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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深夜请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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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深夜请医

咸阳宫前,朱元璋的脸色阴沉能滴出水:

“给江夏侯治牛去了”

他几乎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

给太子看病的医家,被请去治牛了

太子需要的时候,人在城外

从宫中出去,要打开层层打开皇城门、京城门、外郭城门。

幸好太子这次病情並不紧急,如果是急救—.

朱元璋冷哼一声,眼睛精光闪烁。

周围的宫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头垂的更低了来奏报的內官嚇得噗通跪下,“陛下,锦——锦衣卫就——就是这么说的。”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传旨!让江夏侯將许克生送来!”

朱元璋又吩咐道:

“云奇,让锦衣卫来个揭帖,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他已经知道,中午的时候周德兴找过许克生的麻烦,被蓝玉给挤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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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到了晚上,周德兴又折腾出这种么蛾子。

周德兴这是想干什么

眼里还有没有朕

有没有把太子的病情放心上

朱元璋看著夜空,袖子中双拳紧握。

最近想到了“仁政”,还一本正经地和標儿谈什么是帝王的“仁”。

这才过去几天,周德兴就跳了出来,挑战朕的底线。

朱元璋心中的杀意忽暗忽明。

江夏侯府。

周德兴睡的正香,被管家一阵砸门声惊醒了。

被扰了清梦,周德兴的起床气很大,抬起头怒骂:

“別砸了,是你娘死了“

管家小心地回道:

“侯爷,来了圣旨!”

!!!

周德兴瞬间清醒了,嚇得一把掀开锦被,一骨碌爬起来,完全忘记了寒冷。

“圣旨来了,你他娘的磨磨唧唧的什么,也不早说!”

周德兴看看外面,夜色漆黑如墨。

“什么时辰”

“侯爷,亥时两点。”

周德兴心生疑惑,近午夜怎么来了圣旨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去拿睡袍,可是两条腿不听使唤,有些发软。

小妾急忙起身搀扶,吩咐僕人点灯,给侯爷更衣。

周德兴问道:

“是什么旨意”

“侯爷,是口諭。”管家在外面回道。

“你这老狗!下次重要的事情要气先说完!”

周德兴骂骂咧咧地一把推开了小妾手中的官服,“拿老子常服来。”

周德兴匆忙穿好了常服,管家挑著灯笼在前面引路,一路小跑去了中堂。

传旨的侍卫已经在等候。

“口諭:著江夏侯周德兴即刻將应天府生员许克生送去东华门。钦此!”

周德兴接了圣旨,却满头雾水,“兄弟,这——陛下为何让老夫送一个生员”

对许克生他有印象,白天还呵斥了一顿的。

难道是陛下生气了

还是许克生有危险了

传旨的侍卫奇怪地看看他,侯爷是装傻呢,还是睡糊涂了

“侯爷,许相公不是给贵府治去了吗”

!!!

周德兴嚇得魂都飞了,差点蹦起来,“你——你——你不要胡说啊!”

侍卫奇怪地看看他,拱手告退了。

周德兴一把揪住老管家,“许克生给咱们治牛了”

他的唾沫星子喷了老管家一脸,双眼满含期待,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作为臣子,放著太僕寺的兽医不用,请太子的医生去治牛

周德兴想一下就肝儿颤,阵阵尿意上涌。

老管家急忙摇头,“侯爷,管牛的是三管家,老奴不知道啊。”

周德兴大喝:

“將他叫来!”

老管家急忙吩咐人手:

“去请三管家来!”

周德兴急的满头汗,”別了,还是老子去吧。”

周德兴大步流星直奔跨院三管家的住处,上前一脚踹开门,野牛一般衝进了臥房。

三管家搂著小妾睡的正香。

周德兴上前一把扯掉锦被,小妾被惊醒了,看到眼前一群影影幢幢的汉子,嚇得惊声尖叫。

周德兴丝毫没有迴避,反而贪婪地看了她几眼,小妾只好蜷缩起来,羞耻地落下了眼泪。

三管家睁开惺松的眼神,“谁啊——侯爷!”

看到是周德兴,他急忙爬起来,“侯爷——,出——出什么事了“

看著睡眼惺忪的三管家,周德兴劈头盖脸就问道:

“你找谁治牛了“

三管家急忙解释道:

“侯爷,不是晚生找的,是別人帮著找的。”

“找!的!谁!”周德兴急的满脑门子的汗,一阵发狂般的大喊。

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许克生到底给他家治牛了吗

虽然答案已经很明確了,但是他不敢面对。

三管家嚇的一哆嗦,急忙道:

“侯爷,找的是许克生,还有太僕寺的卫医官。”

周德兴全身的力气犹如被抽乾了一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身子烂软如泥,瞬间大汗淋漓。

他只觉得心慌的厉害,有些喘不上气,眼前阵阵发黑。

別看他白天在宫里骂许克生很凶,其实他只想恐嚇一番,万万不敢真的动手。

真要动了手,不管打的轻重,陛下知道了肯定会多想,將太子正在用的医生打了,你是何居心

何况不用等陛下问询,凉国公都会兴师问罪。

更別提请许克生看牛,杀了他也不敢。

给太子治病的医生,给臣子治牛

这算僭越,还是侮辱

陛下怎么想

凉国公怎么想

同僚怎么想

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三管家帮他实现了。

周家这是要灭门了吗

老管家也被三管家的蠢事嚇得连打几个寒颤,虽然许克生进宫给太子治病是保密的。

但是王公大臣都已经知道了。

老管家指著三管家气咻咻地问道:

“你,你不知道许克生是谁吗”

三管家迷惘地反问道:

“他——他是谁不就是个员,懂点医术吗”

老管家泄气了。

这个蠢货什么也不知道,也难怪今天惹下泼天的祸事。

三管家还在问:

“他怎么了他犯事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管家懒的理会,转头去看主子,正坐在地上,似乎魂都嚇飞了。

老管家急忙上前搀扶,“侯爷,快起来,地上凉!”

三管家慌慌张张地大吼:

“快,请御医!”

周德兴一下子跳了起来,猛地甩了他一巴掌,“请你娘!”

三管家被一巴掌抽倒在地,左脸瞬间肿胀起来,嘴里吐出两颗牙齿。

他捂著脸,看到了侯爷眼里浓烈的杀意,惊恐地在地上向后爬。

老管家再次上前搀扶,安慰道:

“侯爷息怒,彆气坏了身子骨。”

周德兴一巴掌拍掉老管家的手,绝望地嘶吼:

“都闭嘴!老子还要什么身子骨!”

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变声了,挥舞拳头,发疯一般地吼叫,努力发泄心中的恐惧。

眾人都被嚇住了,惊惧地看著疯魔的侯爷。

三管家的小妾更是被嚇得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人呢”

周德兴的眼珠子都要红了,几平要吃人一般盯著三管家。

三管家嚇得蜷缩著身子,已经不能思索了,畏畏缩缩地问道:

“谁”

“许!克!生!”周德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在——在庄子里。”

周德兴彻底明白了,为何陛下让他送人去东华门。

肯定是太子现在需要医生,可以传旨的侍卫找不到许克生。

最后一查,在他老周家的庄子治牛呢!

如果三管家这蠢货不扣人,今晚也就没事了,也许陛下都不会知道治牛这回事。

周德兴气的老眼在眼圈里打转,带著哭腔问道:

“看完病你让他走啊,你扣他干什么”

三管家磕磕巴巴地解释:

“稟侯爷,他——他说牛明天才能好,晚生就——就留他住了一宿。”

周德兴手指著他,肥胖的身躯直哆嗦。

完全分不清他是被气的,还是被嚇的。

真相大白了!

手下的狗奴才肆意妄为,给侯府招来了泼天的灾祸。

周德兴扶著腰大口喘息,脸色蜡黄。

现在他只想昏死过去,然后醒来发现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他还是趔超著向外走。

“备马!老夫要出城!”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太子还等著看病呢。

想到看病,他的眼泪终於掉了下来。

他已经不敢去想,如何去向陛下请罪,如何去见太子,如何给凉国公解释。

周家三族能不能吃明天的饭,取决於许克生今夜是平安无事,还是掉了根汗毛。

在侍卫的搀扶下,周德兴哆哆嗦嗦爬了几次马背都失败了。

最后是两个健壮的侍卫將他托举上去,他才勉强坐稳了。

稳稳心神,他抓稳了韁绳。

老管家、三管家都过来送行。

周德兴指著三管家,杀气腾腾地告诉老管家:

“將他打死!”

老管家嚇了一跳,“侯爷!”

这可是侯爷爱妾的堂兄,他不敢啊!

等侯爷气头过去了,爱妾再吹个枕边风,自己还不得抵命。

周德兴血红的眼珠子看了看他,冷冷地说道:

“要么打死他,要么等老子回来打死你们两个!”

周德兴猛抽一鞭子,战马衝出侯府,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中。

三管家嚇得愣在当场,尿意崩了,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侯爷,饶命啊!”

可是周德兴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了夜色,只有急骤的马蹄声敲打著眾人的心上。

老管家一跺脚,喝道:

“將他捆起来!”

他知道侯爷的脾气,对下人说到做到。

今天三管家必须死,还是必须是打死的。

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三管家还要挣扎,大喊,“我要见八姨娘!”

老管家阴著脸,命令手下:

“堵上嘴!”

三管家捅的篓子太大了,谁也保不了他。

甚至侯府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呢。

今晚月黑风高。

虽然有侍卫打著火把,但是视线依然太差。

周德兴的鞭子却一直响个不停,一再催促引路的侍卫再快一点。

他不敢有一息的耽搁。

要是影响太子看病,周家就彻底要灭亡了。

他现在恨死了三管家,不要说太僕寺的兽医博士,就自己府上也养了几个兽医。

为何还要从外面请兽医

外请兽医为何当天不放走,还要扣人

明天就好的病,看样子也不重。

为何啊

周德兴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只顾著害怕,著急要出门,没有问清楚。

周德兴拿著自己的牌子一路叫门。

第一个要过的是京城的通济门。

虽然有了陛下的口諭,叫门並不顺利,核实身份都要耗时很久。

小兵报给小旗,小旗报给总旗,层层上报。

最后將酣然入梦的城门將吵醒。

周德兴急的冒烟,在城门下破口大骂,城门將才很不情愿地下了城楼,核验了周德兴的身份,听到是陛下的口諭,他才爽快地开了城门放行。

单是这一个城门,就耗费了半个时辰。

凉国公府。

蓝玉今夜睡在书房。

刚入夜就知道太子的病情出现了反覆,呕吐了一次。

本来不是大问题,但是药方有爭议的时候就是个问题了。

到底是太子的问题,还是药方有问题,他在等太医院的结果。

一夜都在半睡半醒之间,睡的不踏实。

如果是因为病情,那就太可怕了,太子不能承受汤药,蓝玉不敢想像未来如何治疗。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蓝玉翻身而起,披著衣服迎了出去。

是骆子英来的。

蓝玉关切道:

“这么晚了,先生怎么还不睡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骆子英跟著自己南征北战,现在也不年轻了,满头灰发,背也有些傴僂了。

骆子英摆摆手,笑道:

“学生还能活几年呢。”

两人没有进公房,抹黑在廊下坐下,没有点灯。

蓝玉没有惊动不远处值夜的侍女,低声道:

“有消息”

廊下视野开阔,骆子英还是警惕地四周看看,才低声道:

“江夏侯刚才出城了。”

“干什么去了”蓝玉吃了一惊,夜里叫开城门,必有大事。

“请许克生进城给太子看病。”骆子英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他——许克生怎么在城外为何老周去请“

蓝玉满脑门的问题。

骆子英將知道的说了一遍。

蓝玉也愣住了,良久才摇摇头,“真巧啊!”

三管家要杀人,董百户求许克生救人,结果今夜偏偏太子需要医生。

骆子英却庆幸道:

“幸好三管家要打死的是一个百户,他有所忌惮,不占理的时候停手了。如果打的是一个总旗或小旗,他只怕不会停手的,甚至许克生都会被牵连。“

蓝玉微微頷首,“不过许克生安全没问题,自绑架案后,太子命锦衣卫跟著呢。”

两人感嘆了一番,周德兴纯属倒霉。

骆子英却又说道:

“他御下不严,家风不正,出这种问题不过是迟早的事。”

蓝玉微微頜首:

“他是活该!“

江夏侯的僕人很囂张,儿子风流成性,蓝玉都早有耳闻。

白天周德兴无缘无语去欺负许克生,他都亲眼看到了。

蓝玉又忍不住笑道:

“汤和这条老狗,过了年就跑回凤阳躲清閒。他肯定还不知道,家僕给他招了个祸事。”

骆子英也捻著鬍子笑了。

三管家的报復看似不起眼,几乎每天都在高门大户上演。

但是如果牵扯过多,那就不简单了,甚至会牵起一场大风暴。

世事就是如此无常,两人都有些唏嘘。

蓝玉看著夜空,幽幽地说道:

“自从许生进宫给太子看病,老夫就没请他给乌騅马复诊过。”

骆子英点头附和:

“除非陛下或太子公开允许他既医人,又医兽,不然谁能用他的医兽术,谁不能用,这里面的弯弯绕可大著呢!”

蓝玉低声问道:

“可有里面的消息”

骆子英回道:

“王院使回来了,被陛下召进宫了。”

“还有呢”蓝玉最想知道太子现在如何了。

“没有了。”

骆子英摇摇头,他很清楚老公爷的担忧,但是宫禁紧闭,消息很难传出来。

蓝玉两只大手在一起揉搓的咔吧作响,眼神闪烁,“明天休沐,老夫一早进宫给陛下、太子请安!”

看著他精神的样子,丝毫没有困意,骆子英问道:

“老公爷,咱们来点茶点,慢慢聊吧天也快亮了。”

蓝玉一拍巴掌:

“老夫正有此意!”

“来人,上茶点!”

城外。

周家的庄子,许克生他们还没有睡。

下午受刑的几个人,江夏侯府的兽医没了。

兽医的身子骨本就虚弱,结果没撑到天黑就没了呼吸。

来到这个世界,许克生第一次遇到令他束手无策的病人。

没有呼吸机,没有心臟起搏器,没有肾上腺素,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兽医的生命迅速流逝。

甚至药汤都没有煎好,人就停止了心跳。

尸体已经被他的家人拉回去停灵了,孤儿寡母一路绝望的哭嚎,令人心碎。

还有两个人被打的最重,一个起了高热,生命垂危:

另一个是赵百户,他是被重点关照的,屁股几乎全是青紫。

他的身体强壮,暂时没有高热,但是低热一直退不下去,这也让许克生有些担忧。

另外五个人的状况虽然不太好,不过性命无忧了。

三管家下手太狠了,用的是毛竹大板子。

这种板子打人,普通人打十记都是重罚,三管家要给八十记,就是直接要人性命的。

董百户追问道:

“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谁这明摆是找藉口下死手呢。,卫医官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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