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铁腕推动流民策，群贤扫弊归京师（1 / 2）

大朝会贬黜张泰的消息，像烧红的烙铁扔进冷水里，“滋啦”一声炸开，当天就传遍了京师的大小衙门，连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都在议论这场“雷霆贬官”。

户部衙门口，原本还在磨洋工、拖着“流民统计表格”不办的小吏们，见新上任的代理侍郎揣着朱厚照的御批，铁青着脸冲进衙门，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毛笔都差点掉在地上。

“都给我快点！手脚麻利点！”代理侍郎把御批“啪”地拍在案上，纸张翻飞的声响吓得众人一哆嗦：“陛下说了，三天内必须把北直隶、山东的流民数量核清楚，一户都不能漏，一个数字都不能错！”“谁敢拖沓偷懒，谁想步张泰的后尘，现在就可以卷铺盖滚蛋，省得朕动手！”

小吏们哪里还敢怠慢，埋头抄写表格，笔尖在纸上“唰唰”飞动，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敢耽误，有人手忙脚乱翻账本，有人趴在地上核对数字，还有人偷偷抹汗——张泰被贬庶人的下场就在眼前，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反面教材”。

不仅是户部，整个京师的衙门都动了起来，像被抽了一鞭子的陀螺，转得飞快。

吏部连夜点亮数十盏烛火，官员们围着案几拟定“流民安置官员选拔标准”，烛火燃到天亮，案上的墨汁都熬干了两碗，最终定下“能吃苦、办实事、无贪腐记录，优先提拔有赈灾经验者”的硬规矩，连吏部尚书马文升都亲自坐镇，逐字逐句修改，生怕出半点纰漏。

礼部打破“非吉日不办公”的旧例，侍郎带着官员亲自跑遍京师周边的寺庙、道观，对着住持、道长躬身恳求，硬是腾出三十多处空地作为临时流民安置点，还协调光禄寺，调拨了一批锅碗瓢盆送到安置点，确保流民能喝上热粥。

工部更是雷厉风行，调集数百名工匠，在城外搭起临时工坊，日夜赶制简易棚屋的木料、茅草，锯木头的“咔咔”声、编茅草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三天就赶制出两千多套棚屋材料，装上马车往灾区运，马队连绵数里，尘土飞扬。

甚至连最拖沓、最爱拿“祖制”说事的都察院，这次也主动“卷”了起来。御史们揣着账本、带着锦衣卫，亲自跑到顺天府各州县，逐户核对流民人数，连“一户多报一口”“少报半亩荒地”的小问题都不放过，嘴里还念念有词：“陛下眼里不揉沙子，咱们可不能马虎，不然下一个被扔出京城的就是咱们！”

这一切，都源于朱厚照的铁腕——从斩杀不干事的户部尚书王伦、外放抵触新政的杨廷和，到怒斥刘大夏、贬张泰为庶人，短短一个月，陛下用一次又一次的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不配合新政、占着位置摆烂，只有死路一条；踏实办实事、听话照做，才能保住官位，甚至有望升迁。

五天后，一份厚厚实实、字迹工整的“全国流民统计及安置方案”，就摆在了朱厚照的案头。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全国流民共计三十五万六千二百一十三人，其中北直隶十万三千人、山西八万七千五百人、山东七万人，其余分散在河南、陕西等地；安置方案分为“就地垦荒、返乡给粮、技能培训”三种，每种方案都附了具体的粮款调配、官员分工和时间节点，甚至连“流民子女入学”“病弱流民就医”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朱厚照坐在软榻上，手指轻轻点在流民数字上，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嘴角渐渐勾起满意的笑容。他对着张永道：“告诉李东阳，就按这个方案执行，每月初一向朕汇报一次进度，要是哪个部门拖后腿，不用废话，直接把负责人的名字报给朕，朕亲自处置！”

“奴婢遵旨！”张永躬身应道，心里暗暗感叹——陛下这铁腕就是管用！换做以前，这样涉及多部门、多省份的方案，没有三个月根本拿不出来，现在五天就搞定了，这就是“杀一儆百”的威力！

而此时的北直隶真定府，刑场周围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踮着脚、伸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期待。王守仁身着官袍，手握“镇朔剑”，稳稳站在刑场中央，剑鞘黝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眼神冰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贪官——真定府同知赵全。

这赵全在赈灾期间，克扣流民粮三万石，把掺了沙土的陈米发给百姓，自己却囤积粮食高价倒卖，导致两百多名老弱流民饿死在安置点，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赵全，你可知罪？”王守仁的声音洪亮如钟，传遍刑场的每个角落，震得人耳膜发颤。

赵全吓得浑身发抖，像筛糠似的，额头磕在地上“咚咚”响，磕得鲜血直流，嘴里不停求饶：“王大人饶命！下官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犯了错，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把家产全部捐出来，给流民赎罪啊！”

“机会？”王守仁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和愤怒：“你克扣赈灾粮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那些饿死的老人、孩子一次机会？你看着他们捧着空碗在寒风里哭，看着他们冻得蜷缩在墙角咽气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他们一命？”

他缓缓举起“镇朔剑”，阳光照在剑身上，折射出刺眼的寒光，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屏住了呼吸：“陛下有旨，贪腐赈灾粮者，立斩不赦！今日，我就替天下百姓，斩了你这蛀虫！”

话音落下，宝剑挥出，一道寒光闪过。“噗嗤”一声，赵全的人头落地，鲜血喷溅而出，溅在刑场的黄土上，开出刺眼的血花。

百姓们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激动得抹眼泪，还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赵全的尸体砸去，发泄心中积压的怨恨：“贪官该死！王大人英明！陛下万岁！”

刘瑾站在一旁，看着欢呼的百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身边的东厂番子沉声道：“把赵全的家产全部抄没，金银、粮食、田地，一律充作赈灾粮，今天下午就分发给真定府的流民，一户都不能少！”

“是！刘公公！”番子们齐声应道，转身快步往赵全的府邸赶去，脚步轻快，生怕耽误了时辰。

这已经是王守仁等人斩杀的第十三个贪官了。

自九月离开保定府后，他们兵分四路，在北直隶、山西大地展开了一场“扫贪风暴”：王守仁带一队人马往真定、河间，专攻大案要案；刘瑾带一队往顺德、广平，侧重核查粮款去向；陆炳带一队往山西大同、太原，兼顾贪腐和边患；韩文则坐镇保定府，协调粮款调度、物资转运，稳住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