着，手里的锅铲还在不停地翻炒。
邢成义端着菜，穿梭在拥挤的大厅里，客人的笑脸、碰杯声、孩子们的嬉闹声围绕着他。他看见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正拿着一块南瓜馒头，喂给身边的奶奶吃，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他看见穿枣红色羽绒服的大妈正给小孙子发红包，小孙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一刻，虽然没能回家和家人团圆，可看着这满屋子的烟火气，听着客人们的欢声笑语，邢成义的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的忙碌是值得的，这份卤香里的温暖，不仅温暖了客人，也温暖了他自己。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最后一批客人满意地离开，餐馆里的喧闹才渐渐平息。邢成义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可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庄传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走过来，放在他面前：“成义，辛苦了！这是芹菜猪肉馅的，你最爱吃的，快尝尝！”
邢成义拿起筷子，咬了一口饺子，鲜香的汤汁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向窗外，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夺目。他想起了家里的年夜饭，想起了红梅和人汐，心里充满了期待。等忙完这阵子，他一定要带着这满肚子的温暖，回到家人身边，把这年味儿里的卤香，都变成团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