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老朱的新政在压迫百姓？准备被起义吧！（1 / 2）
这之后，当朱元璋意识到钱才是推行改革的最大问题，他啊，就在这御书房内对着巨大的大明舆图，沉默了许久，那双惯于洞察人心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被现实绊住脚步的烦躁与不甘。
“银子……银子……”
朱元璋来回踱步，许久才烦躁的一挥袖袍，在那里和朱标以及他的内侍抱怨。
“咱打天下的时候，没银子也能聚起百万兵！如今坐拥四海，反倒被这阿堵物难住了？这是为何呢？”
为何？
朱标或许还是年轻，没有意识到关键。
但哪怕是那大太监，朴不成都眼神微变，几次想要提醒老朱……但他不敢说。
朱元璋当初是被百姓推着上位，他代表的是推翻可恶的元朝，代表的是华夏人这一时期的希望。
所以他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朱元璋啊，你怎么到了当皇帝时候，你却忘记了这一点呢？
老朱不但不反思这一点，他更猛地转身，看向朱标和朴不成，眼神锐利得吓人。
“而且……标儿，朴不成，你们就说！这银子，能从哪儿来？除了加税，还有别的法子吗？”
老朱果然走向了原本的历史发展中，这也是他能意识到的最快变法之策。
可朱标立刻面露难色，他虽仁厚，也深知民间疾苦，但对于经济之道，确实并非所长。
他斟酌着词语：“父皇，或可……或可鼓励商贸，收取商税？或……开源节流，裁汰冗员？”
“商税？”朱元璋闻言立刻嗤笑一声，带着根深蒂固的轻视，“那些逐利的商贾，能有多少油水？杯水车薪！”
“再说裁汰冗员？现在不是冗员的问题，是能干实事的官都不够用！节流？北边的军费能省吗？各地的水利能停吗？皇宫用度，咱已经够省了！”
他越说越气，一种明明知道路该怎么走，却被一块巨石挡住的无力感让他几乎要暴走。
他又想起了空印案、投献案时抄家得来的巨额财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随即又压了下去。
他知道，抄家只能解一时之急，绝非长治久安之策，而且频繁抄家，会彻底动摇统治根基。
“李魁……王彦、于正……”
朱元璋在心中已经出现了这些叶言分身的名字，他其实知道某种求变可以解决问题。
但是！
“他们，他们不知道现在大明的困难吗？他们为什么不说？”
朱元璋已经偏激了，他不愿意再求人家帮他解决问题，因为他总觉得现在他的改变，这种问题他也能解决。
“哼！咱看他们肯定知道症结所在！但这次为何不谏言了？是在看咱的笑话？还是觉得……咱根本做不到？”
一种被轻视的感觉涌上心头，反而激起了朱元璋那股不服输的蛮劲。
“咱朱元璋！嘁！那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银子，就想办法弄银子！法子是人想的！”
他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下达了最终决心。
“一条鞭法，必须行！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句话能超越时代在这个时期出现，这已经不易。
可接下来啊，在未来几天的朝会上，朱元璋干脆展现出了开国帝王独有的霸道和……某种程度上的经济盲动。
叶言也尝试用分身劝谏，可老朱却一味的拒绝，他多少有种想证明自己的感觉。
因为什么？
因为徭役问题就出在他自己的政策问题上，现在改也是被叶言分身激的，他是因为也有一定的格物思想，他才知道自己此前最痛恨的投献问题，那就出在自身的治国思路中。
所以，老朱其实已经在过去一年这么多次被臣子谏言斥责政策有问题后，他是多了一种此时想有的证明自己的感觉。
而且朱元璋过于自负了，他认为一个区区经济问题，自己一定可以解决，这并非难事。
而这干脆导致了匪夷所思的结果。
他是根本不再听取任何关于“白银不足”、“通货紧缩”等，他认为的迂腐言论，而是以一种近乎独裁的姿态，强行推动自己的新政。
他也不再给户部慢慢核算、辩论细则的时间。
引出，当有官员小心翼翼地再次提及“各地银价工价悬殊，需酌情考量”时，朱元璋直接不耐烦地打断：
“酌情？酌到什么时候？北元余孽会等咱酌情吗？春耕秋收会等咱酌情吗？就按南京附近的市价为基准，略加上浮，定个章程出来！大同小异即可，关键是快！谁敢在此事上拖沓迁延，视同怠政！”
面对最核心的白银来源问题，朱元璋的思维绕不开他最熟悉的路径——强制与征用。
他盯着户部尚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宝钞是朝廷信用所在，必须畅通无阻！着令，此次募役工钱，优先拨付新印宝钞，各州县务必按面值兑付流通！有敢折价或拒收者，严惩不贷！此外……”
他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尤其在一些世家出身的官员脸上停留。
“国难思良臣，家贫念贤妻。此俚语断然没错！如今朝廷推行善政，尔等食君之禄，更当为君分忧。着令勋贵、官员、富户，按品级家资，‘劝输’白银，以作役本，待日后国库充盈，再行归补！”
这劝输二字，说得客气，实则与摊派无异！
朝堂之下一片寂静，许多官员低下头，心中寒意骤生，这已不仅是新政，更是要直接动他们自家的钱袋子了。
叶言当时也用新分身去尝试劝说，朱元璋给出的理由却好的匪夷所思。
“陛下！臣斗胆进言！劝输之策，或可解一时之急，然恐伤百官之心，动摇朝廷根本！陛下圣明，去岁方增百官俸禄，行‘高薪养廉’之法，示陛下体恤臣下、励精图治之心。如今新政伊始，便行此摊派之事，岂非朝令夕改，令天下官吏寒心？若百官心存怨怼，阳奉阴违，恐于新政推行更为不利！恳请陛下三思！”
这番话可谓句句在理，戳中了朱元璋政策中最矛盾的地方。
去岁他为了整顿吏治去减少贪腐，在叶言分身的间接影响下，好不容易才咬牙提高了官员的俸禄，本意是让官员能安心办事，不必为生计所迫而盘剥百姓。
这才过去多久？
就要他们“捐”出真金白银？
这不无异于自打嘴巴！
然而，此时的朱元璋已被证明自己的执念和财政困境逼到了墙角，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谏。
他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盯住这位新分身，他眼中不懂事的给事中，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强词夺理的凛然正气：
“寒心？”朱元璋冷哼一声，声音在奉天殿内回荡，“咱看是尔等只知食君之禄，不知为君分忧！高薪养廉，养的是清廉，是忠君爱国之心！不是养一群只进不出、只顾自家富贵的禄蠹！”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点着殿下的群臣，开始了他的宏大叙事和道德绑架——
“如今朝廷推行善政，乃为江山永固、为尔等子孙后代开创万世太平！此乃天大的好事！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受国厚恩，值此关键时刻，出些银钱以纾国难，正是尔等尽忠报国。体现廉耻之时！岂能斤斤计较于个人俸禄之得失？”
但不计较，百官中的寒门官吏，未来怎么办？
朱元璋却不顾！
“尔等若心中只惦记着那点俸禄，稍有风浪便畏缩不前，甚至心生怨望，此等官员，朕要之何用？”
“咱提高俸禄，是让尔等安心办事，不是让尔等变成守财奴！若连这点‘劝输’都承受不起，都认为是朝廷亏待了你们，那咱倒要问问，尔等的忠心，难道就只值那几两俸银吗？”
这番言论，堪称极致的虚伪与双标！
他将自己提高俸禄的承诺轻描淡写地推翻，反而将未来可能不愿捐输的官员打成了只顾私利，不顾国家的禄蠹。
他用这最可笑的“江山社稷”、“万世太平”大帽子，让任何基于个人实际利益的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政治不正确。
最后，朱元璋图穷匕见，语气森然：
“此事不必再议！‘劝输’额度，由户部会同吏部，按品级、家资尽快核定！咱把话放在这里，此次‘劝输’，正是检验尔等是忠是奸、是廉是贪的试金石！”
“踊跃输捐者，咱都记在心里，日后自有重用！推三阻四、哭穷叫苦者……哼，咱的亲军府侍卫，正好可以帮他去查查，他的家资，是否真如他所言那般清贫！”
这句话的威胁意味，扑面而来。
不捐？
那就是心里有鬼，家里肯定有来路不正的钱财，正好让人去查一查！
这哪是劝输，分明是不加掩饰的逼捐，更是借机清查官员家底的由头！
这几日的朝会也就在这种压抑、屈辱而又恐惧的气氛中散去。
官员们面色灰败地退出奉天殿，彼此不敢多言，但眼神交汇处，尽是无声的愤怒与绝望。
刚刚看到一点高薪养廉的曙光，刚刚享受几个月的俸禄，他们都以为新朝气象能让他们过上体面日子，可转眼间就被皇帝亲手打破。
对方非但要他们继续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如今还要从牙缝里，甚至是从家族的老本里，抠出钱来报效朝廷，去填一个看起来就漏洞百出，前景莫测的新政窟窿！
“陛下……陛下这是要逼死我等啊……”
一位品阶不高的清流官员回到值房，关起门来，几乎要哭出声。
他家族本就清贫，去年增加的俸禄刚让家里宽裕些，这劝输的额度一下来，只怕又要举债度日了。
而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更是心中冷笑连连，皇帝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刚用俸禄收取自己等官吏忠心，转眼就巧立名目搜刮，如此反复无常，言而无信，谁还敢真心效忠？
所谓的高薪养廉，根本就是个笑话！
到头来，还是得靠各自的手段去捞钱，才能应付皇帝层出不穷的劝输和摊派吧？
朱元璋真是就一条政策，他就逼得所有官吏对他有极大的怨气。
这也导致，世家不穷，不在乎钱……或者说此钱并不足以让他们痛苦，但一条鞭法破坏的却是他们能想到的长远利益。
寒门官吏，清流官吏，这一刻却只觉得朱元璋疯了，这根本不是治国，这是奔着让天下大乱。
而最体现朱元璋那创造条件也要上思路的，是又过去数日，那条最终将压力彻底导向底层的命令！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将一条鞭法，这条鞭子给挥下去！
“田赋乃国之根本，本色征收不变。然此‘役银’，关乎新政成败，必须折银上缴！如此方能体现‘化力为银’之精髓，方能供朝廷‘官收官募’之用！”
他大手一挥。
“各州县务必将此银额，层层分解，定期考核！例如每月，这征收数额必须达标！”
此法彻底回归张居正时期，张居正的思路……但两者的差别甚大，张居正那会是朱棣已经推行了官吏优免制度后，百官本就什么税都不用交，那是真富的流油，那还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