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夜访钱府，密谋破局（2 / 2）

他们亲眼看到，陈渊连“亲审日”都能设成斩人的戏台子，那还用的着跟你讲理？

你讲祖制？

他立新制。

你讲士林？

他贴民言。

你讲文骨？

他让你骨头都凉。

沈怀真的人头刚在午门落下，江南士林就彻底歇菜了。

原本那帮祭酒长老还想着能靠“文人风骨”跟朝廷谈谈条件，结果这一刀砍下去，直接把他们的幻想连根拔了。

谁还敢嘴硬？

谁再跳出来写诗讽刺、讲学论政、鼓动弟子上折子，那可不是被喝退了，是直接上断头台。

但有些人没死心。

他们不靠嘴，也不靠笔。

他们靠刀。

夜里，松江。

钱府后堂，灯火明亮。

堂中坐着七人，前排三位，皆是江南大族：沈家当家沈天宗，冯家三房族长冯敬思，卢家长子卢廷策。

后排四人，面生，却眼神凌厉，都是旧三司边卫退下来的头目。

钱文德被关进制府了，但他的余党还在，私下也一直在行动。

这次聚会，是冯敬思牵头的。

他手上摊着一张地图，指着金陵内城东南一隅：

“这里是三司兵械库，旧制时候归户部管，去年风纪营接手之后没动过，但守卫一直没换人。”

“我们有两个人在里面当值，一旦开锁门，两个时辰内，就能把火油、弩机全运出来。”

沈天宗皱眉：“兵械调出来，然后呢？抢城门？”

“当然不是。”冯敬思摇头，“咱们不是造反，是逼宫。”

“兵器只是吓唬人的。”

“真正的动手，要靠‘金陵兵变计划’。”

他指向地图中心一点——制府衙门。

“张宗光是陈渊这套新政的支柱，李文海能查案，但没兵没权。”

“只要拿下张宗光，风纪营瞬间群龙无首，皇帝就算再狠，也没法一口气杀光文臣。”

“到时候，我们把这几个月被杀的‘冤魂名单’一交，百官请命，再逼皇帝重新设议政堂，由文臣共议新政。”

“我们不反，只要权。”

这番话一说完，堂中气氛压的死沉。

沈天宗沉声问：“谁来动手？”

冯敬思冷笑：“已经安排好了，‘吴氏营’的旧部，化整为零藏在金陵郊外三镇，待命。”

“动手那天，打着‘肃奸除恶’的旗号进城，外加书院弟子请命为名，搅乱风头。”

“前后不到两日，就能定局。”

卢廷策还是不放心：“皇帝不会动？你怎么确定？”

冯敬思笑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纸边磨的发旧，但最下角有一个朱红印戳，赫然是——梁震。

“北疆梁老将承诺，只要金陵城乱，三日内过淮而南。”

“到时候皇帝敢杀，就等着看北军压境。”

“咱们拼的不是力，是胆。”

“谁先出刀，谁就赢。”

这场密会整整谈了两个时辰，直到子时才散。

走出钱府的时候，冯敬思最后回头看了眼那块高悬的“忠义传家”匾，冷笑了一声。

“忠义？”

“在这个朝代，忠义就是杀头。”

“我要活命，就的先动刀。”

但他不知道，就在他们议完的半个时辰后。

皇宫正殿灯火通明。

张宗光站在陈渊面前，把一张薄薄的纸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