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被自己逼入绝境的朱元璋，笑死，你会反思了？（2 / 2）

那殿内炭盆也烧得正旺，可却驱不散老朱内心那股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他朱元璋，杀伐一生，尸山血海里趟出来，何曾有过这般……束手无策的感觉？

“称颂顶个屁用……”

他刚才吼出的话，还在殿内隐隐回荡。

可现在，连那点虚浮的称颂声，似乎也被这漫天大雪吸走了。

现在就是烂摊子吧？

是啊，烂摊子。

六部主事、员外郎，空缺一十七员……都察院御史，缺额近三成……底下州府县，报上来的空缺，能编成一个新衙门了……

这些数字，冰冷的可怕，也不再是奏疏上抽象的文字，而是化为了漕运码头上无人督管的混乱，刑部大堂前积压的冤案卷宗，边疆哨所里等待粮饷的士卒焦灼的目光……

他想起登基之初，百废待兴，官员稀缺，他和李善长、刘伯温他们，是如何一个个甄选，一次次商讨，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那时候，虽然艰难，但心是热的，觉得这江山处处是希望。

可现在呢？

他已经用了最狠厉的手段，杀了一大批蠹虫，本以为能换来一个河清海晏，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更深的困境。

“咱也知道杀得狠了点儿……”

刚才那句带着抱怨意味的自语，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在心头。

这不是认错，至少现在他还绝不会向任何人认错，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那帮混账东西，该杀吗？

该！

朱元璋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凶狠起来。

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挖大明的墙角，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千刀万剐！

可是……现在杀光了，然后呢？

他想起马皇后那日的话：“重八，你要掌着分寸……百姓是水，咱是舟……”

他当时听得进去，也因此在最终旨意里，放过了那些“投献”的百姓，只严惩为首的官吏豪强。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明察秋毫，足够宽仁了。

可现在看，这分寸岂是那么好掌的？

他杀得兴起，砍得痛快，自以为斩断的是毒瘤，却没想过，这毒瘤早已和肌体长在了一起，粗暴地切除，带来的可能是大出血啊！

而且现在吏部报上来的候补官员……

要不就是世家明牌举荐的货色，要不就是资历浅薄的愣头青，不堪大用……不甚稳妥的老油子……

而且，能用的、敢用的、会用的，要么还没历练出来，要么早就被他这种“非清即贪”的严酷环境吓得明哲保身，成了不敢做事、只会钻营的人了。

他朱元璋，似乎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想要官员清廉能干，却只给微薄俸禄，让他们在生存线上挣扎，导致了投献一事出现。

要求他们实心用事，却又用最严苛的考核和最残酷的刑罚盯着，动辄得咎……这就导致了文书造假成为常态。

要不是叶言努力导致了高薪，现在官吏们活的更惨啊……

可是。

朱元璋最后把本子轻轻放桌上，看了朱标、叶言一眼，又抬头看向殿顶。

‘咱出了事，不去想根源是否在制度，是否在自己定下的规矩太过脱离实际，只一味归咎于官员个人品性，然后就举起屠刀啊……’

‘这……真的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嗯，难得，叶言的操作始终不止是表面看改制度，他关键所做至今的努力，是在思维上让老朱自己明白自己的错误。

人教人，再怎么教都不一定能教会，哪怕一个月的早朝，三十天，天天给朱元璋讲道理，他都听不去，洗脑他也不存在。

可事出了，事教人，一瞬间就能让对方明白。

正如此刻，朱元璋再蠢，他也终于发现自己的狠辣，到现在为止已经变成了把自己逼进绝路的刀了。

这一点，他只能自己去改，而不是叶言去劝……

良久。

“娘的！”

“砰！”

朱元璋低声骂着，手又一拍桌子，整个人更气了。

也不知道气的是现状，还是气他自己至今这番治国逻辑……

朱标一脸忧愁。

叶言真要笑死，你朱元璋能反省就很不错了，但这件事……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