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诏狱内‘屎里掏金’?分身在狱里还舌战群儒!(1 / 2)
接下来啊,朱元璋最终反思一大堆,他自己却急了。
老朱烦躁地将那份名录又往前推了推,几乎要推到朱标和叶言的鼻子底下,也干脆不演的急切了起来。
“缺口!到处都是缺口啊!咱杀的时候痛快,现在烂摊子甩给咱了……标儿,叶言,你们平日主意不是挺多吗?说话!现在这局面,咱该如何填补?难道真要咱把那些刚杀完的空印案、文书造假案的罪官,再从坟里刨出来用吗?还是选择让胡惟庸那帮人举荐的家伙,一口气上来顶包?”
这话已是极重的抱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呀。
朱标眉头紧锁,沉吟道:“父皇,或可令吏部加紧考核候补官员,亦可从国子监中择优擢升……”
“远水解不了近渴!”朱元璋粗暴地打断,“国子监那些书生,之乎者也尚可,实务?屁都不懂!等他们历练出来,咱大明的漕运都该断了!”
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也就在这时,叶言内心嘲笑老朱是嘲笑他,可也知道时机到了。
他微微上前半步,躬身道:“陛下,您既然问了,臣也便斗胆直言。员额空缺,固然因雷霆手段所致,然其根源,或许并非全然无人可用。”
“嗯?”朱元璋猛地抬眼,直接盯住叶言,“此话怎讲?难道咱杀错了?”
“陛下圣心独运,清除蠹虫,自然无错。”
叶言先定了调子,避免直接刺激,随即话锋一转。
“然,臣观如今朝野,并非没有干才。只是……或许其才其能,未必尽合于旧有选官之途,或其人性情耿介,不为世俗所容,乃至……因其言获罪,身陷囹圄,其才不得施展,岂非朝廷之失?”
朱元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听出了叶言的弦外之音。
“性情耿介?因其言获罪?”
朱元璋反复嘀咕着这两个词,在哪里揉着眉心,仿佛在揉着着自己的记忆在回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
“汉林!还有那个……那个摔了乌纱帽的兵部给事中!”
他意识到了,更是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惊异,甚至还有一丝被点醒后的懊恼。
“对啊!这两人!一个敢指着咱鼻子骂咱‘听不懂人话’,一个敢在金殿上摔冠斥君!这股子愣劲儿,这股子不怕死的劲头……不正是眼下缺人时,最敢做事、最可能不惧豪强而实心用事的人吗?!”
其实不止叶言这两个倒霉分身,洪武一朝,一年四季因为言语被下牢狱的官吏,那其实数不胜数。
朱元璋说到这里,他眼睛都越来越亮,还有很多人啊!
那诏狱里的倒霉蛋成多了,未必不能因此补充官吏位置。
所以……
“他们人呢?!”朱元璋急声问道。
他们人呢?
你特么问我啊?
叶言心中暗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回陛下,很多人,包括汉林给事中因御前失仪,仍在诏狱羁押。至于那位兵部给事中……亦在诏狱,等候发落。”
“诏狱……”朱元璋念叨着这两个字,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猛地一挥手!
“摆驾!朕要去诏狱看看!朕倒要亲眼瞧瞧,这帮被咱关起来的这群‘狂徒’,如今是个什么光景!看看他们除了会骂朕,还有没有点真东西!”
……
诏狱深处。
此刻却相当热闹,哪怕叶言不去操控分身,按照系统设定的‘人设’状况,分身他除了不用吃喝外,平常和正常人毫无区别。
例如现在,在一处相对宽敞的牢区,此刻异常热闹。
只见以汉林和那位新分身,名为严铮的官吏牢房为中心,此事俨然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边是汉林和严铮,两人虽身陷囹圄,却脊梁挺得笔直。
另一边,则是数十个同样因投献案被抓进来的中下层官吏和一名乡绅,他们个个面色惶惶,或坐或卧,唉声叹气。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疯子!”一个原户部主事指着汉林,声音尖利,充满了怨毒,“若不是你们在殿上胡言乱语,若非你(指严铮)摔冠狂悖,惹得陛下天威震怒,我等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陛下原本或许只会小惩大诫,都是你们把事闹大了!”
“呸!”汉林当即嗤笑反驳,即便穿着囚服,那股混不吝的劲儿丝毫未减,“自己屁股底下一滩屎,倒怪起指出臭味的人了?尔等勾结豪强,盘剥小民,欺君罔上时,可曾想过有今日?我等直言,乃是尽臣子本分,警醒陛下!尔等蛀虫,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
严铮更是冷笑连连,声音清晰而冰冷:“可笑!尔等今日之下场,非因我等直言,实乃尔等罪有应得!陛下圣明,洞察秋毫,纵无我等,尔等恶行又能隐瞒几时?尔等不思己过,反怨他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你们……”有乡绅气得浑身发抖,“我等不过是为了家族生计,寻条活路!朝廷徭役如此苛重,若不依附官身,如何能活?你们这些清流,站着说话不腰疼!”
“活路?”严铮猛地提高声量,直接起身看向那群人,“你们的活路,是建立在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之上的?你们的‘活路’,就是大明江山的死路!为一己之私,损国本,害黎民,还有脸在此叫屈?!”
“说得好听!”另一个官吏梗着脖子反驳,“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历来如此!你们这般不容人,这般较真,就算出去了,又能做成什么事?迟早还得再进来!”
汉林哈哈大笑,声震牢狱:“哈哈哈!老子就算在这诏狱里待到死,也比你们这些跪着生、昧着良心活的蛆虫强!至少老子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这身官袍!”
“对!”严铮斩钉截铁地附和,“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粉身碎骨又何妨?但求问心无愧,但求这朗朗乾坤,能少几分你们这等龌龊之气!”
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一方怨天尤人,推卸责任;一方铁骨铮铮,寸步不让。
恰在此时,牢房通道尽头,传来一阵沉重而清晰的脚步声,以及狱卒慌忙跪地、噤若寒蝉的动静。
争吵声戛然而止。
所有囚犯都下意识地望向通道入口。
只见朱元璋身着常服,面色沉静,在叶言和几名贴身侍卫的陪同下,缓缓步入了这污秽之地。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每一张或惊恐、或愕然、或依旧带着不屈的脸。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虽然身陷图圄,却依旧站得如松如岳的汉林和严铮身上。
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啊。
说实话,叶言此刻也傻了,啥玩意,我分身自己在这里舌战群儒呢?
他当然能随时查看分身情况,不过这俩号他都没管,现在趁机会捞出来的功夫,这边居然这么精彩啊?
不过我分身汉林是指责朱元璋本身政绩要求的政令有问题,才下狱的吧?
另一个分身不是给朱元璋讲天下是天下人的道理才下狱的吗?
那特么你们因为文书造假问题、投献问题进来的,这和我这两个分身有什么关系?
叶言立刻操控分身回顾他们的记忆,然后他马上哭笑不得起来了,他差点没在朱元璋背后直接笑出声来,赶紧用剧烈的咳嗽掩饰了过去。
原来,这场牢内纷争的源头,竟是如此荒谬!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汉林和严铮被关进诏狱后,虽身处牢笼,但“人设”使然,一个依旧是愤世嫉俗的杠精,一个依旧是忧国忧民的直臣。
两人即便在牢里,也时常为某个政令、某句圣人之言争论不休,引得同监区的其他囚犯侧目。
而那些因投献、贪腐、文书造假等案子进来的官员乡绅,本就人心惶惶,既怕死,又憋着一肚子委屈和怨气。
他们不敢怨恨朱元璋,便将一腔邪火转移到了身边这两个异类身上。
起初只是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汉林给事中吗?您不是最懂圣人之道吗?怎么也落到这步田地了?”
“严大人,您那套‘天下为公’的大道理,在诏狱里讲给老鼠听最合适啊!”
汉林和严铮岂是忍气吞声的主?
汉林当即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满肚子男盗女娼,还要披着官皮道貌岸然强!尔等可知‘耻’字怎写?”
严铮更是直接戳人肺管子:“庙堂蠹虫,死到临头,犹不自省,可悲可叹!”
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而真正让冲突升级的,是一件小事。
狱卒送来饭食,照例是清汤寡水。
一个因投献案进来的原地方官,或许是昔日享福惯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猪食一般的东西,如何下咽?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多捞几分……”
话音未落,严铮“砰”一声放下自己的碗,直接指向那蠢货!
“百姓尚且还食不果腹,尔等盘剥民脂民膏时,可曾想过他们碗中是何物?如今身陷囹圄,尚有果腹之食,已是陛下天恩!竟还敢口出怨言,真是恬不知耻!”
那官员被噎得面红耳赤,周围他的同党不干了,纷纷围上来。
“严铮!你装什么清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